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越止根本不担心自己起床时,还在睡觉的一之濑巧。
她谈了这么多年的男友是个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
九成的心给了工作,剩下的一成就是女人。
她一向喜欢做温柔体贴白莲花一样的女主角。
因为很简单啊,这样子的角色无论是把渣男感悟的回头还是被其他的“真爱”感化走上正途,只要逻辑正常,那么无论是谁都不会对她抱怨——甚至是会为了她的“变心”拍掌叫好。
她曾经玩过一个ntr的galgame,里面有一段剧情赞得要命。
男主角的女友是个花心的女人,对帅哥没有半点抵抗力,但是男主角却对她百般容让,最后养成了她那十二万分大的坏习惯。
最后当男主角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要求和她分手时,全世界的所有人都为他的选择拍掌叫好,没有半个人同情女友。
实际上这是男主对女友出轨的报复,将她养得全世界都没有人能够受得了她后,再将她甩了。
被骄纵出来的坏习惯是不可能改回来的。
没有可能。
如果人生已经习惯了五千元一顿饭,那么是不会学会感恩的。
因为钱来的太容易,所以根本不知道能够吃饱饭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艰难,就不明白感恩。
这样子的人生,只有失败
准备着早饭的泽越止,心里所担心的是丘比所讲的“因果线”这个说法。
更准确一点来讲,如果改变了因果线,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有“因”才有“果”,而此刻的“果”也同样是下一个“因”。
但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大概是这个世界与自己的世界之间的区别,只有科技程度上的细微差异。
不过换作是泽越止,把她放在自己世界的二十年之前,她也不敢相信二十年后的人类居然能在火星上建立起供人类生活的基地。
而联合国宣布在火星上建立基地一事、不仅就发生在了她出生的那一年,在她十四年的时候,火星基地的一期工程也即将完成。
再过不久,人类就能前往其他的星球居住了。
征服宇宙的脚步,从踏上其他的星球开始。
这是新时代的开始,也是旧时代的结束。
身处如此之大的世纪更替的环境当中,泽越止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要敏锐的发现这因果之间的变量。
丘比这生物无论泽越止怎么去想,她也觉得和神秘无关,它是彻头彻尾的科学侧的生物。
更何况是如同虚构妄言一般存在的阿克夏记录——从它口中听来,也只像是某种存在正当的高科技图书馆、或者是高科技的推算机器。
连过去现在未来都已经做好记录的阿克夏,在泽越止看来就是收集到了全部的过去,并且通过她所无法理解的演算方法进行对未来的预测。
考虑了全部因素的阿克夏,毫无疑问能够得到正确率百分之百的“未来”。
这就是掌握了“因”所得到的“果”。
可丘比所说的“补完因果线”的任务,她怎么知道原来的因果线是什么样子?
既然不用依照原来的进程进行补完工作,那么她所做出来的因果线所改变的未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该死的丘比根本没有和她说!
她真想掐死丘比算了。但是又怕掐死了它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谁要和一个明明有了女朋友那么多年,还会几乎每天都要到外面去找别得女人的公子搅合一辈子啊。
这种男人的朋友们也全都觉得自己不值得在他这棵树上吊死——真得超级苦亚希好吗?
“没办法啊。”
泽越止有些苦恼地注视着向她抗议地真一。
“就是那么爱他。”
她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看着为自己打抱不平,为她地忍耐与视而不见大声抗议的真一。
“地狱也好,什么地方都好,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这个瞬间,真一就知道自己输了。
说着“地狱也好,什么地方都好,我都要和他在一起。”这番话的泽越止,美得让人只想落泪。
“那么……”真一听到自己这么说,“我来保护泽越姐。”
“诶?”
“因为泽越姐是民俗学家啦,那么民俗学家不是要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去吗?我和泽越姐一起去,我来保护泽越姐!”
真一绞尽脑汁的给自己的愿望寻找着理由。
这理由和种种借口听上去蹩脚极了,而且泽越止只是静静问了他一个问题,就让他的全部借口都没有了半点作用。
“学校怎么办呢?家人也要和他们商量一下吧。这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泽越止伸出手,揉了揉少年的短发。
“真一君和我商量这件事情我很高兴,但是未成年人还是要遵循监护人的意见不是吗?”
