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死士的利剑贯穿那名死士的身体之后,没有片刻的耽搁,双双将剑一横,将那名可悲又可怜的死士身体切割成了三段。
希森的反应也算是迅捷,从那名死士的尸体下往后一滚,不仅避开了另外两个死士的剑锋更是将黄金剑顺势拔了出来。
身体上虽无受伤,可是身上的衣服确实沾满了血迹,浑然一个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头发,脖子,衣衫,裤子,身上满是鲜血。
尸体刚被削成三段,半空中的血雾尚未散尽,那两个死士却已经杀奔而至,旁人看了这般相斗,十之**会以为双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殊不知希森也好六死士也罢,双方原本根本就无交集,仇恨一说更是无从谈起。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意念,冈戈的意念,原本不相识的人已然斗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血气的缘故,希森的双眼变的通红,他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此时此刻死士对他相*甚急,甚至连自己的伙伴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断切碎。
希森已然愤怒!
希森右手一挥,手臂上的血花四溅,血性十足,再一扬剑,暴喝一声,杀向两个死士。
对待自己的家人理当孝顺,对待朋友理应肝胆相照!
更何况死者为大,自己伙伴的尸体居然能够下的了手将其切裂。
希森突然暴起的杀意,让两个死士胆寒,如此凌然的杀意就是经常混迹于生死边缘的他们也自叹不如。
一个死士忽觉眼前一黑,喉间一甜,便失去了知觉。
至死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瞬间毙命。
原来希森手臂上的血液并非随意一甩,而是刻意的朝向这个死士的双眼,冥冥之中或许自有天意,带着那名被切碎死士的不甘与愤怒,鲜血不偏不倚正好覆盖在了他的双目之上,然而就此并未算结束,希森的黄金剑,准确而有效的刺进了他的喉咙,那种腥甜的感觉正是自己的血液上涌所致。
希森这一击干净利落,然而却没有丝毫的防御准备,另外那名死士先是微一愣神,随即一剑横削正是砍中了希森的右臂。
一时间血流如注。
然而希森却好似浑然不觉,双眼依旧通红,大喝一声转身攻向这个死士。
这种不顾及自己性命,完全以命搏命的打法原本是死士特有的现在却是整个调换了过来,希森好像死士附体一般,全然不惧。
死士的利剑刺进了希森的腋下,这本是人体薄弱环节,两人交战除非实力悬殊不然绝不会被攻入这个位置。
死士大喜,这个位置纵是希森本领通天也免不了整条手臂被连根削下来。
大殿之上,早已满是血迹,然而惨烈的战斗却远未结束,希森的左侧腋下紧紧的夹着死士的剑,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石板之上。
这副模样,旁人看着都不禁要唏嘘一声,这一定很疼。
然而希森却没有丝毫的痛苦的表情,反而是带着一股狞笑。
胜利者的笑容,藐视的笑容。
“死士——不畏惧生死——但是——你们死士不畏生死!我们金发海盗团又怎么会在乎生死!”希森咆哮道:“个人生死永远不足挂齿!但是伙伴的生命却要珍惜!同伴既死那就应该好好安葬!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将他分尸!你们这种人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止是何缘故,死士听到了希森的这番话之后,呆立在当场,好似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剥离了身体,亦或许是因为希森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内心深处某一块不为人知的地方,也有可能这也是一种忏悔和解月兑。
金黄色的剑影一闪,死士的脑袋被整个削飞了出去。
鲜血如涌泉般喷射,足足有两人之高。
虽然希森作为胜利者然而他的身上却也满是血痕,这场以一敌三胜负虽只在一瞬间,然而惨烈程度却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
一声惨叫。
贾图的两个对手应声倒地,获胜或许在情理之中,然而能将贾图拖住这么久,并使其负伤,六死士的实力绝不是寻常的卫兵可比拟。
冈戈心中一寒,他实在没有想到六死士居然会败,他绝不是一个弄险的人,行事谨慎是其一贯的风格。
就算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他也未曾有过丝毫的轻视,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安排的再为周密,却也抵不过命运的捉弄。
当六死士落败的那一瞬间,冈戈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地狱的召唤。
