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陆迁说的,生日宴并没有大办,比往年的平常聚会还要简单一些。只在后院边的小花园中摆了两桌,假山隔开,一桌是男宾一桌女宾。
其实也没有什么女宾,莫旳单身未娶,刘齐也没带女眷来,倒是把容倩带来了。所以男宾一席只有四人,陆迁,陆迁的大哥陆方,刘齐和莫旳。
女的一桌只有陆迁的大嫂姚氏和夏小荷姐妹两个外加容倩,连李氏都没有上桌暇。
陆方和姚氏只是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们一走,席上倒更热闹了。
刘齐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在好友面前,他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一点也没有往日不苟言笑的冷淡,和陆迁、莫旳谈笑风生。
倒是夏小鱼因为有事心神不宁,又不由自主地就会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和容倩、夏小荷说话时动不动就分了神。
连容倩都看出来她的不对,不满地道:“小鱼,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夏小鱼掩饰地道:“我有在听啊……”
“那你说我刚才说什么啦?”容倩道岛。
“啊?”夏小鱼有些尴尬地笑笑,“你刚才说的那几句我是真的没听到,嗯,我内急,想去方便一下,所以就真没精力注意了。”然后她站起身来道,“我去一下哈。”
说罢,她匆匆了离了席,直到走出了花园才慢下了脚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慢悠悠地入了厕出来,站在花园门口,也没往里走,看着里面的一片灯光发了一会儿呆,转过身背对着花园的方向,又瞅着墙角一团漆黑的地方看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刘齐走出来的时候,见她站在门口发呆就准备转身往回走,虽然来是来了,但是他是决定好了象陆迁说的,不要再去惹她反感了,所以想避开一点。
正好就听见她唉声叹气。
刘齐停下了脚步,立刻忘了自己要避而远之的决心。
他走近她身后,低声问:“小鱼,怎么啦?”
夏小鱼一惊,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却没有转身。
刘齐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夏小鱼这才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换了很自如的笑容:“没事,我只是随便在这里站站……”
刘齐见她并不愿意多说,也不追问,只是笑笑道:“哦,是这样。”
刘齐走过夏小鱼身边的时候,夏小鱼突然又喊了一声:“刘大人……”
刘齐回过头来,一看见他转头看自己,夏小鱼顿时又没了信心,摇摇头对他涩涩地一笑:“没事了。”
刘齐心里疑惑重重,却又不好追问,只是回了她一笑,转身走了。
晚上的时候,夏小鱼找了个理由把夏小荷叫到了自己房间,悄悄地拿出一封信来对她道:“这是元晋送来的信……”
夏小鱼一脸的无奈:“家里出事了。”
夏小荷吃了一惊赶紧拿过信来看,看着看着手都抖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夏小鱼,脸色苍白:“怎么会这样?”
夏小鱼苦笑道:“我早跟你说,夏雪珠那样的德行,迟早会出事的。爹爹和那个梅香也扯不清楚。远亭更是荒唐,好好的跟着人去搭三搭四,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婆姨……真是色胆包了天了!……真是好,这一家子可真够热闹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夏小荷乱了分寸,“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啊?”
“你怎么没早些告诉我?”夏小荷慌乱中又道。
“我怕告诉你了,你心里一害怕,转头就去姐夫那里求救了,今天是姐夫的好日子,我不想家里这堆破事搅了他的兴。”夏小鱼叹了一口气道,“爹爹的事好说,好歹还是家里的事,远亭的事若是花些钱也应该可以解决,按元晋说的,他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被人合计坑了,才惹出这档子事来。只是远亭被人逼着立了服辩,要想悄悄的了事,大概要花些银子。姐夫和爹爹在县衙门里也是有些交际人情的,实在不行,也可以拿出来压服。”
“远亭怎么这么糊涂……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夏小荷难过地道。
“他以前是怎么样的?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瞎混……终究是惹出祸事来了吧?”夏小鱼轻哼了一声,“这件事,爹爹也在责难逃……”
“爹爹?”夏小荷不解地看着夏小鱼。
“那个梅香,远亭对她很是上心,可是她一门心思只想当夏家的家,哪里看得上远亭?我看远亭定然是知道她和爹爹不清不楚,心里别扭,再加上他自己素来也是个轻浮无状的,这几下凑在一起,就演出这么一场腌臜的戏来,真叫是活该……这次倒好,也教他吃些苦头!”
此时夏小荷除了听她讲,除了点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最麻烦的是雪珠,现在她去了哪儿都不知道。元晋只说,听宝儿说她留了封信来了京城,可是她现在在哪儿?若是在武陵县,我倒还有办法,在这里,我自己都是两眼一抹黑,又怎
tang么能去找到她?”夏小鱼咬着牙道,“真是害人不浅。”
“要不,去跟你姐夫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雪珠?总得把人找到,不然这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岂不是要急死人吗?”夏小荷轻声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真是委屈你了,姐,这一番闹下来,只怕你……”夏小鱼叹了一声,随即又狠狠地道,“她若真死了倒还好了,一了百了,活着就是来折腾人的!”
“小鱼,别说了,不管怎么说,她总也算是自家的妹妹,总不能真的扔下她不管吧。我这就去跟你姐夫说……”夏小荷道。
“原本是我想找刘齐帮忙……毕竟姐夫是个文职,比不得他,人脉广,又有人手,原本又领着巡防的职,若是借着巡防的时候找人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夏小鱼话没说完,夏小荷也是连连赞同:“是的啊,刘大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那不如我们去……”
夏小鱼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想想还是觉得不妥,一来这些人事原本就是家丑,说给一个外人听,总不是好事……二来……”
夏小鱼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我不想欠他的人情。”
夏小荷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这样说,那就听你的。我先跟你姐夫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
“嗯,姐,你好好跟姐夫说,这件事还是尽量不要张扬的好……”夏小鱼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不太有信心,苦笑了一下,“只怕我们在这里冥思苦想,担心这担心那,那正主儿人家才没这么操心,正过得快活呢。我们想遮着掩着,她大概只怕天下人不知道,她还当她是当炉卖酒的卓文君呢。”
文艺女青年……真是害人不浅啊……
夏小鱼发了几句牢sao,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嘱咐夏小荷跟陆迁提这件事的时候,要尽量隐密些,不要让人听了去。
她一夜也没有睡好,第二天清晨早早地起来了,正好见陆迁出门,她便偷偷溜进了夏小荷的房间。
“你姐夫说,他去想想办法……说让我在家里等消息,等他中午散朝回来给我准信,”夏小荷忧心忡忡地道,“不过,我觉得,他也没有什么把握……”
夏小鱼点了点头,无奈地道:“实在没有其他法子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吧。”
“只盼着雪珠这一路上没有出什么事,顺顺利利地到了京城,也可以放心一点。”夏小荷道。
夏小鱼哑然:“姐,都现在了,你还在担心她。我倒希望她没进京城来,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荒唐事情来呢。”
“不管怎么样,能知道她活着总是好的啊。”
“这一点,你放心啦,”夏小鱼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看她一定活得好好的,不然,怎么来给你添乱呢?”
“那家里的事……”夏小荷担心不已,“远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说到这儿,突然对夏小鱼道,“要不,我跟你回去?”
“姐,我说了,远亭的事不算大事,你若是巴巴地跟着我回去,只是把事情闹大了,给那些心思不纯的人知道了,只会传出更难听的话。这事儿你别管了,当务之急是雪珠的事,”夏小鱼皱着道,“若是姐夫能想法子找到她,就好了。”
-----------
谢谢行一的花花。不好意思更晚了,估计要明天才能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