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醒来,眼睛里是白茫茫的一片,这里肆溢他的冷香,而她正躺在他的床上。
单薄的睡衣不知和时换上,乳白色的丝绸更添一分迷乱的情趣,她起身,海藻一般的长发泻下,披散在臀部。洁白的地板,典雅的淡色木桌和书架,他的床头,一张照片,一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正捧着一片凋零的落花,妄想把它按回枝头。女圭女圭呆呆地看着,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她赤足走下床,拧开门把,站在走廊上,下面诺大的客厅是简约的装饰,低调的奢华,她挪步走下楼梯,将近200米的客厅联通阳台,阳光透进来,木质地板蒙上一层淡淡的柔光。女圭女圭走当半圆的阳台上,一楼的阳台,栏杆后面是花园,蓝尾蝶这种花种植了一大片,这种花像蓝色的蝴蝶一样美丽,到了晚上,风一吹还会散发出粉末状的淡蓝流光。在以前千慕异影带她出任务时,在名花展里,这种花,她就多看了一眼。
他,却真的上心了。
心底也逐渐变得柔软。
“夫人,该用早饭了。”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卑微地低头,站在女圭女圭身后。
夫人?女圭女圭不解地转过身,盯着满脸堆笑的白衣大妈。
“夫人,我是主人的奴隶,姓陈。”陈妈低着头,小声道,这是主人第一次带女人回别墅,一回别墅就吩咐她们称这个女人为夫人,看来主人真的对这个女人上心了,可是她这么弱。
“……不要叫我夫人。”女圭女圭黛眉微蹙,她现在一点也不饿,一点也不想吃东西。落落地看着在风中摇曳的蓝尾蝶,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此刻她忽然想过过平常的生活,往日,带有太多的目的性。
她从没有用心体会过生活,往日,在杀戮中得过且过,想着,手撑着阳台栏杆纵身一跃,及膝的睡裙摆扬起飘逸弧度,她纵入蓝尾蝶花丛,手一扬起,带着美丽的流光,女圭女圭顿时有了淡淡的玩性,在蓝尾蝶花丛里小跑起来,她的身影敷上了淡蓝色的光华,像漂亮的花之精灵。
她也可以这样可爱,这样看似天真。
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美下去。
‘主人……唔…’女圭女圭的脚步突然顿住,她的额头浮现一丝黑气,一道破碎蝶翼出现在额心。
阿蝶醒了!女圭女圭内心涌出喜悦,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除了被金阎强吻那时。
‘阿蝶!阿蝶,你怎么样了?’
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蝴蝶隐隐从空中出现,乖巧地翩跹在女圭女圭身边,温柔的亲近,停在女圭女圭滑起蓝色流光的指尖。
‘那次那个天冥蛟龙自爆啊,我狂吸他的能量,撑晕过去了,然后直接从LV10跨越LV100了,就进去成王期加成熟期的睡眠阶段了。‘
这个女圭女圭知道,有些异类修炼是以级数规定,满一百级就会提升自身品质,迈入下一个阶段,至于他们的沉睡阶段,没有巨大的魔法波动是无法醒来的。
‘那女神之泪你全部吸收完了?’
‘没有啊……大部分给了主人咩。’
‘呃…我不是人类么?普通人不能吸收吧。’
‘噗,主人真会开玩笑,我现在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是好大一只鬼,是魑哦!’
‘呃……你在说什么…’女圭女圭狠狠地震惊了,应该说是狠狠地惊悚了!自己是鬼?怎么可能!鬼不是会使用鬼力么?鬼不是会飘么?鬼不是没有体温么!当初小小的女圭女圭从烧过的废墟中爬出来的回忆一遍遍放映。
怪不得,自己可以不吃不喝。
自己是鬼?怎么死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收回惊慌错鄂的表情,鬼,最擅长的是记仇,最好的是记忆。
以前看过除灵师写的手记,鬼也是百级成王,根据记载,鬼后来的修炼分为八个阶级:魑隗魍魉魅仙阎神。
我,已经是魑了么……
‘那…阿蝶你的等级呢,现在。’女圭女圭试图找些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在想,自己以前是否好好活过,11岁就死掉的小孩,被杀掉的小孩。
‘我呢,是远古下品冥兽,狱生蝶,现在已经完全长大啦,主人就尽管依靠我吧!’停在指尖的黑色蝴蝶仿佛得瑟的扇动翅膀。
阿蝶现在说话的语气是比以前成熟许多,但得瑟的小模样还是一点没变。女圭女圭微笑地抬起左手,指尖轻柔宠溺地滑过阿蝶墨色的薄翼。
‘主人唔,我刚一睡醒就着急跑出来了,现在能量还不稳定不能化成人形,估计两三天后就能陪你玩了!’
女圭女圭也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泛苦一笑。自己珍重的生命,原来一开始就被死神无情掠去。但忧伤久了,在灰色的世界里,仿佛找到了一点觉悟,死了又怎样,不是还有鬼生么。
鬼为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它们是心愿未了的人。自己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现在,没有回忆,没有过去的女圭女圭不对美好抱有太多的期盼,那只是会令人太过失望的奢求。
没有志向,如此平庸。
也许这一切还跟boss月兑不了关系,不,是一定!
抬头呆滞地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
最终倦倦地回到客厅,脚上的泥土把木质地板弄脏,女圭女圭很是随意。
阿蝶乖乖地停在肩头,给现在淡雅的女圭女圭平添一丝神秘妩媚。
陈妈已经带着两个年轻女仆等候多时,看着衣着不整洁的女圭女圭,嘴角下撇,大声却不失尊敬道:“夫人,主人马上就回来了,请您好好准备。”
女圭女圭扯了扯嘴角,端倪着陈妈半老的脸,抚上肩膀上的阿蝶,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陈妈,我家阿蝶刚苏醒,不如你和它PK一下?”
陈妈的脸色一下子由温和变得凝重,她可以确定这女人没有一点攻击力,但她肩上那只蝴蝶,成年冥兽还是有些小麻烦。
“我饿了,我要出去吃饭。”待在这里,女圭女圭隐隐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夫人,主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去,这也是为您好。”陈妈不紧不慢地解释,木着一张脸。
女圭女圭皱起眉头,有些泄气地走到客厅旁边的长条餐桌旁边,恼火地坐下,焉嗒嗒地趴在了褐色擦得发亮的餐桌上。
望着远处的木色大门,女圭女圭觉得自己真得要悲催了,想着那门晚一点打开,刚开始祈祷之时,吱——古老沉重的一声连同女圭女圭的心也悬了起来。他穿着焕新的黑色西装,浑身给人一种低调的张狂,危险的沉敛的感觉,再也不伪装,黑色的碎发依稀这样妖媚上挑的眼角,嘴角散发淡淡眩晕人的魅惑,大步流星,精致面容下藏着得手的狂喜。
------题外话------
我好像看到收藏过百了,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