现在的情况急转直下,科萨,博格达,虽然还未出手但同样的安东达斯以及安德里却也未曾出手,加上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公主,局面对自己相当的不利。
“冈戈,你的六死士以亡,如果这就是你的依仗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亨利国王道。
“依仗?——投降?——哈哈哈哈——我何曾依仗过他人?我又何曾向他人投降过?如果金发海盗团便是你的依仗,我劝你还是尽早的从王座上下来,或许这样你还能在人世间度过残生!”冈戈道。
他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六死士虽亡,然而冈戈的火焰却依旧在,没有人在他的火焰面前是一合之将,并没有人知道他的灵魂力已然受损已不能再次施放火焰。
这是一场博弈,心里上的博弈。
希森整个人都倚在黄金剑上,要不是有黄金剑作为支撑想必此刻早已瘫坐在了地上。
他很累。
他很想闭上双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是现在却不是喘息的机会,唯有苦苦支撑到最后。
你死或则我亡。
唯有死亡才能终结这一切。
权利,阴谋。
沉重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缕阳光射进了大殿,光明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然而这一次光明却并没有给人带来希望。
一群人缓缓走上大殿。
这些人中除了居中而立的一个中年人希森并不熟识,其余一行人希森都还有印象,深刻的印象。
拉文塔.托德克斯,卡洛塔,苏咖,海武神分列中年人左右。
大殿上满是鲜血,尸体,以及残肢,不可谓不惨烈,然而那个中人换不走在其中,从容的在尸体上跨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有经常徘徊于生死战场的人才会如此从容不迫的面对尸体。
“冈戈公爵,局面似乎发展不是太顺利,需要帮忙嘛?”中年男子从希森的身侧走过面露微笑随后望向冈戈对他说道。
“海雷丁大人,如您所见,局面并不太乐观,您的援手是我莫大的荣幸”冈戈谦逊说道,实则在他心里却已是怒火中烧,他何曾对人类如此恭敬过?人类再出类拔萃依旧还是人类,他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便能将人类置于死地。
然此一时彼一时,此时此刻的冈戈即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悦,却也不会有丝毫表现,只因战神殿一行西班牙人是他最后的牌,也是他所最不希望用到的牌,失去了这些牌,冈戈的处境将变得岌岌可危。
“国王陛下,您好,我仅代表西班牙战神殿恭祝您身体安康,国运昌隆”海雷丁道。
“阁下便是战神殿公会的会长,几乎每一个航海者都对你如雷贯耳,就连我这个从未下过海的人也对你有所耳闻”亨利国王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让您见笑了”海雷丁道。
“只是不知你从伊比利亚半岛远到马赛却又是为了何事?总不会仅仅是来拜会我的吧?”亨利国王道。
“国王陛下快人快语,今天特来马赛却是有一事相求”海雷丁道。
“但说无妨”亨利国王道。
“鄙人只是区区一介武夫,但却也知道一将无能三军受累的道理,这个道理放到一个国家亦是如此”海雷丁道。
“哦?你的意思是认为我这个国王做的不称职?”亨利国王道。
海雷丁点头道:“我想这显而易见,大殿之上满是尸体和鲜血,这对于王室的权威是莫大的动摇,一个人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够保护一个国家呢?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保护一个国家便应该退位让贤,让有能力的人上任继位,这样这个国家才会走上正确的道路而百姓也会安居乐业”。
“那这个合适的人是谁呢?”亨利国王道。
“一百个人心目当中会有一百个合适的人,然而我,以及战神殿,无敌舰队,乃至于整个西班牙,我们都认为法兰西王国由冈戈公爵执掌更为的合适”海雷丁道。
大殿之上悄然无声,海雷丁的这番话便已经清楚的道明了来意,原本对于保皇派还存有一丝希望的人现在却已经全部被扑灭。
战神殿的会长都已来到,那无敌舰队的坚船利炮又怎么会远?
“哈哈哈哈——”一阵狂放的笑声,笑声来自与希森,或是因为用力过猛,笑声过后希森猛烈的咳嗽着,口中不时的溢出鲜血,伤口之中也有鲜血迸出。
“不曾依仗他人的冈戈公爵,居然会与西班牙人勾搭在一起,实在是可笑至极!”希森道。
希森的话吸引了海雷丁的目光,这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的,死死的盯着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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