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和梁景昭回宾馆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她先看着梁景昭吃完药躺下了,给韩秦州交代好注意事项后,自己才回去。♀为此韩秦州还开玩笑说:你那么不放心,我们换房间算了。结果当然是被许尽欢扔了个枕头一通骂。
许尽欢回到房间,刚好周涓涓也回来了,周涓涓见她手里拎的甜点,一脸“我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
“那个……梁景昭在医院挂了一天的水了,烧已经退了。”许尽欢心虚地说,“回来的路上顺便带个提拉米苏回来当甜点,你那一份我也买了。”
周涓涓问:“他好点了吗?”
许尽欢点头,“如果明天早上起来不烧了,就不去挂水了,不然还得去医院。你们今天玩的好吗?”
今天他们都去了西溪湿地,说是拍照的,其实大半也是去玩的。只是摄影协会集体出游比一般旅行团要拉风,手里都是专业摄影器械,放眼望去长枪短炮的,也不怕没人互相拍照。
“还不错。”周涓涓活动了一下四肢,打了个哈欠,又说,“对了,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许尽欢也累,走进浴室刷牙,准备洗个澡早点睡觉了。
“陆鸣以前是不是有个他特别喜欢的女朋友?”周涓涓站在浴室门口。
许尽欢想了想,说:“陆鸣以前女朋友可多了,要说特别喜欢,就不清楚了。”
“哦。”周涓涓若有所思。
“怎么?”许尽欢叼了个牙刷问道。
“没什么,随便问问。”周涓涓看了看时间,说,“他约我出去吃宵夜,我出去了啊。”
“嗯。”许尽欢点点头,“你刚才说的事,我给你打听打听。”
“好。”
梁景昭到底是年轻体壮,早上起来精神头很好,这样也不用去医院了。
礼拜日他们的行程比较轻松,上午去九溪十八涧,下午吃个饭就准备回去了。
九溪十八涧位于杭州市郊,离杭州城不是很远,但一进入这里,就仿佛真的入了山区,溪水很干净,怎么都不像有大城市在边上的样子。
虽然是周末,但是九溪人不多,想来,也跟这里不收门票有关。说起来这也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大家都喊着景区门票贵啊,应该免费向大众开放啊,可事实上,收门票的地方人山人海,不收门票的地方反而没那么多人来。当然像西湖这种著名的免费景点除外。
细想一下,理由也很简单,收了门票,工作人员就有利可图,有专门的人做宣传,有旅游公司的业务员联系游客,有团队……而没了门票,就没有了利益驱动,没有了宣传,没有了业务,对本地人来说是多了个游玩的好地方,但对外地游客来说,可能根本不会知道这里。
总之,九溪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许尽欢怕梁景昭身体吃不消,从上车开始就紧紧地跟着他,身上带好了水和药,就等着他有个头晕眼花就冲上去江湖救急。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少笑话她,她厚脸皮地说:“我是一个负责人的女人!”,然后盯紧了梁景昭。
梁景昭挑挑眉,似笑非笑,也随她跟着。
下了大巴之后大家就自由行动了,只说好了注意事项和集合时间。毕竟拍照这种事情,每个人眼光不同,角度不同,有的人在一个点上要磨蹭上很久,有的人则完全不感兴趣。
许尽欢因为要照看好梁景昭,直接单反都没带,手里一个小号的单电,轻松上阵,纯粹当旅游玩乐来了。
“唉,水壶好重。”梁景昭放下背包,伸展了一下四肢。
“我来拿!”许尽欢主动接过梁景昭的水壶。
梁景昭揉了揉膀子,说:“镜头也很重。”
“……”许尽欢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伸手,说,“我帮你背。”本想着他会推月兑一下,然后大家客气客气,皆大欢喜,谁想到梁景昭直接说:“好啊!”
许尽欢背上梁景昭的背包,内心十分悲凉。
难得轻装上阵一次啊有木有!
“咔擦咔擦!”
