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辉煌壮丽,大门半掩却难掩其中黑暗。♀
王朝兴衰自由天数,富贵尊荣自由命数,半分不能强求,半分强求不得。
自家之事自当自家了断,闲人介入岂非豺狼饿虎妄吞食?
命中之事自由安排,脑汁绞尽亦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既是梦,又何故执著。
既是梦,又何故酣睡其中,不能自已?”。
大殿之外,一阵爽朗的诗词飘入众人耳中。
起初听来声音还好似在很遥远地方,听起来有些空洞,然只一眨眼的功夫,这声音便已似在耳根前朗读,声声入耳。
黑影倏然而至,落在大殿中央。
“十多年没回来过,头一次回来怎么就是如此狼藉呢?对了,亨利你这小子是怎么管理的,这皇宫大殿可是百官议政的地方呐“黑影训斥道。
亨利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要认出这条黑影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忽然亨利猛的一拍脑门,失声说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法尔考?”。
从一开始希森便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亨利国王这样一提,希森恍然大悟。
这不正是辛格森堡的吟游诗人,法尔考吗?
希森虽不懂诗词韵律,但刚才法尔考所吟唱的诗歌却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悉数道尽。
“废话,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吟唱这种精妙的诗歌?”法尔考道。
“太好了!这实在太好了!能够再见你一面,那真是太好了!”亨利国王喜极而泣道。
“呵呵,虽然我在外游历多年,但我依旧清晰的记得我当年承若你的话,如果有人胆敢对你不利,千山万水我必将赶回,所幸——我并未食言也未违约”法尔考道。
亨利国王苦笑道:“你我兄弟二人,多年未见,没想到今天相见却是在这种环境下,为兄我这个国王真是当的不称职”。
海雷丁将黄金剑握于手中似已有些不耐烦的道:“国王陛下,既然知道自己不称职,何不早早退位让贤?再拖下去也只是徒增无谓的伤亡而已”。
法尔考瞥了眼海雷丁说道:“观阁下戎装在身,谈吐又张扬跋扈,必是西班牙战神殿之人”。
“既知我是战神殿之人,为何还在这里卖弄三寸之舌?还不赶快离开,不怕头上的脑袋搬家吗?”海雷丁道。
“怕自然是怕,你要我离开却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将你手中不属于你的黄金剑还给他的主人,并且对着我兄弟亨利国王,恭敬的行礼退去,我自然也会离开这里”法尔考道。
海雷丁脑门上青筋暴起说道:“名器配勇士,落在凡夫俗子的手中岂不是糟蹋了?国之道也是如此,国王应当由有能力者任之,那些平庸之辈只会让整个国家走向衰败”。
“哼,西班牙人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法兰西,法兰西的皇宫,你抢夺了别人的兵刃还大大言不惭?法兰西的海军实力或许不如你们西班牙,却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大放阙词,国王既是国王!亨利在位这些年于民于国虽无大功却也无过,即便有错,也轮不到西班牙人指手画脚,你今天带着战神殿一干人等来此,莫不是来协助叛乱之人一同谋反?”法尔考道。
“哈哈,枉你活了这些岁数,胜便是王,输的人才是叛乱谋反之人”海雷丁道。
“我本方外之人,但今天却也容不下你这狂徒!”法尔考怒道,随即大喝一声,手持黑美人与海雷丁战作一团。
从希森与奥黛丽手中夺过来的黄金剑此刻已经合二为一,在海雷丁的手中舞动起来气势十足。
两把绝世兵刃碰撞在一起,无不令人心神激荡,剑是好剑,而用剑之人却也是顶尖高手,抛开诸多复杂而又令人厌恶的话题不谈,单是从比武较艺来看,两人的剑术水准当世罕有人及。
初时还能看清两人剑招的来龙去脉,法尔考的剑法灵动飘逸透着一股放荡不羁,走的是一个巧字,而海雷丁的剑法却是大开大合,每一刺,每一劈,每一斩均透露着舍我其谁的气势。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法交织在一起,相互碰撞,人生又能有几回可以亲眼看到如此精彩绝伦的对决呢?
