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之行可谓匆匆而来,匆匆而去。ai緷赟騋
刑家人对于小两口离开这件事解读为怕他们怕关系,心里都有些惶惶然。
可是人家山高皇帝远,回了北京城,总不能一路跟过去。
所以,即便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也都不得不放下。
…熹…
霍家大宅
书房里,老爷子凝着一张脸。
凌厉的目光看了看霍岑西,又瞄了夏楚一眼虚。
“到底怎么回事。”
看小儿子的表情,老爷子心下了然。
慕静琬流产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爸,孩子不是岑西的。”
没等霍岑西开口,夏楚已经说了话。
那笃定的语气,让老爷子心里快慰不少。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他还是担心夏楚年纪轻,容易想不开,钻牛角尖。
见她这样维护,如今,他这一颗心便是放下了。
霍岑西感激的看了夏楚一眼。
心里暖意丛生,被人一个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如此美好。
“我也知道不会是他的,可现在慕家信誓旦旦登门讨说法。”
老爷子叹了口气,以前和慕远山一起奔赴战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即便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可是他总要顾一下当年肝胆相照的情分。
只是,怕这世上最难事非两全其美莫属了。
“咱们马上就去慕家,当面说清楚,讲明白,普天之下都得讲个理字。”
夏楚的话让老爷子沉思了一会儿。
“走,去慕家。”
……
慕远山坐在沙发上,看着霍岑西,一双眼恨不能喷出火舌烧死他才好。
夏楚心里恶心的很,明明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非要玩儿一招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显是说不清道不明。
两位父亲都是相信自己孩子的,一团乱麻就更是无处可解。
不过……
哼,好在自己当初留了一招儿后手,不然的话——真真的不堪设想。
别怪她心机重,实在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非常手段才行。
气氛有些压抑,仿佛,谁都不想要开口打破这样的诡异气氛。
霍岑西想了想,发生这样的事,他必须将自己的立场表明出来才行。
否则就是与人话柄,不好交代。
“政委,我向来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
我做过的事,不让我认都行。
可是,若是我没有做过的事,就算拿枪抵在我的脑袋上,也让我承认不了。”
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道。
慕远山眯起眼,脸上的表情更加骇人。
“哦?你的意思是,琬琬在污蔑你?
我女儿用自己的清白污蔑你?!”
几乎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字眼,带着浓浓的质问。
一改平日里温和和蔼的形象。
此时,他不是什么大军区里的政委,而是一个普普通通为闺女打抱不平的父亲。
在他的立场,任何人的话,可信度都不能高过自己的亲生骨肉。
同样,身为父亲的霍荣英,也是相信自己的儿子。
向来品行端正,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事来?!
“老慕,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讲明白。
针尖对麦芒的,没意思。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就让静琬出来。
当面,说清楚,道明白。
今天来,不仅仅是给你们一个说法。
也要给我儿媳妇夏楚一个说法。
我们的孩子是孩子,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大马路上捡来的。
嫁到我们霍家,要是我们家小子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
那是我们霍家无能!”
夏楚微微瞠大了眼,看着老爷子郑重的模样。
心里狠狠一颤。
这话,显然就是在给她撑腰。
哪怕退一万步说,那孩子是霍岑西的。
慕静琬也是第三者插足,最终受害者可就不是慕家。
而是她夏楚!
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说她才是整件事最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
看来,平日里看着老爷子小孩子心性足。
关键时刻,大是大非面前绝对的是立场的。
二楚心里美滋滋的,底气就更足了。
今天这出好戏,可算是拉开大幕了。
反转剧什么的,她向来喜欢!
“慕老,您是长辈,我尊敬您。
可是,就像老爷子刚刚说的,我也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您相信您的女儿无可厚非。
我也同样相信我的丈夫,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也许有什么误会,我们说开了,也就好了。”
二楚说的话面面俱到。
让人挑不出一点点毛病,慕远山憋着气,看了一眼妻子。
“叫琬琬下来。”
语气沉涩,慕夫人撇了撇嘴,最后无奈起身,上了楼。
躺在床上的慕静琬,听见开门的声音,身子微微动了动。
“妈?”
