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徵羽道:“你先别着急,让我好好想一想,总会有办法的。”
不慌不忙的在桌旁坐下,一只手托着粉腮凝眉思索了片刻,喜道:“有了,我以前见过宫中的侍卫拷打要犯,犯人痛晕过去以后他们便会用凉水将他泼醒。我看被迷香迷晕和被被打晕差不多,我们不妨用这种方法试一试。”
林凤生微一沉吟道:“好吧,反正也别无他法了。”
见桌上一只茶杯中盛有茶水,想是俞三白还没来得及喝便被迷倒,于是端起茶杯走到床前,口道:“俞伯伯,您可莫要见怪,侄儿这也是没有办法。”茶杯一倾便将茶水泼在他脸上。
俞三白登时一咕噜翻身下床,呼的一把向林凤生抓来,口中喝道:“无耻小人,竟敢暗算老子!”
林凤生闪身避开,低声呼道:“俞伯伯,是我。”
俞三白定了定神道:“是凤生啊,我被人暗算了,你看到暗算我的小贼没有?”
说完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心中懊恼已极。段徵羽取出锦帕递过去,让他擦脸上的茶水。
林凤生道:“我看到了,还惊悉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原来有人想在明日大会时加害我们。”当下将潭边所发生的事详细说了。
俞三白一面擦脸一面切齿道:“是谁这么不要脸,有胆子便在明日大会上光明正大的挑战,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骂了一阵又道:“这么说其他人也都被迷倒了?”林凤生点头道:“据那下迷香之人所言,庄中除了我和徵羽妹子无人幸免,好看的小说:。我们回来时曾到各派的帐篷中去看过,确是全部都被迷晕了。”
俞三白感慨道:“唉,终日打雁却被麻雀啄瞎了眼睛,真是惭愧啊。”
伸掌在桌上重重一拍,又道:“你们快去瞧芸儿那丫头,她一个女孩子家,若是放迷香的贼人起了邪念那可糟糕之极。快去快去,我去救醒其他人。”
林凤生一听心急如焚,一阵风般奔到芸儿房外,不及敲门便即推门进去。只见桌上放着一只玉匣,两只冰蟾蹲在匣中咯咯打鸣,芸儿坐在桌边逗弄着冰蟾自言自语。林凤生突然推门闯入登时将她吓了一跳。
林凤生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么?”
芸儿见到他喜道:“我好端端的待在屋里能有什么事,你们商议大事一直到现在么?”
林凤生见桌上的香炉兀自冒着轻烟,闻气息和俞三白房中的一模一样,当即抄起香炉扔了出去,芸儿不解道:“你干什么啊,这种檀香很好闻的。”
林凤生道:“这哪是什么檀香啊,是江湖上的宵小用来害人的迷香。各门各派的人士都被迷倒啦。”
芸儿惊呼道:“有这样的事?点苍派为什么要害我们?”
林凤生道:“不要胡说,此事并非点苍派所为。”当下又将潭边之事简略跟她说了。
芸儿听了惊愕不已,说道:“还好我将冰蟾带上山来,不然的话肯定也被迷香迷倒了。”
冰蟾乃是疗毒圣物,有它在的地方世间毒物自然无法伤人,是以芸儿才没有被迷香迷倒。
林凤生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连说了两声“没事就好”,伸手抚模着冰蟾道:“这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不是叫你将冰蟾寄养在宫中的么,你怎么又将它带来了?”
芸儿幽幽的道:“你这两日忙着与各路好汉商议大事,哪有时间陪我,我想带着冰蟾解解闷也是好的,随手便将它们带来啦。”
正说间忽闻段徵羽在门外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都是脸上一红,连忙放开了握在一起的双手。
段徵羽掩口一笑走进房来,说道:“芸儿姐姐,你没事吧?”
芸儿笑道:“我没事啊,有这两只小东西庇护着我,什么厉害的迷香也不怕。”
段徵羽笑道:“那就好,我送你的这只玉匣合用么?”
