自从院子里多了个小厨房,秀玉便觉得日子精彩了许多。♀这里不是她从小生活的北平,没有她相熟的小姐妹,这里也不是上海,没有打发时间的剧院、舞会、电影院。
倒不是说多尔衮不许她出门,只是她自己心里有谱,目前的她还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贸然出门,若是遇到和原来那位福晋相熟的人,容易露了马脚。她便宁可待在府里。
如今有了小厨房,她可以随着心意做些点心,心情好了就做上一顿大餐请多尔衮一起来用膳,权当做是感激他收留且护着她的谢礼。
府里其他人并不怀疑,只当做这是姬兰的手艺,她额娘曾经是厨娘,她会这些也并不为怪。
哪家的福晋会亲自下厨的?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她们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小玉儿福晋了!
下人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知情人士自然是紧紧地闭着嘴,谁都不往外说。
“福晋,您今儿又做的是什么啊?”姬兰闻着香味,忍不住有些雀跃。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虽然打小进府伺候人,但是还是余有几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活泼好动。
姬兰一脸垂涎地盯着秀玉手里,那希冀的眼神,看的秀玉好不想笑。
“慧仁米粥。”秀玉浅浅一笑,将米粥盛入小碗里。
“乌纳西,把甜酱萝葡和酱酸乳瓜拿出来,咱们今儿吃些清淡的。”
“马上就来。”一向沉稳的乌纳西语气中也藏着些许欢喜。
“我先去换个衣裳,你们把东西收拾好了赶紧过来。”秀玉以手做扇,显然是热得不行,连秀挺的鼻尖上也沁出些许汗珠,两颊粉女敕女敕的,倒显得有几分未出阁的女孩儿的娇女敕。
乌纳西和姬兰看着她离开,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没有减慢。♀两人都是明白人,这位福晋身上有秘密。但是爷都没说什么,那么她们就更加不能说什么了。
她们的命是爹娘给的,但是她们的命,却是归爷的。
秀玉一个人回了房,现今她对这府里也算模了个熟悉,主要那几个管事也凑了个脸熟,走在这府里,也淡定了许多。
进了屋,合上门,秀玉从柜子里取了一件女敕绿色的兰花纹样的旗袍,便转到屏风后换衣裳去了。
平日里只有乌纳西和姬兰才被允许出入她的房间,所以当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的时候,秀玉还只当是她们二人端着米粥和酱菜来了,也不在意,继续月兑着身上的衣服。
旗装早已经月兑下,秀玉本只想换个外衣,散散那一身油烟味,不想内里都汗湿,没法,只能一同换下。正想自己出去拿肚兜,却听到开门声,秀玉想也不想,便出声唤人。
“姬兰和乌纳西吗?帮我拿一下肚兜,好像有些汗湿了。”
此时,她正双手绕过脖颈,去解颈后的细带子,语气里带着些夏日的倦懒和烦闷,但是听在男人的耳中,却又显得格外的温软娇媚。
多尔衮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房门口没有丫鬟守着,他只以为屋里没人,今天没什么胃口,他倒有些想念前日吃过的酱菜,就不请自来了。
谁知道推门而入,就看到屏风后若隐若现的美景。
这房里的是镂空的红木屏风,少女隐约的身影从那镂空处透出来,虽然看不到全部,但是这般半遮半掩,反而越加惹人遐思。
纤细的腰肢,玲珑的身姿,一身雪白的肌肤,让他的眼如同着火了似的,她还那样毫不设防地叫他帮她拿-肚-兜!