“琬琬,霍家来人了。”
霍岑西?
慕静琬一下子坐起身,动作猛烈的看的慕夫人一惊。
“慢着点,你——”
可是慕静琬一心想着见霍岑西,早就顾不得那么多。
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将头发梳起来,虽然脸色看着还是很苍白……
不过,总算看上去,不像鬼一样的了。
换好衣服,在慕夫人的搀扶下慢慢下楼。
这画面,让坐在客厅沙发的夏楚有种小姐游园的既视感……
呵呵……
作死的那位总算出现了。
很好!
虽然现在夏楚的心里是万马奔腾,简直要跳起来冲过去给慕绿茶俩大嘴巴子。
但是!
她知道,这种情况,她必须忍耐。
给足霍家面子,也是给自己面子。
而且,大吵大闹好像个泼妇,众目睽睽的,也不好看。
暗暗攥着手,二楚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霍伯伯……”
慕静琬轻声轻语的打了招呼。
霍荣英只是淡淡点头,兴致不高。
在座六个人就像红蓝两方对垒一样,就差来个人喊一句开赛了。
“人都到齐了,这事也该好好解决解决了。
慕小姐,按照慕老的说法,你流掉的孩子,是我老公的。
你确定么?”
夏楚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开口问道。
那模样,刺激的慕静琬手都有些哆嗦。
慕夫人心疼女儿,忍不住冷了声。
“怎么,这话的意思还要我们琬琬拿出证据来?”
如此质问让夏楚笑意更浓。
“慕夫人,我只是正常问一问,也没什么不该的。
说句不恭敬的话,假如今天有人来慕家大闹一场说怀了慕老的孩子,流产了。
您会立刻相信么?”
“你——”
没想到夏楚这嘴皮子这么利落,慕夫人被堵得哑口无言。
要是平日,霍荣英一定要说说她口无遮拦,对长辈不敬。
可是,今日这个场合,老爷子心里只觉得快慰。
他霍家的儿媳妇儿,可不会,更不能是省油的灯!
“凡事都得讲求的个证据,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那不行。”
慕远山眯了眯眼,看着夏楚的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
毕竟在他这个当父亲的看来,如此被人咄咄相逼。
等同让女儿在外人面前扒开伤口。
谁家的父母,关键时刻,都是护犊子的。
“那你想怎么样?”
问题像是一个球,被丢回给夏楚。
即便是看来她很有立场,很有理。
但是,在大环境下,就会有这么一个操蛋的舆、论——得饶人处且饶人。
所以,想要不饶过这个绿茶婊,她就得厚积薄发才行。
先礼后兵什么的,是最好的办法!
“慕老您这话严重了,我只想大家把误会解开而已。
慕小姐,您确定您的孩子是霍岑西的么?”
语气跟平日里聊天无异。
让人看不出夏楚问这句话的情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慕静琬的身上,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默默的低头,然后又点了点。
一副不胜委屈的样子。
夏楚心里真是吐血啊。
真不愧是拿过国际奖项的女演员啊!
这演技!
呵!呵!呵!
“所以,你坚持这不是什么误会,而是孩子就是我们家霍岑西的,就是霍家的子孙。对吧?!”
再一次的确认让慕夫人急了,再也顾不得形象。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有假么?”
看着发了火的慕夫人,夏楚仍然在笑。
霍岑西看着小妻子,想要说话。
可是想到来之前,夏楚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老爷子和他都不要说话。
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好,如果没有假,那么我想请问,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霍岑西强迫的?”
“你——你欺人太甚!”
慕夫人站起身,怒瞪着夏楚。
一时间气氛紧张,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霍爷见如此情况也顾不得之前说的约定。
冷冷开口:
“师母,我现在还是尊称您一声师母!
我妻子说的话,一点都不过分,既然慕静琬口口声声说那孩子是我的,那么怎么怀的孩子,她应该清楚明白!”
