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歌,我告诉你,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何夫人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季长歌的鼻子骂。
老侯爷也有些怒不可遏,沉着脸道:“长歌,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真的想为了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与顾伯伯撕破脸皮吗?”
温璟心道,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两个漂亮俊秀的孩子,已经遭受了毒手,被那个驼着背的捏面人给爆菊了。
顾何两家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两人是朝廷的肱骨大臣、沙场老将,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能受到这种侮辱!事实上,孙子失踪的时候,他们什么可能都想了,绑架不是图财,就是谋命,但万万没有想到,孙子居然被个肮脏龌龊的人给糟蹋了,这实在让他们无法接受。
当然,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情,顾何两家当然不会说出口,除了两家人之外,丁武最先发现,他算一个,季长歌是大理寺长官,也算一个。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两家人在无理取闹,人都给你找回来了,还咄咄逼人,干扰审案,也太张扬跋扈了吧!
季长歌也是头疼万分,从感情上来说,捏面人罪行恶心,自然该死,从律例上来说,还没经过公审判决,他仍然有活着的权力。
如果把人交出来,盛怒之下的顾何二家,肯定会做出危及犯人性命的举动。
“何将军,老侯爷,现在案子未审,是不能对犯人动刑的。晚辈也是依法办事,还请多多包涵,不要为难了!”季长歌耐心的解释道。
“好你个季长歌,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侯爷一把抓住季长歌的手臂,气愤道,“我奈何不了你。圣上还奈何不了你?走,一同去宫里说理去!”
顺天府尹曹泰站在一边,他跟季长歌也算是熟人了,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有心无力,半句话也插不进,急的脑门直冒汗。
这老狐狸是来捞功劳的,可不是来听家长里短,吵架对骂的。
“温七娘,你来了,快快,你来调解一下,拉个架!”曹泰看见温璟,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温璟没有答话。朝曹泰点了点头,疾步走到正在拉扯的两人面前。
“老侯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老侯爷仅仅只是望了她一眼,脸色便缓和许多:“我记得你,温家的小七。温璟!听姓季的说,人是你找到的,你真是我们顾家的大恩人呐,以后,只要在京城这地界,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麻烦,都可以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是啊。七娘,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找我一样的。”顾莲笙则比父亲更加欣喜热切,他越看越觉得温璟很吸引人,不仅姿容甚美。还有智有谋,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了那个九娘呢?
幸好已经把九娘的婚事给退了,得到温璟,不是没有机会。
温璟道:“老侯爷、小侯爷不必多礼。小女子身在公门,破案救人只是份内之事!不过,今日还真有事要老侯爷帮忙。”
老侯爷很快反应过来:“你不是要替季长歌说话吧?”
“正是如此,老侯爷不要怪我挟恩求报才是。”温璟略带歉意道。
“你个小七啊,我要是连恩人的面子都不给,那不是抽自己嘴巴吗?罢了罢了!”老侯爷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不再纠缠。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温璟还真是有些手段,竟然逼得老侯爷屈服了,老侯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当众承诺了,肯定不会再坚持要季长歌交人。
顾家被安抚妥当,何家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何夫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似乎要在大理寺一直待下去了。
“何夫人,妹子有几句话要说,不知你要不要听?”温璟微微一笑道。
何夫人半句软话都没有,语气*的:“七娘子,你如果想做说客,那就免了,任你再能说会道,我也没威远侯那么好的脾气!”
这话一出口,顾家老侯爷都气得不轻,这不是说顾家软弱无能吗,还会不会说话了?
“何夫人,你误会了。我只想谈谈令孙的身体情况……”温璟摇了摇头,表*言又止。
一听事关爱孙,何夫人动容了,急急忙忙走到温璟面前,低声询问道:“七娘子,我家秦哥儿怎么了?”
