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庄妃娘娘来了。♀”
姬兰进来通报,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这庄妃娘娘和她们福晋似乎并无多大交情吧?怎么这个点只带了个侍女就来了呢?
秀玉正坐在梳妆镜前,乌纳西正替她梳头,一听这话,她不由自主仰起头,乌纳西一不注意就扯断了她好几根头发。
秀玉‘嘶’了一声,乌纳西忙福身请罪。
秀玉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过身去,问姬兰:“只庄妃娘娘一人?”
姬兰道:“只有庄妃娘娘和她的侍女。”
秀玉当即一蹙眉,对姬兰道:“叫人给庄妃娘娘看茶,你们快伺候我更衣。”
原本已经换了里衣、散了发髻,如今却不可这般,输人不输阵,虽说比不得她容颜精致、身材窈窕,她却也不能蓬头垢面、妆容不整。
待秀玉换了正红罗莎旗装,又特地上了淡妆,虽然一张脸因为生产后圆润不少,却也镇得住这正红的颜色。
小花厅里,秀玉只留了姬兰和乌纳西随身伺候,大玉儿也只带了一个苏茉儿。
秀玉是主人,面上自然要过得去,便与大玉儿笑道:“不知道庄妃娘娘喝不喝得惯,府里的茶恐不如宫里的好。”
大玉儿看着她,嘴角上扬了一些弧度,抿了口茶,淡淡道:“小玉儿妹妹客气了,这茶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没有想到,小玉儿妹妹如今也懂茶了,姐姐可记得,你以前,最不耐心这些汉人的玩意了。”
秀玉浑身一僵,对上大玉儿的眼睛,只见她眸光深邃,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模样,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
秀玉心口好似被一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多尔衮曾经说过的话,她的心又安定下来。♀
她的秘密,只有她和多尔衮两个人知道。
“哪个人不在变呢?庄妃娘娘未免太大惊小怪。”秀玉将茶盏放下,“多尔衮还跟我说呢,庄妃娘娘这几年的变化,才叫人吃惊呢。”
这话自然不会是多尔衮说的,他惯常是不会在她面前说大玉儿的。这话却是多铎和她闲聊时念叨出来的,说是玉儿姐姐如今不像小时候那样了,秀玉便记在了心里。
见秀玉这样说,大玉儿的脸色也有一瞬的茫然,但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又瞬间恢复了平静的脸色。
“小玉儿,你这样说,倒是让我想起了咱们小时候,有一回,多尔衮和多铎猎到了一窝兔子,你非要和我争,他们兄弟不肯给你,结果你就告状到了皇上跟前。”
大玉儿弯唇一笑,似乎在笑当年小玉儿的不自量力。
秀玉沉下了气,秀眉轻轻一挑,道:“谁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她看了大玉儿一眼,若有所指道:“人啊,还是应该往前看。”
走上门前来挑衅,这完全不像是大玉儿会做出来的事。秀玉心中蓦地就想起了已经消失许久的金秀妍。
低头抿唇,她终于理出了一些思绪。原以为是皇太极故作玄乎地将金秀妍安排进府,后来一想却也不对,若是他,便不会傻到让金秀妍这样冒进。
枪打出头鸟,金秀妍的举动,无非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秀玉也曾怀疑金秀妍不过是个幌子,受益人却是那三者中的一人,但是这些日子,那三人却毫无动静,不是蛰伏太深,就是她又想岔了。
如今,见到坐到自己对面的大玉儿,秀玉才算是明白了一些,大概这其中有大玉儿的手笔吧,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想让金秀妍勾住多尔衮?却也不像,金秀妍的举动只会让多尔衮更加厌恶她。♀那么她最终是为了什么呢?
秀玉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失落。
她到底只是个寻常人,这位可是未来的孝庄文太后,巾帼不让须眉,她如何只凭这三言两语就推测出她的意图?
既然想不明白,秀玉便也不想了,打算以不动应万变。
大玉儿又将话题扯回到了幼时那一窝小兔子身上。她道:“那个时候,你和多铎年纪小,他偷偷地偷了一只小兔子给你,你就破涕为笑了。那时候啊……”
秀玉越听越不对劲,这人是要把她和多铎扯到一起说事?