因为说话的人是泽越止,所以真一将一切的不满和怒意都压在了心里。
“逃避是小孩子的做法。”泽越止的音容相貌一直都是那么的平和温柔,但是其中的坚持却不会退让半分,“直面自己的问题,才能成为出色的大人。”
为了成为泽越止口中的“出色大人”,真一下定决心要回去与自己的“家人”谈一谈。
不想让她失望。
在她的明眸注视之下,他只觉得拒绝她的任何要求都是罪大恶极之事。
可他对结果不报任何的希望。
“对了。”
正在此时,泽越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拿出了一张名片。
“我记得前两天还要文科省的官员问我,要不要参加新的教育计划……我去问问看具体的情况。”
她拍了拍真一的肩膀,对他这么说了。
“况且,让小孩子去面对所有的问题……这可是不对的。”
在真一看来,泽越止不过是打了几个电话,用笔记本电脑收了几封电子邮件,然后将邮件上的文档打了出来罢了。
“这是文科省的一个新教育机制的计划,”泽越止拿着文件给真一解说着上面的条款,“有相关的议员提出,为了保护弱势的研究学术不被功利的社会给冲垮,同样也为了保护国家的知识,可以让真正对某个学科有兴趣的学生从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某位教授进行研究项目,这样子一来可以从小培养学术的专业性,也可以不用在根本用不到的知识上面浪费时间;另外一方面,如果教授因为年纪或者身体原因无法继续研究,像是那种耗时很长的研究项目,要好几代人才能完成的那种——被一手带出来的学生立刻就能接手,而且也不会被人质疑专业性影响进度。”
“这不是……”真一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说过这种做法,“师徒制度?”
在泽越止的鼓励下,他不是很肯定的将答案讲出了口。
“对。”止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她继续讲述了下去。
“真一如果不想上去制式的学校的话,要不要来帮我的忙?”
民俗专业毕业的泽越止,所进行的则是和民间音乐相关的资料收集和整理类别的工作。
在冈崎真一看来,泽越小姐的工作看上去既轻松又简单,而且还看上去衣食无忧
去了冈崎家,和真一的父亲谈论了一下她的工作状态再搬出了教科省的大名后,得到真一这位新的助手弟子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早在这几天的相处当中,冈崎真一就对泽越止心服口服。为了她收拾干净仪表,换上白衬衫后,也是惹人怜爱的美少年。他和泽越止的师徒组合,也是光看外表就能让人放下戒心,再加上真一那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哄得那些上了年纪的顽固老人也被哄得极为开怀,再加上有泽越止在一旁诚恳的请求,他们两个的资料收集工作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啊,这两个月真是辛苦真一了。”
泽越止拿出一个信封,将里面这几个月的工作费交给了他。
“那么,好好去玩吧。”
“但是,不许去未成年人不能进的地方哦。”
她点着真一的额头,后者撒娇似的抱怨着“我才不是那种人勒”,一旁端着咖啡的一之濑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是扶额吐槽:“你们两个的母子戏还没演够啊?”
“巧君,”泽越止冲着自己的男友无奈的笑,“你在妒忌吗?”
“怎么可能。”
一之濑巧对于堂而皇之就借住在自己和女友同居住所的冈崎真一,抱着的是一种无视的态度。
“未成年人对我来讲没有威胁性啦。”
他举了个例子。
“真一君对我的威胁性,还没有莲高呢。”
真一知道一之濑巧口中说的“莲”是本城莲。
“莲君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泽越止回答一之濑巧。
“他不是那种会移情别恋的人哦。”
“我也是啊。”
一之濑巧的这句话在冈崎真一的耳中听起来简直就是“大言不惭”的最好注解。
一之濑巧无视了冈崎真一的怒视,向着泽越止的方向探出身,亲了亲她的侧脸:“我最爱止了。”
他低语道:“止是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
泽越止只是红着脸,对着巧君害羞的笑着。
真一忽然间想起了自己上次跟踪着一之濑巧所发生的事情。
常常不到十二点就不会回来的一之濑,居然和其他的女人从旅馆出来——
而且一连好几天,都和不同的女人出入不同的旅馆。
这种事情在冈崎真一的眼中看来是最不可思议的。
他眼中什么地方都好的泽越止,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不好好珍惜?
泽越止会将真一带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冲着“因果线补完任务的关键人物还是放在身边更妥当”这一点。
至于一之濑巧?
第一次见面就给她带来百分之二十五,接下去也是依靠他才遇上了那些带来补完程度的人,这种男人不放在自己身边不是太浪费了吗?
至于他去外面找别的女人?
谢天谢地,她不用和这家伙多滚床单真是太棒了。
“丘比,一道菜吃十年也会腻的。”
泽越止挠着丘比的下巴,这只猫兔模样的动物舒服的摇晃着脑子。
“神大人,攻略加油哦。”
“啊啊,知道了。”
泽越止看着丘比一甩尾巴跳下了窗台,她的身后是见到她又一次半夜起床,站在窗台前发呆的一之濑巧。
“果然,止想回老家了吗?”
从后抱住泽越止的一之濑巧把玩着恋人的长发,安抚着她。
“我,一直不喜欢东京。”
泽越止抬起手,轻轻放在一之濑巧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
“但是,我只有巧的身边才能待得下去。”
“啊。”
一之濑巧对于这份告白几近心满意足。
“我好爱止。”
“嗯,我也是。”
泽越止的声音听上去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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