夏楚见霍爷要激动,赶紧伸出小手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安抚他。
这亲昵的动作被慕静琬瞧了去,心里这股子火立刻烧了上来。
“我们俩情投意合。”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冲了出来。
情投意合……
夏楚顿时就笑了。
“哈哈哈……慕小姐,你说,情投意合?
所以,我可以把你这句话翻译成,你明明知道我和霍岑西结了婚,还要和我的丈夫情投意合?
慕夫人,现在,究竟是谁欺人太甚?
慕家家风就是要自家女儿去做第三者么?”
这话一出口,慕家夫妇的脸,变得煞白。
是啊,小三怀了孩子流了产,去找正房闹?
理从何来?
慕远山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慕静琬低着头,又嗫嚅改口。
“那晚……岑西喝多了,所以……就……强——”
“强迫你?”
后三个字,是夏楚给补上的。
实在是看她太磨叽,这心里烦躁的很。
话说到这里,霍岑西的目光跟刀子没两样,恨不能将慕静琬生生剐了才好。
他本不想这么闹成这样。
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一个人,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地步才会停止自己愚蠢的做法。
“别说了,女儿别说了。”
慕夫人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看着很是可怜。
夏楚也不忍心看见一个母亲如此。
谁人都有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是!
她现在自顾不暇,真心没有那么圣母玛利亚的还得给人家操心了。
不作就不会死。
已经给了好几个台阶下,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真的,今天这件事,我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的。
慕小姐,我已经三番五次的问你,是不是误会。
你都说不是,那么好。”
说着,夏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听听这段录音,就真相大白了。”
录音?
闻言,慕静琬,猛然抬头。
扬声器里开始传出当时夏楚和她两个人在医院里的对话……
甚至连后来霍岑西进来的时候,她慌乱解释的那些,统统都有。
只要耳朵不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都听得清楚明白了。
慕远山看着女儿,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慕夫人更是惊讶的连眼泪都忘了掉。
而唯一能说得上比较正常反应的就是霍家父子了。
霍岑西至此才明白。
原来小妻子准备的后路,竟然是这样。
心里无比庆幸,幸好有这段录音。
不然,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夏楚看着本就惨白着脸的慕静琬,脸色灰白透顶,心里不由得快慰。
慕静琬,这次,你可真算是蹦跶到头儿了。
“录音也听完了,慕老,您有什么话说么?”
语调依旧平静,却让慕家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老爷子也不是个善茬儿,即便是多年老友,出生入死过。
这样原则方面的事情上,绝对不能有情可讲的。
“这次算是给我儿子一个清白了。
我不想问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跟我们霍家没关系就好。
大过年的,我儿子儿媳回乡探望老人,被你们折腾回来。
这幸亏有这么个录音,要是没有,今天我们三口人是不是要在这切月复谢罪以示清白?”
这话说的慕远山那脸色就像铅汞中毒了一样。
“老爷子,我——”
丝毫不想听慕远山说话解释。
老爷子一抬手,打断了他。
“我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话,没用!
静琬,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一向对你的品行都觉得是很了解的。
可是,如今一看,我错了啊!
出声在军人家庭,作为一个军人的女儿。
你竟然能做的出这样的事?
让我不耻!”
“霍伯伯,不是的,其实那些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慕静琬想要解释,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夏楚竟然能有这么一招!
咬着牙,流着泪。
心里更是恨到了极点!
都是夏楚,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样的狼狈?
“真相大白就好,趁着所有人都在,我要说几句话。
老师,师母。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二位。
之前我和慕静琬清清白白,将往多年,我谨守本分。
从来不曾做出格之事。
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可惜……
她一直以为我们能复合。
我很爱夏楚,过去,就是过去,希望你们明白。
我的妻子,值得别人尊重!”
慕夫人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当鸵鸟。
若是以前,夏楚一定心里咒骂多少遍。
做成这样也不知道道歉。
可是,越长大越发现。
说对不起,真的很难。
即便是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轻易承认。
“岑西……”
慕静琬眨着一双泪眼,直直的看着霍岑西,轻轻的呼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