大殿之上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两人的生死斗也将会是决定法兰西命运的一战,谁获胜,天枰将会立马倾斜到胜利的一方。
两人愈战愈烈,每一剑几乎都是杀招,希森自认如果身体无恙,对上其中任何一人在他们手中绝走不出十招必会被击败。
到最后只觉两人所斗位置中央,劲风呼啸,金黄色的剑影与黑色的剑影如魅影般来回穿梭,以至于两人的身形完全堙没在了劲风和剑影之中。
所留下的只是不断变化的这方向的金色线条和黑色线条。
两人的战斗可用神乎其技四字形容,这已经超出了希森所能掌控的范围,希森现在连看清他们的动作都非常困难。
既如此,希森便将精力从两人的决斗中转移。
并非希森不削于观看两人的战斗,而是迫不得已,如果在闲暇之时能够亲眼所见一场巅峰的剑术对决对于任何一位舞刀弄剑的人来说都将是受益匪浅的,但此时并非闲暇之时,却是个人性命攸关,国家兴衰成败之时,能够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理当想更多的办法。
法尔考的剑法固然卓绝,但海雷丁也非轻与之辈,法尔考胜则最好,倘若胜却身负重伤却又如之奈何?要是最后落败,那结局不堪设想。
然转念一想,眼前尽是浓郁而厚重的黑暗,阴冷而炽热的金色火焰,这足以毁灭一切,任你机智百出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价值。
但不知怎地,希森总觉得冈戈的行为有些异常,一时半会却又想不明白异常在何处。
冈戈既是黑色大蛇,黑色大蛇对于人类的态度就好比人类面对蝼蚁的态度,单从实力而言它却又这样的资本,而海雷丁也是自视甚高之人,打他进入大殿那一刻起嚣张跋扈的气焰从未停歇过。
凡人何时在冈戈的眼中有过地位?他又怎会容忍一个凡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强横?
冈戈谋定而后动,自己本身拥有绝强的实力,从科萨一干人等多年的处心积虑,乃至于今日的计划天衣无缝,先是凭借自己骇人的能力将三朝元老杜尔斯特烧成灰烬,六死士的出现瞬间将皇家卫士击毙,一系列的举动直接将那些中立派震住,迫于自身的威胁中立派代表人物哈勃跟公开表示支持叛乱者。
如果没有希森的出现,局面早就完全在冈戈的一手掌控之中了。
凭借‘战场之声’倾入冈戈的灵魂空间,机缘巧合之下利用辛格森三世所赐予的海洋纵横徽章重创了冈戈,最后力战六死士,拼了性命不要在贾图和莫拉的帮助下终是将六人斩杀。
希森的出现打乱了冈戈的原本部署,战神殿众人或许是冈戈手中的最后一张牌,而这张牌绝不是冈戈想要用到的,希森虽不懂政治,却也明白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借了别人的始终是要偿还的,更何况如果最后倚靠战神殿等人夺得王位最终所要偿还的代价绝非寻常之人所能料及。
如果没有希森的出现,国王之位早已定夺,待到战神殿众人来到之时,至多也只能起到一个‘道贺’的作用,虽然会令众人不满,但施以金银财帛却也能将愤怒平息不少,毕竟来马赛逛上一圈便能获得不菲的财富,何乐而不为?
希森的思绪有些混乱,他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似已找到了头绪,但一溜烟的便又让它跑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东西’?
两道暴喝齐声爆出,希森的思路被迫中断。
只见海雷丁的双指只见夹着法尔考的黑美人,而海雷丁手中的黄金剑却和法尔考的短笛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两人的剑招全无,完全进入了角力阶段。
“哼,想不到你一个卖弄嘴皮的诗人力气到还不小”海雷丁藐视道。
“一个只会运用蛮力之人,两根手指却能练出如此不凡的本事,到也算是上帝的一种恩赐”法尔考道。
“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你若现在放下黑美人,诚意加入我西班牙战神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飞黄腾达自是少不了的”海雷丁道。
“我和亨利国王情同兄弟,你要是肯放下无聊的架子加入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我保证你日后加官进爵”法尔考道。
“看来我有必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海雷丁怒道。
“割舌头?我没兴趣,我只想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法尔考道。
话音刚毕,只见法尔考倏地而起,身子好似全没份量,只轻轻往后一跃,人便飘出了五米有余。
法尔考的这般举动,令海雷丁大为震惊,临战对敌气势颇为关键,主动退避不但气势上落了下风,更是处于被动防守,而最为让人惊讶的则是,法尔考的黑美人此刻依旧还停留在海雷丁的双指之中。
是法尔考主动放弃黑美人的,而他手中的短笛已经贴在了嘴唇之上,悠扬的乐声回荡在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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