“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成为多铎的福晋呢。”大玉儿果然说出了那句话。
姬兰和乌纳西只恨不得自己就是聋子瞎子,方才为何不早点走出去,这回好了,听到了这样
不该听的话。再抬头一瞧苏茉儿,见她气定神闲,似乎毫不在意。
秀玉看着大玉儿,她这么说,自然有她这么说的道理。可是就以幼年的事来诬赖她和多铎,未免也太不过脑了吧?
身为一宫之主,又被皇太极亲自夸赞秀外慧中,大玉儿这样的人物,哪里会傻到说出这样的话?
秀玉什么话也不说,只盯着她看。
大玉儿轻笑一声,挥了挥手,叫苏茉儿几人下去。等到花厅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她才盈盈一笑,直视秀玉道:“你果然比小玉儿聪明很多。”
秀玉心头一颤,却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微笑,佯作不解其意。
大玉儿站起身,掸了掸什么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了多宝阁前,似对那摆着的碧玉如意万分感兴趣的样子。
“多尔衮和多铎从未猎到过一窝兔子,你也从未因为兔子而与皇上告状,自然,更加没有多铎为了你偷兔子的事。”
大玉儿的话音刚落,秀玉便明白她方才出格的言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大玉儿在试探她!
秀玉苦笑一声,不愧是培养了两代帝王的孝庄太后,她以为自己以不动应万变就够了,却不想正是因为自己的不动,才证实了大玉儿心中的猜测。
若是不曾发生过的事,她为何不反驳?她就在这点上露出了马脚!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秀玉还是决定直接开问。论心机,她不是未来孝庄太后的对手,索
性敞开了说。
大玉儿转过身,目光落在秀玉身上,不知为何,忽然很想笑。
是笑她自己阴差阳错的前半生?还是笑自己芳心错付?
一个小玉儿,她从未看在眼里。如今,却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不仅让她失去了多尔衮的心,更让她失去了多尔衮这样一个坚实的倚仗!
大玉儿走了两步,花盆底接触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却在这时候莫名地显得有些诡异。
她停在秀玉的跟前,高高地俯视她,目光锐利而逼人:“你到底是谁!小玉儿,还是,秀--玉!”
“轰”,那一刻,秀玉真的完全石化,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惟独没有想到这种。大玉儿竟然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怎么会知道?
秀玉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除了多尔衮,还会有谁呢?可是,秀玉却又笃定,多尔衮绝对不会出卖她。想到她醒来看到的那双眼睛,沉痛后的狂喜,他那样盼着她醒来,又如何会做出这样可能要她命的事?
他们的孩子刚刚满月,他日日与她勾勒着未来,若是她的身份被捅了出去……
会如何?会如何!
无数种她可能面临的后果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秀玉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的孩子,她的阿克敦,怎么可以没有额娘!更不能有一个被视为妖魔鬼怪的额娘!
那一刻,秀玉忽然就镇定了下来。她来到这儿,是冥冥中的注定,她与多尔衮,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无论是谁,也别想破坏这一切!
“呵,庄妃娘娘你是什么意思?”秀玉也站起身,与她平视,两个女人之间,此刻并非只是感情的争夺战。
她们拼的,是命!
大玉儿一直都注意着她,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惶失措,也看到了她片刻后就镇定下来的神情,大玉儿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真的比小玉儿聪明太多了。
“一个人可能会变,但是不可能改变所有,我和小玉儿可以说是一起长大,她过去是什么样一个人,我难道会不知道吗?”
大玉儿声声道来,语气缓慢而悠长,却带着万分的笃定。
秀玉的心底在颤抖,面上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眼前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她的眼睛好像鹰隼一样尖锐,她的思绪缜密,远非一般人可比。
秀玉自认为自己处处小心,连身为小玉儿亲姑姑的娜木钟都不曾怀疑过,却被大玉儿所疑。如今,秀玉更不能露出一丝心虚,她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对自己说,她就是博尔济吉特氏小玉儿!
秀玉挑眉,冷声道:“就因为这?你就说我是另一个人假扮的?”
秀玉嘴角扬起不屑的笑:“那么,你要不要喊多尔衮来,让他看看,我身上的每一颗痣,每一道疤,是不是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是婚礼扎堆的时候,园子要哭晕在厕所了……不仅要给红包,还得面对各种三大姑七大婆……
今天更囧,有亲戚想叫我去帮新娘暖床!咱们这的婚俗,结婚前要找童男童女睡新床……当然是两个女孩或者两个男孩……
但是人家都找十几岁的初中生,你们找我这个大学即将毕业的真的好吗!!!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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