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犹疑间,只见“*”被季长歌捆着提了回来。
“搞暗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一对一比比。”百里墨染满脸怒容道。
季长歌扬了扬唇角,并不答话,这让百里墨染更加愤怒,不断想要挣月兑出去。
“大人,一名自称太医院院判方元康的人求见,是否让他进来?”一名侍卫看着季长歌道。
“请他进来。”
方元康,不是*的父亲吗?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季长歌忖道,应该是跟*,也就是方亭瑜的事情有关。
“你的父亲来了。”季长歌转身对着百里墨染道。
“我的父亲早就死了,那是*的父亲。”百里墨染道。
“先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着。”季长歌对着丁武道。
丁武刚走到门口,方元康便走了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百里墨染竟像是完全不认识方元康一般,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而令季长歌吃惊的是,方元康竟然也没有说任何话,眼神颇为复杂。
“*”被带下去之后,方元康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季长歌:“季大人,小女犯了什么罪?”
“杀人。”
方元康满脸惊愕,失声道:“不不不,季大人,肯定弄错了,小女虽然有疾,但万万不会杀人。”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季长歌看着方元康:“有疾?你早就知道她有双重人格?”
方元康垂下头,叹了口气道:“是,下官不知道什么叫双重人格,就是,小女有时候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连我都不认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下官才把她送到道观中修养身心,希望能早日治好这个病。没想到”
“方大人,你可知道百里墨染这个人?”温璟问道。
方元康思忖了半晌,道:“有点印象,我与他父亲有过数面之缘。后来百里家被灭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孩子。”
“你女儿的情人,是否就是百里墨染?”温璟也顾不上许多,便直接问了出来。
“情人?”方元康似乎对温璟问的这个问题十分茫然。
“*来道观之前,不是因为一个男子而自杀多次吗?”温璟接着问道。
方元康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那个人,那个人完全是亭瑜幻想出来的罢了,就从那以后,亭瑜才变得十分奇怪,之前她一直都跟正常女子一般无二。”
温璟和季长歌均为一惊。那个神秘男子竟然只是*幻想出来的,难怪没有人知道是何方神圣。
“方亭瑜的武功是跟何人所学?”季长歌问道。
“跟下官学的,当初只是处于强身健体和自保的目的,可没想用来杀人,我们方家最擅长的便是轻功。别的并不擅长,听内人说,季大人曾经来询问过小女的事情,下官思来想去,总觉得心里不安,便赶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哎,都怪下官没有看好她。”方元康面色忧伤道。
看着方元康十分内疚的样子,季长歌道:“这不关你的事,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稍后本官会对方亭瑜进行审问,方大人不妨先去客房休息。”
方元康还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点了点头,跟着一名侍卫走了。
走进审讯室,百里墨染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你为何要偷走这个头像?”温璟指着黄静娴的头像道。
百里墨染瞥了一眼温璟:“七娘你是不是弄错了,偷走头像的是玄玉。在下可什么都没做,在下可是受害者,跟你们一起掉在地窖下面的。”
“是吗?那么你既然不认识,那这头像留着也没有意义,不如毁了吧。”温璟微笑道,说着便把头像高高举了起来,作势便要往地上砸去。
百里墨染面色一变,目光死死盯着温璟手中的头像,嘴唇紧紧抿着。
温璟深呼一口气,把手中的粘土头像往地上摔去。
“不要!”百里墨染终于忍不住开口,身体前倾,却被丁武按住……
在头像即将落到地面时,季长歌从下面稳稳接住头像。
百里墨染松了口气,看着那头像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
“阿娴,没想到我们今生还能再见一面。”
看着百里墨染温柔地看着头像,口中亲切地唤着黄静娴的名字,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你跟黄静娴是什么关系?”季长歌问道。
“青梅竹马,阿娴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娶的姑娘。”百里墨染微笑道,眼神落在窗外。
据丁武的调查,黄静娴因为父亲入狱,后来才来到这道观,从时间上来看,她应该在*之前来到道观。
“为了替黄静娴报仇,所以你杀了观主和明清?”温璟继续问道。
“她们害死了阿娴和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死?”百里墨染收回目光,目光直直射向温璟道。
“她们该死,不过轮不到你来审判她们。”季长歌冷冷道。
百里墨染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京城告发他们,然后等着杀手们来灭我的口?”