许尽欢抬头,见梁景昭正对她举起相机。
“干什么干什么,你在侵犯我的肖像权!”许尽欢叫道。
“哦,你是打算报警还是起诉?”梁景昭十分淡定。
“卑鄙无耻下流!”许尽欢骂道。
“好看才拍你,不知好歹。”梁景昭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就扭头向前走了。
许尽欢愣在当场,好半晌,才跟上去,脸上不禁笑出来,想夸人家就直接夸嘛,还拐弯抹角的!世界上吧就是有这种人,要他说一句好听的话比登天还难。这几乎是许尽欢认识他以来,他说出的第一句夸她的话。想想人也是贱的,如果有人天天夸你,这人的夸奖就觉得不怎么值钱;而有人从来不夸你,难得夸一句,那简直跟过节一样满心欢喜。
所以一整天许尽欢都是愉快的,虽然还背着梁景昭的包。
九溪十八涧景色如其名,道边有溪水,刚入山区,走过一道弯,就看到了溪水对岸一排非常高大的树,树根从地里爬到了溪水中。这里的树抬眼望去堪比城中高楼,估模着十个人也合抱不过来,树根自然也十分粗壮。这样的溪水清澈,树木翠绿,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感受到山中才有的干净清透。
有对新人在溪水边拍婚纱照,新娘很美,穿着洁白的婚纱,新郎也很英俊。走在前面的摄影协会的同志们早就在对岸叫嚷起来了,说:“新娘你好漂亮,能不能让我们给你拍照?”
这对新人倒也好脾气,还摆出姿势给他们拍。摄影师一见这伙人的装备就知道都是玩家,干脆让开了给他们玩,顺便上去交流交流经验。
许尽欢和梁景昭走在后面,转个弯过去就看到这个场景了。
周涓涓、丁秋痕等姑娘们已经跨到对岸,要人给她们拍照,许尽欢也跃跃欲试,跟梁景昭说:“我也想拍。”
梁景昭挑眉,“十块钱一张。”
“行。”许尽欢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嗯?”有点出乎梁景昭的意料。
“欠着,以后再还。”许尽欢欢月兑地跑了过去。
梁景昭笑了出来,好吧,这帐欠着,可收不回来了。
众人在这里耽搁了一会儿,放以前是谋杀若干底片,放这会儿,是占了不少内存。
完了之后大家又往前走。
梁景昭比别人能折腾,他不大爱拍风景照,倒是看到小虫子要去拍两张,看到枯木要拍两张,看到路边走过的当地人要拍两张。
于是许尽欢跟着他一会儿走到溪水的这边,一会儿又跨到溪水的那边,有点喘。
“快跟上,别拖后腿。”梁景昭走路速度很快,也没有因为许尽欢跟着而放慢脚步。许尽欢自诩体力好,发现跟梁景昭比起来还是有差距。没风度,真没风度!真是比许对月还要没有风度!
许尽欢一路上也没少月复议他。
“喂,”许尽欢踢着脚下的石子,说,“有个事儿我想问你。”
“我不叫喂。”梁景昭正对着一根树皮调镜头。
许尽欢假装没听见,继续说:“国庆节,我在湖边看到的人,是你吧。”
梁景昭瞅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没病吧?不过嘴上笑道:“要不然呢?”
“但是国庆节,你不是跟着协会去了安徽吗?”许尽欢这话窝心里很久了,这会儿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
梁景昭愣了愣,莞尔,“所以呢?”
许尽欢急了,“你说所以呢!你是当天晚上赶回来的?还是有双胞胎?!”
梁景昭继续笑:“还有没有别的猜测?”
“还有别的?”许尽欢惊恐道:“别的猜测就要往灵异事件上靠拢了,比如说你是妖怪啊,有鬼啊,看到你的人产生幻觉了啊……”
“也说不定我是外星人呢?”梁景昭放下镜头,一笑就露出白亮亮的牙齿。
许尽欢向后退了一步,“你别扯淡!”
“那你向后退什么?”梁景昭站起来,向许尽欢靠近。
“啊啊啊啊你别过来!”许尽欢见他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不禁往后缩去,可是背后就是溪流,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梁景昭模模自己的下巴,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嗯?”许尽欢一愣,怎么他的话题转换的那么快?她想了想说,“是在丽江?”
梁景昭摇摇头,说:“不是。”
“啊?”
梁景昭转身,说:“走,跟上。”
“等会儿!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丽江的客栈吗?你跟我抢房间来着!”许尽欢颠儿颠儿跟上去。
“我都说了不是啊。”梁景昭笑得很贱。
“那是什么时候啊?”许尽欢追问道。
“你慢慢想。”梁景昭仿佛很享受她跑在后面跟着他的脚步,也很享受她抓狂的追问。
许尽欢这个人,最经不起别人吊胃口。她是属猫的,要是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那简直是挠心挠肺地难受。
她一路追问,梁景昭一路都顾左右而言他,到最后真是磨得她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说,在许尽欢的盯梢吃药下,梁景昭总算没再发烧。
大伙儿在龙井村吃了顿中饭,买了点茶叶,差不多就打道回府了。
许尽欢觉得这一趟出游可真累死她了,简直就是来做奴婢伺候了两天太后啊!
这事真是越想越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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