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看着眼前的女子，浑浊的双眼中，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千年，花了千年的时间，用自己一族的子孙后代的命运作为代价，吊着一口气不肯离去，为的，便是眼前这样的场面吗？
天泽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看着那女子的眼里是满满的痛苦，“月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月儿会变成这样样子？
难道，一千年，仅仅是一千年便让一个人有了这样的转变吗？还是说，只有他天泽，一直在原地踏步，唯一不变的，也只有他了？
大梦千年，一梦醒来，世界彻底的颠覆！
“不……不会的，怎么会，月儿不会这样对我！不是这样的结果，不是！”
天泽的嗓音沙哑，即使是愤怒的咆哮，也显得没有丝毫的底气！
女子看着天泽，眼里多了一丝怜悯，“天泽，我没变，谁都没变，只是，你一直没有看清楚罢了！”
月儿还是曾经的那个月儿，只不过，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完美无瑕的月儿罢了！
天泽整个人如遭雷击，看着眼前的女子，身子颤了颤，张口吐出一个血来，眼里的光芒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看清.没有看清么.”
天泽喃喃的道，脑海中渐渐的出现一个伟岸的身影，浑身冷厉的气息，像是要将人冷冻结冰！
他同情的看着自己，说，“天泽，你是个不错的人，只是眼神不太好！有些事，有些人，你从未看清！”
而他当初是怎么说来着，啊，对了，他朝着那个人大声的厉声喝道，“看不清的是你，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奇异的是，他因为愤怒之下的反驳丧失了理智，而那个人，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跟自己计较！
若是按照他的脾气，他定会一巴掌将自己拍的远远的，在他的面前，自己不过什么都不是，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当时，他只是静静的看了自己一眼，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将来你莫要后悔才好！”
天泽想着想着，眼里竟然滚落除了泪水，仰头，看着天，不知道是在和说，“我不后悔，我天泽怎么会后悔呢？怎么会.后悔呢！”
声音，缓缓的弱了下去，天泽颓然的跌倒在地，不在去看那女子一眼！
千年，千年是个什么概念？
这一千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身边，有脚步声响起，天泽却一动也不动！
到了如今，他还有什么在乎的！
脚步声在自己的身边停了下来，顿时，熟悉的气息开始包裹着他！
天泽缓缓的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是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他的身上，有那人身上的味道！
他们，是同族吧！
“后悔了吗？”
墨小白看着天泽，眼里没有同情！
这人，实在是糊涂，天灵族变成今日人丁凋零的状况，全是因为他一人！
想当年的天灵族何等的繁盛，几乎是这片大陆上最最繁盛的种族，可是，就是因为眼前这人的自私，将一个繁盛的天灵族折腾的只剩下不到百人的小部落，还要避世的躲在这样一个小世界中，不敢轻易踏出这里一步！
因为他们天灵族，除了本能的力量之外，已经虚弱道无力自保了！
天泽看着墨小白，脸上有一些自嘲，“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嘲笑我这个傻瓜？千年一场大梦，醒来之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看，多悲哀呵！”
天泽自嘲的笑着，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狰狞！
墨小白皱眉看着天泽，没有去回到天泽的话，只是重复的道，“你后悔吗？”
天泽的笑容缓缓的僵在脸上，脑海里那人的脸色一闪而过，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曾说，‘你不要后悔便好。’
如今，这个人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是否会后悔！
天泽的身子竟然颤了颤，一把抓住墨小白的手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问他后悔与否！
墨小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没什么，只是有个人告诉我，你若是后悔的话，可去找他！他能帮助你天灵族，但是条件是，下半辈子，你的生命，将有他支配！”
天泽握着墨小白的手紧到发白！
“他还活着？”
天泽苍老的脸上露出一种光芒，狠狠的瞪着墨小白！
墨小白甩手，轻而易举的便甩开了天泽的手，站起来看了眼天泽，眼睛的余光却飘向一直平静的站着的女子！
“你只需要回答我后悔与否！”
天泽看着墨小白，转头看向身后一脸的隐隐的含着激动的女子，募然扬天大笑起来！
“他狠，他可真够狠的啊！不愧是他！就算是在千年之后，也不忘记如何将对手击的溃不成军！”
墨小白冷冷的笑了几声，看了眼天泽，“对手？你是说那个人？你觉得，就你这样的也配当他的对手吗？”
那个人，何其的高高在上，永远只能让人仰望！
对手？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发现，能有一个人当他的对手！
天泽的笑容缓缓的停了下来，低下头，长及脚踝的枯草一般的白发，遮住了他的脸庞，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沉默，在云水轩之间爆发！
墨小白看着那女子，仔仔细细的看着！
这人，是月儿吗？
是那个千年之前，导致天下大乱的月儿吗？
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女子吗？为何，在她的身上却能感觉到某些熟悉的感觉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墨小白的脸上也闪过一丝黯然！
自然，融合了那人，她身上自然会有自己所熟悉的气息了！
在很长很长的时间的沉默之后，墨小白以为天泽就这样废了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人却缓缓的抬起了头！
天泽那张皱纹密布的脸上，不满了泪水，纵横交错，整个人狼狈至极！
“他.真的这么说？能帮助.帮助我天灵族？”
天泽的话说的很艰难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全部的生命力才说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