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孩子……都想你了。♀”
明亮的灯光下,说话的女子娇羞满面,澄澈的眸子不敢对上他,假装无意地去看桌上青瓷小碗。怀孕七个月的她,也许算不上千娇百媚,但是在他心里,却胜过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多尔衮的心,在这一刻颤动如擂鼓。
额娘,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的儿媳妇,她肚子里的,是您的孙儿!您的儿子多尔衮,他就快要做阿玛了!
多尔衮半跪了下来,虔诚地抱住了她不复纤细的腰身。秀玉错愕于他的举动,但是低头瞬间看到他眼角的晶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约是出于即将做母亲的人的敏感,秀玉忽然能够感受到他全身心的依赖。
她记得,他阿玛过世的时候,他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而没几日,额娘便被下令殉葬。那个时候的他,无助而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额娘去送死。
突然之间,失去了宠爱他的阿玛和疼爱他的额娘,兄长们如狼似虎,他带着多铎,究竟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
这样一想,她忽然也没有那样讨厌大玉儿了。最起码,那段时光里,是大玉儿带给了他温暖和希望。
“秀玉,你会离开我吗?”多尔衮抬起头,他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如同一个孤独无依的孩童。
秀玉弯了弯嘴角,微微低下头,抵着他的额,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对他说道:“以后,有我和孩子陪着你。”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刻。
***
宫里近来宴会不断,一来是庆祝此番大捷,二来则是中秋又近,宫里一向都爱在这时候热闹热闹。
就算秀玉大着肚子,也不得不时常出入宫廷。还好现在多尔衮回来了,能够陪着她,让她安心不少。
金秋八月,桂花飘香,金菊烂漫,御花园里风景正好。
女眷们便都移到了园子里,一边赏菊一边闲聊。
“好了多尔衮,有我帮你看着小玉儿,你就放心吧。”满园子的女眷,只有多尔衮一个男人,娜木钟也不知道是故意炫耀呢,还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说他。♀
代善的福晋也忍不住捂嘴笑:“咱们老十四可真是的,这么放不下小玉儿?”
哲哲也温婉一笑,说道:“多尔衮,咱们这里都是妯娌,也就说说话,伤不了小玉儿,你就放心吧。”
娜木钟‘哎哟’了一声,目光从大玉儿和海兰珠身上一闪而过,对着多尔衮嗔笑道:“赶紧走吧,别到时候被人说你磨磨唧唧的。”
娜木钟一向骄傲,说这话的时候更是傲气十足,但是多尔衮并无任何不满,反是一脸认真地听着。
这叫娜木钟十分满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该看出多尔衮与她麟趾宫是日益亲近了。那些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早该认清楚现实了!
多尔衮抬头,朝众人一笑,而后对娜木钟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小玉儿就拜托您了,她身子重,您多顾着点。”
娜木钟翻了个白眼,一甩帕子道:“得了,我照顾孕妇难道还能比你差了?赶紧和皇上他们喝酒去,咱们女人家啊,有女人家的事儿说~”
见她这么说,多尔衮就是再恋恋不舍也不得不离开。秀玉对他安抚一笑,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多尔衮走后,众人难免少不得要调侃几句。
豪格福晋忍不住笑道:“姐姐可真是好福气,睿亲王对姐姐那真是一个百依百顺,哪里像我们家爷,我怀着孩子的时候,他可没那么体贴~”
代善福晋也道:“可不是吗?咱们爱新觉罗家的爷们,说起对福晋好,老十四可得排头一号。”
除了未娶妻的那几个小的,也就多尔衮没个侧福晋、侍妾啥的吧?
秀玉当然不能把这些话真当成夸奖。她用帕子捂着唇,淡淡一笑:“他头一回当阿玛,过几日就好了。”
众人一想也是,多尔衮都二十四了,膝下还是空空,紧张也是应该的。那几位有庶长子的福晋心里更是气闷,话题便转到了这上头去。
秀玉伸手拿了块灯芯糕,小口小口地嚼着,并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等她再抬头,好像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别处。
“庄妃,这舞文弄墨的咱们可都不是强项,骑马射箭倒还成。”
也不知怎么的,大玉儿忽然提出要玩些新鲜玩意,击鼓传花,要是传到了谁,谁就得写一句关于秋的诗句,若是写不出啊,那就得喝一杯菊花酒。
自然是有福晋提出异议的。她们打小在马背上长大,和大玉儿一样熟读四书五经的有几个?能认得几个汉字的就不错了!
但是大玉儿就是有这个本事,她总是有那个本事说服所有人。反正输了也不过是意思意思喝一杯菊花酒,有何要紧的?图一乐呵而已!
最后,众人竟是都同意玩起了这个游戏。
宫人们早就备好了小鼓以及笔墨。第一次击鼓传花轮到的是阿济格的福晋,她张着嘴呆了好一会,最后豪爽地抓起一杯菊花酒,一饮而尽,换来好几声叫好!