应该转身就走的,可是双腿却像是被浇了铁铅似的,一步都动不了。
若是马上离开,她定然会发现他是谁吧?不如就让她以为是姬兰或者乌纳西吧!多尔衮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但是奈何这念头在他脑海中却越来越清晰。
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一般,朝着衣柜走去。他压低了脚步声,当打开柜子,看着那红红绿绿的肚兜儿,尤其是其中鹅黄的并蒂莲的那条,像是印在他眼睛里似的,怎么都挥之不去。
最后,多尔衮伸手,抽出那条并蒂莲。
上手的一瞬间,肚兜滑溜溜的触感却像是从指间传到了心头,让他的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堂堂贝勒爷,竟然要干这样偷鸡模狗的事!就算是对着千军万马他都没有慌乱过,可如今对着这一幕,他那脸颊,就跟烧起来似的,完全不受控制。
“姬兰,快一点。”
少女略带了抱怨的语气在身后响起,多尔衮握着肚兜的那手一僵。
将肚兜搁到屏风上,多尔衮虽极力克制,目光却依然不由被那道纤细的身影所吸引。
她依然背着身,只是此刻,不着一缕。
花遮掩柳,腰若约素,隐隐约约,欲拒还迎。
月复内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喉咙口干涩难耐,想要咽下唾沫,却又担心发出声响,会惊吓到她。
他和小玉儿成婚一载多,他从未发现这具躯体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不,应该说,还是小玉儿的时候,他厌恶得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而此刻,她背对着屏风站着,纤细笔直的双腿,不盈一握的腰肢,都像是带着莫大的诱惑,让他目不转睛,只凭着男人的本能,贪婪地看着。
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从屏风后伸了出来,拽起那件肚兜。
多尔衮的心好似也被她的小手拽住了似的。
披散的长发垂至腰间,她微微侧首,像是要转过身来。
多尔衮猛地惊醒,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背靠着那门,他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男人的反应最是直接,多尔衮看着自己几乎不能遮掩的下月复,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简直是可耻!
可是,为何心底却涌上了无法压制的念头,她若是转过身来,会是如何?
定然是,春光外泄,瑰姿艳逸。
这一想,心中火苗,忽的一下,又窜的老高。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屋里的动静却大了起来,不好,这会儿她要是开门,还不穿帮了?
多尔衮竟然紧张地心里一跳,抬眼,又见回廊处姬兰和乌纳西正朝这走来。真是火上浇油!
当下,多尔衮也没时间多考虑,立即抬腿,赶在乌纳西和姬兰走到之前拦下了她们。
“给爷请安。”
“你们两个,现在去把书房打扫了。”多尔衮背着手,故作淡定地吩咐。
“可……可福晋还等着这些,奴婢给福晋送去,立马就去。”姬兰福了福身,小心地开口道。
多尔衮咳嗽一声,直接从姬兰手里拿过那托盘,淡漠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奴婢……奴婢马上就去!”姬兰和乌纳西吓了一跳,当下也不敢耽搁,立即垂首而去。
多尔衮端起托盘,心情终于变得晴朗了些。
走到房门口,多尔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色马褂,黑色的马靴,好像没什么不妥的,这才敲门。
“进来吧。”
推门而入,就见披散着长发的少女坐在梳妆镜前,正慢悠悠地梳着那一头长发。
“爷,怎么是您?”秀玉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惊讶地回过头。
多尔衮将托盘放到桌上,这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她。
“书房里需要人打扫,你也知道,书房重地,闲人不得轻易进出。现在一时找不到人,姬兰和乌纳西原本就是在书房伺候的,就让她们二人回去帮忙去了。”
“原来如此。”秀玉手里握着梳子,想着自己这会儿披头散发的模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还等着她们来帮我梳头呢。”
多尔衮正愁找不到话题,便顺着她的话,疑惑问道:“你自己不会?”
秀玉诺诺点头,脸上有些不自然:“不会梳妇人头。”
多尔衮恍然大悟:“那便随意吧。反正也在屋里,没有外人。”
秀玉便将一头秀发梳做长辫垂在胸口。
多尔衮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梳成少女发髻的她看上去更显青涩,流光般的水眸蕴含着浅浅的笑意,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爷,您要一起用些米粥酱菜吗?”她嘴角吟着淡淡的笑,看的多尔衮一愣,顿了顿才点头:“苦夏,正想吃清淡点。”
秀玉不由笑:“那您还真是来对了。”
大约是酱菜爽口,米粥清淡,多尔衮胃口竟然好了很多,一口气吃了三碗粥,方才停下。
“爷,切莫贪食。”秀玉见他意犹未尽的模样,似乎又要喝第四碗,不由出声劝道。
多尔衮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碗筷,餍足地叹息道:“日后不用怕这苦夏了。”
秀玉闻言,顿时弯起双眼:“爷若是喜欢,便常来吧,我这儿清粥小菜还是有的。”
他这话说的随意,却也正是因为这随意,才让她心生欢喜。
日后……
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顺耳呢。秀玉不由对他粲然一笑。
多尔衮见她笑靥如花,心中郁气一散而光,脑海里不禁出现了方才旖旎的一幕。
这里何止有清粥小菜啊,多尔衮在心里轻叹,如花美眷,轻云出轴。
美不胜收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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