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虎虎生风,大山手上的力量的确不弱,要是被这一拳打中了,哪怕是希森也不会太好受。♀
“住手!”门口一条黑影大喝道。
拳头停摆了,所有人的目光也被这道喝声所吸引。
这是一个干练而精明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整洁而有序的往后梳理着,一撮山羊胡格外显眼,一套法兰西海军的提督服,上面佩戴着闪闪发亮的勋章,表明了他的身份。
安德里,法兰西皇家海军。
大山趾高气昂的神情早已消失,有的只是那满脸堆出来的笑容。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满脸的横肉被挤在了一起。
“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是朋友,只是——只是好久没见面了,这是我们打招呼的方式”拍着希森的肩膀,大山给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是不是误会,不重要,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安德里道。
“是是是——”大山使了个眼色,那群人一溜烟的跑了。
“看来法国的海军是没救了”希森道。
“你是在说我?”边说安德里边走了过来,在距离希森大约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只有你一个海军,法兰西皇家海军”希森道。
“既然知道我是法兰西海军,你又在法国的地盘,你不应该污蔑法兰西海军的”安德里道。
“污蔑?我只看到一个海军放走了一群海盗,这应该不算污蔑”希森道。
“你知道他们是海盗,而我是海军?”安德里道。
“这个问题有些愚蠢,恕我直言你的智慧和那精干的外貌并不匹配”希森道。
“我只知道他们可重来没有对法国商船动过手,倒是你——杀过法国人”安德里道。
“哦?你到是很清楚”希森道。
“这个问题有些愚蠢,恕我直言,大名鼎鼎的金发海盗圣.希森,似乎有些幼稚”安德里道。
“似乎我很有名气?”希森道。
“你当然很有名气”安德里道。♀
“哦?”希森道。
“自从你杀了科萨的弟弟,多斯之后,你的名气越来越大”安德里道。
“我应该感到很荣幸?”希森道。
“你应该感到很荣幸,从一个默默无名之辈,你的确应该感到荣幸甚至感到骄傲”安德里道。
希森苦笑,这条路难道都是出自他的本意吗?
他真的杀过多斯吗?现在解释有用吗?他会相信吗?
话已说尽,无须再说。
安德里的剑已出鞘,这是一把锋利而细长的剑,剑身曾长方形,这是一把软剑,并非寻常的那种刺突剑。
骑士剑,历代相传的骑士剑。
剑出鞘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
“鄙人安德里,以吾祖先之名起誓,必将惩治罪恶维护公正”安德里道。
他是一名皇家海军,同样的也是一名骑士。
他继承了骑士精神以及那高贵而优雅的血统。
‘你是一个好人,如果可以实在不想与你用剑相斗’这是希森想说的话,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至此话已无用。
接下来的沟通与交流完全取决于彼此的利剑。
黄金剑已握在了希森的手中,剑尖抵在地上,希森的姿势显得很随意。
安德里并未轻视希森,同样的他认为希森也并未轻视他。
虽然他的动作看似轻敌,实则却也是到了一定火候。
希森现在的身上看似破绽很多,但又能确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破绽?
剑由心动,随意而发,这本是剑术的最高境界。
安德里曾经并不理解这种剑术,但现在他却丝毫不会大意。
二年前他与贾图一战,贾图那种看似杂乱无章,却在百招内攻的他只能防守的剑术让安德里记忆犹新。
他清晰的记得,再斗下去,自己固然能胜,但也只是胜在自己体力的巅峰期。
那一年,贾图被称为孩童都不为过。♀
一个孩童的体力与剑术的精湛度自不能与成年人相提并论。
然而可怕的是,孩童时代的贾图却已经让安德里手忙脚乱了,二年之后,被就是上升期的贾图,现在会成长到何种地步。
临阵对敌,本不该有丝毫的分心。
但是安德里看到了贾图,也看到了希森那随心而动的剑术,心中不免浮现往事。
安德里的剑术,师承家族,安德里的家族从曾祖父开始便是威名赫赫的骑士,无论是他的曾祖父,祖父,还是夫妻无一不是用剑的高手,传承至安德里,安德里也丝毫没有辱没先祖的辉煌,他的剑术放眼欧洲,已然算的上出类拔萃。
可是面对希森和贾图,为何却有一种说不错的感觉。
一种压抑的感觉。
无论是在剿灭海盗的战斗中,与人决斗的过程中,安德里可谓身经百战,却为何会在两个少年面前有这种感觉?