温璟不着痕迹的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何夫人,秦哥儿被那驼背的捏面*害一事,我也很气愤。但是,我不能把他交给你,因为,为了秦哥儿,他还不能死。”
“为什么?”何夫人狐疑道。
“因为,秦哥儿已经染上了隐疾。”温璟将声音压到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啊!”何夫人被惊吓的叫出声来,她当然明白隐疾二字的含义,说的不是阳痿就是花柳,能被传染上的,肯定是花柳!因为温璟懂得医术,所以,她并没细究这句话的真假。
“这个畜牲,老娘要亲手杀了她!”何夫人彻底失控了,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冲出了公堂,要去找关押人犯的地方。
“何夫人,万万不可!”温璟急忙小步跟了上去,拦在了她面前,继续规劝道。
“今天就是圣上来了,我也不听!”怒发冲冠的何夫人根本不听劝阻,伸手就朝温璟推去。
季长歌大惊,何夫人身在将门,武强艺高,要是发起疯来,一巴掌就能把温璟拍飞,必然会受重伤,他身影闪动,连忙冲到何夫人面前,弹开她的手臂,将温璟挡在身后。
温璟并不惧怕,她从季长歌身后走了出来,突然提高了声调:“是吗?如果你不想秦哥儿有性命之忧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语气中有种不容抗拒的味道,何夫人就吃这套,她果然安静了下来,双手叉腰道:“好,你给我说说,哪来的性命之忧。老娘吃得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别想唬住我!”
她外表粗犷,内心细腻,并不把事情说明白,在场人这么多,要是让他们知道,何家的独孙得了隐疾,脸都要丢尽。
“住嘴,听七娘说。”这时,何将军也抱着孙子走了出来,听到唯一的孙子有性命之忧,他也吓得不轻。
温璟也不避讳季长歌,直接道:“何夫人,你肯定以为是花柳病吧,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是此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病,叫艾滋,表面毫无征兆,实际上比花柳还要恐怖!”
“如果你不信的话,你找可没人的地方,月兑掉秦哥儿的裤子,仔细检查一下,是不是特别红肿,你再问问秦哥儿,是不是还有些异痒?”
对付何夫人,温璟耍了一点小手段,后世遇到**案子,被害人家属是一定要嚷嚷着要犯人拿命来抵的,只是一切都得按照法律来判定,这个要求当然无法满足,只有一边吓唬,一边安抚,让家属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之所以不让你动犯人,是因为我还要向犯人确认,如果他死了,这个病我就没法治了。”
温璟把最后一句说完,何夫人也愣住了,对方一脸的郑重,由不得她不信,只能拉着何将军怀里的秦哥儿,悄悄的询问起来。
总算摆平了,温璟嘘了一口气,无论古今,有权势的人都是惹不起的,何夫人一旦知道自己在骗她,十有*会记恨在心的。
季长歌微微一怔,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七娘在胡诌,想了想,这虽然不算正大光明,但还真是个好办法,只是,有些无语。她一个大姑娘的,真的一点都不害臊吗?
很快,何夫人又走了过来,神色焦急道:“唉呀,七娘,刚才是我多有得罪,秦哥儿可能真的染上隐疾了,这可咋办啊!”
“何夫人稍安勿躁,此症虽然很是少见,但我恰好知道治疗之法。你现在先回去,我改日必定登门替令孙诊治!”温璟心中一笑,她说的症状都是模棱两可的,被强行那啥了,红肿是正常的现象,至于痒不痒,你把人家的那里模上一模,甚至掰开一看,不痒也痒了。
等过个几日,再去开一副提高健脾开胃的药,敷衍过去就行了。
“如此也好,就先谢过七娘了!季长歌,我有一条,你一定不能放过那个丧尽天良的凶手!”何夫人也不想再闹下去,孙子有事,还是先找个神医来看看再说吧。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何顾两家的四尊大神给请走。
曹泰夸赞道:“七娘处理案件得心应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曹某觉得,我这个位置,你来坐更合适。”
“曹大人言重了,七娘这种雕虫小技,入不得大人的法眼。”对这老狐狸的话,温璟是半个字都不信。
接下来的事务就显得轻松之极了,三衙会审,案子一分为二,分别是:捏面人的**幼童案、戏班子的拐卖儿童案。
由于犯人心理上已经打开了缺口,根本没费吹灰之力,把所有的犯罪事实,交代的一清二楚。
大理寺根据账目上的记录的儿童名单,从何处拐来,卖给何人、何地,初步制定了寻人计划。
至于这伙罪大恶极的人,主犯判了凌迟,从犯有两个人判了斩头,还有几个情节轻微的,统统流放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