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用力,一口咬了下去,他终于放开手,优美的薄唇上染了一抹艳丽的红。
他还想拥她入怀,在看到她眼角盈盈的水雾时,怔了怔,终于放弃。
那样悲伤的眼神。
薄染不明白。
她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气息不足的瞪着他,浑身竖起了小刺,仿佛下一刻就要和他拼命。
然而……
“小染,对不起。”
敌人没有发起更猛烈的进攻,而是弃甲投降了。
她嘴里还有他血的腥气,夹着泪的苦涩,百般滋味,纠缠心间。
“你欠我的,怎么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还清?”
他点头,沉默的黑眸里,除了狂乱,还有慑人的绝望。
“你是那么单纯,让人不忍心污染。你又是那么的幸福,这世上的丑恶总有人去替你承担。”
他竟然说她幸福?
父亲死了,她又坐了冤狱,她曾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落到自己身上了。
真是好笑。
但他即刻说:“刚才那个女人,是我妈。”
薄染的嘴唇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是少数民族,我爸去世以后她就疯了。不肯接受治疗,坚持要到大昭寺带发修行。”
“难怪她那么恨我……”薄染黯然,“可是……她应该没见过我吧。”
他们结婚的时候,裴锦年的父母都没有来参加,薄染一直以为他是孤儿。
裴锦年垂下头:“可能……神志不清吧。”
服务员送来医药箱,薄染模模脖子上的指痕,自己抹药应该不难,于是对裴锦年说:“你回去照顾她吧。”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你一个人来的吗?”
薄染困惑的点头。
“我以为顾淮安会陪你。”
薄染听不出他话里是酸讽还是苦涩,只好当没听见,转头走了。
也许是白天睡太多,回房后薄染一直睡不好,脑袋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个疯女人扭曲的脸。
她总觉的裴锦年藏了很多秘密,肩上的担子太重,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说到底,她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他们早已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也用不着琢磨了。
这样熬到凌晨,包车去神湖纳木错看日出的驴友上来叫她,薄染正是最困的时候,实在爬不起来,只好放弃:“你们去吧。”
起来的时候都下午了,跟她同行的驴友还没回来,薄染又不想一个人继续闷在旅馆,于是去前台问服务生:“就附近出发的,有什么好去处?”
“你一个人啊,包车去转山吧,我们这神山挺灵的,好多人来这还愿祈福。”
祈福……
薄染想起昨晚那个可怜的疯女人,就当做好事吧。
和旅社商定好包车价格,到了停车场一看,从外表到内在分明都是辆货运卡车,不确信的问司机:“你确定这车能上山?”
师傅胸有成竹的拍了拍方向盘:“没事儿,我每天都开这车,上山下山的运送物资,不知道跑多少遍。肯定没事儿。”
这师傅越保证,她心里头就越不踏实。
正抬着条腿,犹豫该不该上车,已经被人整个儿的拉了下来。
薄染回头看见把自己手腕攥的生疼的男人,眉毛都竖起来了。
“裴锦年,你干什么,不是说好各走各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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