芸儿点头道:“很好啊,这小东西很喜欢,一直待在里面不肯出来。妹妹有心了。”
段徵羽道:“没什么的,我也十分喜爱这两只冰蟾,日后我再送它俩一只更好的匣子,并请父皇加封它为‘天下第一蟾’”说完咯咯娇笑。
林凤生微微一笑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赶紧协助俞伯伯将各派人士救醒。”
三人来到后院的井中打了一桶清水,正欲去将众人泼醒。俞三白和空源过来道:“凤生,先不忙,今晚之事大有蹊跷,大师我们三人且合计合计。”
林凤生一想觉得有理,说道:“这样也好,免得人多口杂泄露了风声。龚伯伯呢?”
俞三白望了一眼空源道:“先让他多睡一会,这老儿年纪不小但脾气却还像年轻时一样火爆,我怕他会沉不住气。”
当下三人来到俞三白的房间,让芸儿和段徵羽在外面把风,谨防奸细暗中窥探,其他书友正在看:。林凤生道:“不知这是一种什么迷香,竟然能将大师和两位伯伯这样的当世高人一起迷倒?”
空源道:“阿弥陀佛,这种迷香乃是由西域曼陀罗制成,药性十分强烈,一般能维持七八个时辰之久。”
俞三白道:“不错,这种迷香配方独特,味道与檀香极其相似,是以极难分清。贼人事先在香炉中放了迷香,我等却茫然不知自行将其点燃,当然就着了道了。”
时值夏季,山中蚊虫甚多,房间里放置檀香原是再平常不过,是以谁也没有防备。迷香早已放好,群雄又是自行点燃,自然更是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没发觉。
林凤生凝眉道:“庄中的各个房间檀香都被调换了,难道是点苍派中有贼人的奸细?”
俞三白道:“我和你空源师伯也是正有此念,因此只怕惊动了奸细传出消息去,贼人有了防备临时改变了计划。”
空源道:“这种事还是须先知会明孝师弟一声,毕竟是它们点苍派的门户之事。否则他定然怨怼我二人。”
俞三白道:“我就怕他得知后大张旗鼓的清理门户,反而让派中的奸细趁机逃月兑。”
空源道:“明孝师弟虽然有些冲动但也不是不明大义之人,我们只需说明其中的利害,让他多加隐忍就是了。”
俞三白道:“好吧,我这便去将他弄醒。”
正欲起身,房门砰地被推开,龚明孝大步进来道:“他女乃女乃的,三白兄老弟,哥哥我着了人家的道啦。你和空源师兄没事吧?”
三人见他自行清醒过来都觉奇怪,目光一起向他望去。
俞三白道:“我和空源师兄也都中了迷香,其他门派的朋友也都被迷倒了。你是怎生醒来的?”
龚明孝怒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来老子的地盘上撒野,非将它剁碎了喂狗不可!”
伸袖在脸上抹了抹,放在鼻端嗅了嗅,皱着眉头道:“说来也真凑巧,我回房之后忽觉月复中饥饿,便到厨房拿了一只烧鸡来吃,哪知刚吃得几口就被迷香给迷倒了。迷糊中只觉脸上热乎乎的,鼻子里还闻到一股尿臊味儿,你们猜怎么着?”
又在脸上用力抹了几下,接着道:“原来是一只老鼠来偷东西吃,也被迷香给迷了个七荤八素、屁滚尿流。害瘟病的,这小畜生,尿在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尿在了老子的脸上。不过总算功大于过,就是这老鼠尿将我给救醒了。”
几人听得如此滑稽离奇之事都忍不住大笑,笑声一出又即忍住,唯恐被隐伏的奸细察觉。
俞三白道:“你来得正好,凤生,你来跟你龚伯伯说罢。”
龚明孝道:“我们先去将大伙弄醒啊,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岂不是更好。”
空源宣了一声佛号道:“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孝师弟你且坐下。”
龚明孝依言坐下,满脸疑惑之色。
林凤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俞三白的意思,说道:“龚伯伯,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龚明孝道:“都什么时候了,贤侄但说无妨。”
林凤生道:“此次大会的具体地点选在何处,是否只有贵派弟子知晓?”
龚明孝道:“是啊,连你俞伯伯和大师也是今晚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