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乔锦书无聊的翻着手里的医书,呆呆的看着窗外,突然惊讶的咦了一声,在旁边给乔锦书做着内衣的谷雨道:“姑娘,怎么了?”乔锦书指着窗外道:“谷雨,你看柳树抽绿芽了,我们去折柳枝做些花篮玩吧。”
谷雨吓得连连摇头道:“姑娘,不行,别的玩意都可以,就这折柳枝就免了吧。”乔锦书道:“怎么不可折柳枝?”谷雨道:“姑娘好忘性,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奴婢回去看爹了,姑娘就自己跑去折柳枝,摔了一大跤,昏迷了几天,可把人吓死了,还是别去了,小心太太知道要罚。”
乔锦书才惊悟到,原来自己在这没电没网的原始社会混了一年了,臭老天就算你把姐发配到这,姐也要混个风生水起的,哼!姐踏青去。
乔锦书动了游玩的念头便片刻也忍不得,带着谷雨往吴氏的房里来。春分在门口看见了,忙给乔锦书见礼,便拉着谷雨说话,由着乔锦书自己进去了。
屋里吴氏正和钱妈妈说着话呢,见乔锦书进来便道:“锦儿怎么过来了?”乔锦书走过去坐在吴氏身边道:“娘近日都只陪着爹,也不理锦儿了。”
吴氏模着靠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儿对钱妈妈道:“平日里和她爹引经据典的多像个大人,此刻倒变了个孩子了。”钱妈妈笑道:“姑娘到什么时候在太太面前也是个孩子呢。”
吴氏笑着不说话。乔锦书道:“娘,锦儿想踏青去,娘陪锦儿去可好?”吴氏心里一动,这几日正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拜拜菩萨,求菩萨保佑呢。既然锦儿说起倒正合了自己的意,想到这便道:“也好,钱妈妈你去回了老爷说我带姑娘去左近的小庙里上香。”
一时钱妈妈回来道:“老爷说让太太多上几柱香保佑咱家今年生意兴隆,要太太早去早回。”吴氏听了笑着道:“钱妈妈你去厨房和徐妈妈交待下午膳的事,咱们这便走吧。”
钱妈妈道:“我年纪大了不爱动,家里的事都交给我,太太带着姑娘去松快松快。”吴氏知道钱妈妈是不放心自己的屋子。便点头道:“也好。”
吴氏带着乔锦书,谷雨、春分、张叔伺候着去小庙上香了。上完香,便去街上逛着,路过松鹤楼时听到很多路人都在说松鹤楼的事,如何的雅致,如何的日进斗金,听得吴氏乔锦书都是高兴不已。
一边走着逛着,走不多远便看到一片竹林,乔锦书见了喜欢,拉着吴氏沿着竹林往里面走着,转过竹林是一片开阔地,再往前走几步是一座小巧的园子,乔锦书一看便道:“娘,这园子环境清幽,也不知道修的怎样,我们去看看。”吴氏道:“这不知是谁家的,且别莽撞。”
说着便走了过去,一色的白墙青瓦,园中可见青翠掩映,之间有致的错落着些小院子,端的是个清雅的所在。
谷雨是个闲不住的已经和守园子的家丁聊上了,不一会来回禀道:“太太,姑娘,这园子是个府台老爷买给他父母亲养老的,如今他到京城任职了,就把他父母接去京城了,故把这个园子出售呢。”乔锦书听了一阵意动,想着回去要找个机会和乔楠枫提提看。
吴氏自那日上香回来,越发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因着乔锦书的生日近了,便不肯做声,连钱妈妈也没说。♀
十二岁生日虽没有及笄那么重要,但女子来说也是个要紧的生日,想要好好的给她操办一下,商量了乔楠枫,乔楠枫心道,如今自己生意是极好的,眼看着再有个一年半载的便可列入庆阳的富户之列了,自己唯一的嫡女生日,自是不能太随意了。也同意了吴氏的意见,吴氏自去操办不提。
这日正是乔锦书的生日,一大早上,一对喜鹊便停在白玉兰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谷雨赶也赶不走,便拉着乔锦书去看,乔锦书看了也喜欢,就道:“今天是好日子,由着它们叽叽喳喳的去,赶紧换衣服了好给爹娘请安。”
谷雨伺候着乔锦书坐下,将头顶的青丝挽了个元宝髻,斜插着两支金镶碧玉的点翠步摇,腮边两缕发丝显得娇媚可爱,一身白底大朵正红色芙蓉花纹的的锦缎褂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乔锦书一走进厅堂,乔楠枫看得一惊,忖道,平日里锦儿总是清雅淡妆,只觉得飘逸雅致,今儿着一身的正红芙蓉裙褂,金玉簪子,端的是富贵端庄,国色天香,就算入宫门进王府也不逊色,这个女儿以后还可得好生的培养着。