季长歌沉默,百里墨染说的并非妄言,以冯观主的势力,以*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而以百里墨染的身份去说就更是无稽之谈,恐怕只会被当做妖魔鬼怪被烧死,换了他,恐怕也只会走这一条路。
“所以你设了一个局,把观主和明清都杀了之后,把所有线索都指向阮青莲和玄玉,你穿着阮青莲的衣服,偷了头像以后,便假装逃跑,让季大人追了上去,把他们都吸引到那个破屋,看着他们掉进了地窖,你迅速把衣服和头像扔到了青莲居,返回途中看见我和东升,你便假装惊吓过度,然后把我们也骗到了洞里,但你并不想我们死,只是想嫁祸给阮青莲,所以你跟着我掉了下去,然后给我们指了一条路,把我们都救了上来,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只错了两步。”温璟道。
“两步?”百里墨染略显诧异地看着温璟,他只知一步,便是玄玉失了内力,还有一步是什么?
“还有一步便是,你不知道其中有一个头像,是阮青莲的母亲,或许阮青莲说的是对的,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母亲也葬在那个坟墓里。”
苦笑,百里墨染突然仰起头,看着屋顶,大声吼道:“贼老天,你竟然让我来到这里,又为何不让我替阿娴报仇?!”
看着表情癫狂的“*”,众人皆觉得头皮发麻,异常诡异,明明是个女子,体内却是一个男子,真真切切的男子。
“你一直是百里墨染?*去哪儿了?”温璟突然问道。
百里墨染停止笑声,看着温璟,脸上露出一个
“你复仇,也不应把罪行推到阮青莲身上。”温璟淡淡道。
百里墨染手绘眼神,定定看着温璟,冷笑道:“你觉得我会把罪行推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她只不过比那两个贱人稍微好一点,所以我才给她安排了这种死法,不然你们以为她能活到现在?”
“你说了半天,她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这里就是京城里最肮脏的地方,可以说,京城里一半的恶行都在这里发生,这么说吧,这里是妓|院,人牙子聚集地,屠宰场,正常人来这里都变成了疯子,疯子来这里多半就变成了死人,在这道观里,观主就是这里主宰生杀大权的上帝,她让谁生就生,谁死就得死,而明清和阮青莲就是她的侩子手,我要是能早点来就好了,阿娴就不会死。”
看着百里墨染满脸痛苦的神色,众人皆为震惊,百里墨染说的这些,他们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原本应该是最为纯净正义的地方,却被几个乌合之众变成了世间最肮脏的地方,虽然身为执法者不该那么说,但观主和明清的确死有余辜。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道观?又是如何查清这一切的?”季长歌问道,即便是正义,杀人总归是要偿命,只是这杀人的并非*,但却是*的身体,这个应该如何判决?
百里墨染摇头,半晌道:“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到了这里,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时,发现已经在这里,很多记忆如同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涌入了脑中,我想,那应该是属于*的记忆。”
看来只有把*自己本身的人格叫醒,才能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虽然懦弱,但却并不傻,她来道观以后,慢慢看清了一切,得知了黄静娴死亡的真相,但她懦弱不知所措,她想替黄静娴报仇,却感到力不从心,从而催生出另外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格,而这个人一定是*很崇拜的对象,她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人,这样她便可以解决所有的烦恼,看来*是认识百里墨染的,*跟黄静娴又是什么关系?她为何要替黄静娴报仇?季长歌忖道。
“你把*怎么样了,其实你一直在假装*,是吗?”温璟看着百里墨染道。
“是,那个胆小懦弱的道姑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由我来掌控这具身体,不是更好?她不敢做的事情,我都替她做了。”百里墨染面色平静道。
这个强势自信聪明的人格竟然完全夺取了*的身体,这让温璟感到万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