安德里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波动的情绪总算被他平息。
“出招吧!”安德里道。
只见金黄色的剑影由下至上闪过,希森已然出手。
地面上被黄金剑划出了一条裂痕,黄金剑是贴着地面进攻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剑是利器,是用来杀人的,但每每在希森的手中用来却平添了几分美感。
就连安德里都忍不住说了声:“好漂亮的一剑”。
安德里往后一跃避开了希森先声夺人的一击。
如果换做他人安德里一定会选择与其两剑相交然后展开后续攻势,但他认得黄金剑。
他当然认得黄金剑,这是斯利佛公主的佩剑。
看来传言是真的,斯利佛公主与这个金发小子的确有着暧昧的关系。
不然斯利佛公主怎么会将黄金双剑一半给这小子?
既然认得黄金剑,那自然知道黄金剑的锋利,不与黄金剑硬碰硬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安德里的骑士剑并非普通的兵刃,但黄金剑与其手中的骑士剑相较却还是不遑多让,兵刃上希森却已占得了上风。
这一退,希森立马又连攻了数剑。
或上,或下,或左,或右,但每每剑尖即将触碰到安德里的时候却总是被他险险的避开,起初几招,希森心中还暗道:‘这家伙运气不错’,但连攻十几招之后才发现这绝非运气,而是安德里的身法的确高自己一筹。
又连攻了五六招,均被一一躲过,希森心中不免有些浮躁。
“要与人决斗的是你,现在却为何只守不攻?如果像你这般只顾躲避,我们怕是打到明天也分不出个胜负,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打”希森道。
“这样也好”安德里道。
“不打了?”希森道。
“不打了”安德里道。
“你不是科萨的爪牙吗?你不杀了我,你回去能交差吗?”希森道。
“科萨大人?我——爪牙?”安德里道。
“难道不是?”希森道。
“不是”安德里道。
“哦?”希森道。
“你认为我是奉了科萨大人的命令,来杀你?”安德里道。
希森点头。
“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这里,想进来喝一杯酒,又碰巧遇上了你们,早听说你少年英雄,不但足智多谋且剑术了得,想与你切磋教一番”安德里道。
“我丝毫不认为你刚才的话含义只是想切磋一下”希森道。
“与人相斗,必然是使出全力才能看出些端倪,若我这样说,你又怎么会全力出手”安德里道。
“听上去,有点道理,既然想切磋为何又只守不攻?”希森道。
“黄金剑之锋,我早就见过,我可不想将我这把祖传的骑士剑给弄坏了”安德里道。
“阁下言下之意是我兵刃上占了优势,那没关系,我换一把普通的长剑,咱们再打过”希森道。
“这样最好不过,不过——今天我不想和你打了”安德里道。
“哦?这又是为何?”希森道。
“因为我要保存体力”安德里道。
“保存体力?”希森道。
“不错,保存体力,一周之后,在马赛举行的一年一度的法兰西剑术大赛就将开始了,我可不想与你在这种地方拼个你死我活”安德里道。
“法兰西剑术大赛?”希森道。
“是的,每年都会举办,而参赛者只能是法国人”安德里道。
“你想要我去参加?”希森道。
“你应该去参加”安德里道。
“为什么?”希森道。
“我与安东达斯将军是忘年之交,你的一切事迹我都是重他口中得知的”安德里道。
“哦?”希森道。
“有一点,我想提醒你,名不正则言不顺,科萨在法兰西经营多年,上至国王下至文武百官,他都打点的井井有条,在法兰西真正了解你的人,或许不足五个人”安德里道。
“所有人都认为我杀了多斯?”希森道。
“你率领村民暴动这是不争的事实”安德里道。
“多斯的死也是不争的事实,除了我没有其他人可以做这件事了”希森抢着说道。
“的确,你的嫌疑最大”安德里道。
“我不明白”希森道。
“不明白什么?”安德里道。
“事实的真像与否很重要?”希森道。
“很重要,如果不解释清楚,那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我就会奉命来剿灭你,如果我死了,还会有无数其他法兰西海军将士来讨伐你,这些人,你们本就无冤无仇,难道你想让他们死在你的手下,或是你甘愿献上头颅?”安德里道。
“我不会与他们作战,我可以选择逃跑”希森道。
“如果你无路可逃,必须一战,那该如何?”安德里道。
希森沉默。
“去参加法兰西剑术大赛,并且获得前三,这样就能获得国王的召见!亲口像国王解释一切,那些真像”安德里道。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希森道。
“为了公正”安德里道。
“你和科萨的关系并不好吧?”希森道。
安德里沉默。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酒吧门口停住了脚步,模出了一封信件。
“这是参赛许可证,我希望看到你的身影,但最终如何抉择全凭你自己”安德里道。
话音刚落,他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洒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洒在屋顶,洒在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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