早年经历过老北京的热闹和大上海的繁华,这样小儿科的游戏秀玉并不看在眼里。几轮下来,除了皇后哲哲写了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外,其余的福晋基本都喝了酒。
这一次,终于传到了秀玉手里。秀玉看着手里的花簇,微微抬起头。好几位福晋都看好戏似的看向她,而大玉儿则是保持着平日端庄的微笑,似乎也玩得挺高兴的。
秀玉怀着孩子,自然是不能喝酒的,便颤悠悠地起身去石桌前写诗。
娜木钟紧跟其后,姬兰也站到她的另一侧扶着她。
秀玉想了想,便在宣纸上写下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大玉儿上前,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一行字。
希望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拿起那张宣纸,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那字迹,分明肖似多尔衮的。
她记得小玉儿的字迹,压根不能入目。今日这番试探,就是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不是冒充的,没想到她竟然写出了多尔衮的字迹!
大玉儿敏锐的目光从秀玉脸上扫过,她以为用多尔衮的字迹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吗?大玉儿心
中冷冷一笑,正因为这肖似多尔衮的字迹,才让她确定了眼前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小玉儿。小玉儿怎么会耐得下性子来练字?!
“没先到小玉儿你的汉字写的这么好呢。”大玉儿的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娜木钟以为大玉儿是嘲笑小玉儿不通文墨,当下便冷笑道:“庄妃莫不是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写这劳什子的汉字吧?”
她若不是以为多读了几本书,她就能在这宫里横着走了吧?虽说娜木钟也好奇为何一向不喜欢诗书的小玉儿不仅会念诗更写的一手好字,但那都是她们姑侄私底下的事,哪里轮得到大玉儿在这儿猖狂?
秀玉垂下眸子,浅浅一笑,像是不在意地解释了一句:“都是爷教的,他老说我耐不下性子,非叫我跟他一块写字,烦得很呢。”
早就知道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还好早就做了准备,她的字迹,与多尔衮的有八成像,对外便说是跟着他学的,夫唱妇随,也无不可。
众人一听,也都释然。唯有大玉儿,依然眸光深邃。
秀玉这般想确实也不差,应付一般的人也无不可,偏偏大玉儿生了比干的七窍玲珑心,糊弄不了她。
秀玉扶着腰浅浅地笑着,哪里知道有人迫不及待地要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呢?
又或者,只是揭穿,已然不够。
***
大政殿内,爷们们正喝得痛快。酒喝多了,这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多尔衮这次襄助皇太极围攻朝鲜,功劳显赫,总有人心里不那么舒服的。当即便有人借着酒劲道:“如今咱们兄弟里,最最风光的怕就是老十四了吧?”
多尔衮不动声色,多铎却气得想要挥拳头。
“哥哥说笑了,多尔衮可比不上哥哥们。”多尔衮在桌下按住多铎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是一脸坦荡地回答。
说话那人哼了一声,转头和别人喝酒去了。皇太极却不打算错过这个好机会。
“这话说的是,多尔衮快要做阿玛了,咱们做哥哥的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啊。”
他看向代善,代善不明所以,只能随口应和了几句:“说的是,咱们到底是做哥哥的。”
皇太极满意一笑,接着道:“这里都是咱们兄弟,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小玉儿现在怀着孕,你府里又没别的福晋,这回朝鲜献上来的美人,你先挑。”
草原民族便是如此,瓜分猎物是一向的传统,便是如今建立了大清,这骨子里的习惯他们也没能改去。
皇太极这话刚说完,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嚷了起来:“哎哟多尔衮,你小子福气可不小!”
这次朝鲜献出的美女,据说都是世家的小姐,棋琴书画自不用说,据说那模样身段也都勾人得很。
皇太极继续道:“小玉儿要是敢跟你闹,你就来和我说。男人三妻四妾,她这个嫡福晋要是敢拈酸吃醋,我让你四嫂好好说说她。”
多尔衮的脸色已经淡了下来,他站起身,举起酒杯,对着皇太极恭敬道:“四哥待弟弟好,弟弟当然感激不尽,但是尊卑有别,那些美人都是献给四哥的,弟弟怎么好收下呢。”
皇太极满意他这般恭敬的姿态,哈哈大笑了两声后,说道:“咱们兄弟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过是几件衣服,哥哥还能舍不得吗?”
说着,也不等多尔衮回话,当即就吩咐人将朝鲜献上来的四位美人送往睿亲王府,压根不给多尔衮拒绝的机会。
剩下的美人,皇太极也没有吝啬,纷纷赏赐给了其余的弟兄。一时间,大政殿内笑声一片。
多尔衮低着头,脸上神情看不太清楚,而他剑袖中的手,早已经握成了拳。
多铎担心地看着他,小声地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哥,你还好吧?”
他心里不止为哥哥感到不值,皇太极凭什么这样对他哥哥吆五喝六?他心里也正担心着小玉儿的反应。
虽然小玉儿如今的脾气好了不少,但是这猛不丁地看到府里多了四个美人,还不得气死啊?她可还怀着哥哥的孩子呢,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得了?
多铎心里越发觉得皇太极不安好心。
“我没事。”多尔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穿过那纷纷杂杂的人群,落到那身穿龙袍之人的身上。
逼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多尔衮有人要欺负你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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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是敏感肌……orz好多红血丝和红点点,皮肤时好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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