老太太看着走进来的乔锦书也是一滞,这个丫头小小年纪一身气度已是不凡,不可小觑,看来自己以后行事还得要仔细些。
这边惊艳了众人的乔锦书仍不自知,走到准备好的垫子前跪下,一一行礼,众人也都准备了生日礼物。
乔锦书正欢喜的拆着礼物,那边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在厅堂的乔楠柏竟然在柴胡和小寒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先给老太太和乔楠枫,吴氏见礼。
乔楠枫看了眼坐着没动的乔仲青,宋姨娘忙推了乔仲青一下,乔仲青才起来给乔楠柏让坐。乔楠柏走到乔仲青让出的位置坐下,乔锦书忙走过去在垫子前跪下给乔楠柏见礼,看着眼前一身白底红衣,小小年纪已是仪态万方的侄女,乔楠柏也是高兴万分,竟是从自己的衣服里拉出一个荷包,解下来给乔锦书挂上。
乔楠枫惊的站起来道:“楠柏不可,这是娘留个你的念想。”乔楠柏看着这个疼自己甚深的兄长道:“大哥,我如今大了,看着你和锦儿也甚欣慰,且如今咱们家的锦儿也称得起这物件了。”
乔楠枫看着自己这个幼弟,知道他虽是身体孱弱,但骨子里确是极睿智坚强的,便点点头对乔锦书道:“锦儿给你二叔磕个头,谢谢你二叔,那是你祖母的遗物,也是咱们乔家的传家之宝,你要好好保管。”
乔锦书听了心里极度震撼,她虽不知道荷包里面是什么,却知道这个荷包对二叔的重要,这个荷包二叔从不离身,即便是沐浴更衣也不离开自己的视线,病中难受的紧了,也是双手抓着这个荷包,皱着眉头却从不□□出声的,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个竟是祖母的留给二叔的遗物,二叔却给了自己。
对着这个对自己疼入了骨的二叔,乔锦书再一次在垫子上跪下,给乔楠柏磕了个头,直起身一手握着荷包,一手拉着乔楠柏的手道:“二叔,我今日在祖母面前发誓我一定要治好二叔的病,把这个荷包亲手交给堂弟堂妹。”饶是乔楠柏这个被病痛折磨了十几年都从没掉过泪的人,也不由得红了眼眶。乔楠枫更是激动的道:“好,好,锦儿,爹盼着你早日兑现你的誓言。”
老太太听了乔锦书的话,眼中射出阴鸷的光,脸也阴沉沉的。转而借着抹泪掩饰了过去。吴氏也是伤感的抹着眼泪,只有乔楠枫兄弟和她知道荷包里是什么。只有几次乔楠柏想娘想的厉害了,乔楠枫才准吴氏拆了荷包给乔楠柏拿出来抚模一番,片刻又缝好,挂在乔楠柏的脖子上的。在没有松鹤会所之前这个荷包里的东西买下整个乔家都绰绰有余。
老太太和宋姨娘以前都是见过这个荷包的,想着不过是乔楠柏的母亲绣的荷包里面放了点自己用过的东西给乔楠柏做念想罢了,也从没在意过,如今见乔楠枫竟是这么的郑重其事的说是乔家的传家之宝,都在心里起了无数个念头,只恨自己为什么乔楠柏小的时候没有骗过来拆开看看,也好占为己有。
且不提这里各人的想法,乔楠柏忙了一阵觉得有些疲乏了便道:“我累了,现在去好好歇息,等着晚上出来吃锦儿的暖寿宴,说着就回屋子去了。”
吴氏和乔锦书听了乔楠柏竟是要出来吃饭,也好一阵高兴,两人便开始讨论起乔楠柏爱吃哪些东西,都要细细的做了上来,乔楠枫看着这两母女都关心着乔楠柏也很是欣慰便道:“你们忙着,我去书房处理点事,今日就不出门了,等着楠柏醒了下会子棋。”这里众人都散了,各自忙去。
到了酉时大家都是早早的在厅堂等着了。这里下人们摆好了饭,大家都过去依次坐了下来。见乔楠枫端起酒杯,大家也都跟着举杯,吴氏这里刚一端起杯子,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反胃,一下干呕了起来,钱妈妈一看忙惊疑的端过茶水来伺候,春分在旁边拍着背,过了好一阵才好了。
老太太和宋姨娘看着吴氏眼里闪过一阵惊疑不定,乔锦书一阵惊喜,刚想说话,,乔楠枫已经道:“锦儿快看看你娘怎么了,怕不是你的生日累着她了。”乔锦书道:“是,爹,我这就给娘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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