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森满脸的惊叹,忽然在红日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随即竖起了大拇指朗声说道:“将大炮搬上桅杆顶点,只靠双手之力抓住大炮并且开炮,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佩服实在佩服”。
红日哈哈大笑道:“这话要是别人说,我可委实不客气的收下了,但要是你希森船长说这话,我却是不敢当了”。
“哦?”希森道。
“且不说你最近数月所做的种种,但是你在辛格森堡生死练所做的一切,我红日既是拍马也赶不及”红日道。
希森也没有说客套话,他所经历的种种回想起来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其惨烈程度与红日的破釜沉舟相比也不遑多让。
既然本身也都是生死经历亦不必故作姿态谦虚了。
“你与雅典守备官的死斗已经相当激烈了,不知道你在塞瓦斯托波尔的遭遇与这场战斗相比却是如何?”希森道。
红日的双眉之间显露苦涩之意,他抓起桌上的一瓶朗姆酒,一仰脖子将瓶中剩余的酒一股脑的全部灌进了嘴中说道:“塞瓦斯托波尔呵呵,在那里的遭遇根本不能够称之为战斗,因为——那里是地狱!”。
人间的炼狱!
与多拿哈塞斯在雅典城外海域交战,虽然最终因为红日的勇敢无畏而获得胜利,但红日号也受到了较为严重的伤害。
值得庆幸的是,多拿哈塞斯所图所谋均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沿途埋伏红日之事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而他自己更是自信满满能够将红日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即使红日杀了多拿哈塞斯此时此刻也无人能够知晓。
迫于无奈,红日选择返航雅典进行维修,如果用这样伤痕累累的船航行无异于自杀。♀
为了不耽搁时间避免引起奥斯曼海军的注意,红日这次着实的大方了一把,以平常维修价格的三倍支付维修费用。
为的只是两点,一,加紧时间维修,二,切莫向他人提起他的一切事。
船厂老板本就是市侩之人,收了三倍的钱自然欣喜若狂,拿人钱财理应替人办事,那张多事之嘴更应紧闭以免惹来麻烦。
殊不知他有个天大的爱好,那就是喝酒,而每当酒过三巡便会开始胡言乱语,这次也不例外。
他的酒糟鼻已经泛红,嘴中满是酒气吞吐不时打上一个酒嗝,醉醺醺的说道:“最近我可真是走运,嗝居然让我碰到个大傻冒,出了市场价三倍的价格让我帮他修理那艘可笑的轻型排桨船,嗝最可笑的是他还不让我跟别人谈及他和他的那艘小破船,不就是挨上了几发炮弹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除了我整个雅典城还有谁会认识这个大傻冒能有什么麻烦嘛”。
他的身旁并无他人,好似他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说自话,然而他的声音偏偏又非常大几乎只要一开口整个酒吧的人都听得到。
所说内容大致如一,无非因为有个二愣子让他白白的大赚特赚了一笔,他异常高兴,因为要他凸显他的精明才干所以红日无可厚非的在他嘴中成为了愚笨透顶的人,但是从结果上来看,红日这一招却是有些不怎么精明。
这家伙收了钱财非但没有履行约定将红日的事保密,反到是将红日所说种种全都吐露了出来。
然后事已至此,却也怪不得红日,世间之事本就是如此。
酒吧内的绝大部分人对于船厂老板的这幅模样早就见怪不怪却也无人留意他所说之内容,全当酒后疯言疯语听之任之。♀
但总有例外。
就在船厂老板前方第三个桌子上,一位年轻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这个年轻人虽然肌肤黝黑但确长了一张清秀无比的面孔,双眸炯炯有神,头上雪白的裹头巾预示着这名年轻人来自于奥斯曼帝国。
年轻人走向船厂老板,对他饰以一笑,不由他分说便坐了下来。
船长老板酒精上脑,忽见一个人不经他同意便坐在他身前不由的嚷嚷道:“谁让你小子坐下来了?嗝,你知道坐在老爷对面需要什么代价吗?”。
年轻人淡淡一笑道:“代价我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说说看,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船厂老板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心中暗道:‘最近运气可真是好,看样子又来了个傻帽’。
“你先说你想干什么吧,嗝”船厂老板道。
“我想和你聊聊”年轻人道。
“聊聊?和我聊天价格可不便宜”船厂老板道。
“你看这些够嘛?”年轻人道,桌子上已然多了一包钱袋,船长老板喜笑颜开,贪婪的将钱袋打开心中大喜,钱袋中足足有几十枚金灿灿的金币。
‘最近不知走了什么运,总有人把钱送上门,好事,好事呐’船厂老板心中想道。
“勉强凑合吧,说吧,嗝找我有什么事?”船厂老板道。
“我想听你说说那艘轻型排桨船的事”年轻人道。
船厂老板的双眼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酒后胡言居然会有人不惜花钱来听,当真匪夷所思让人大惑不解,但还是意识到其中必有什么蹊跷,现在奥斯曼帝国正在抓捕什么海盗似乎得罪的人还是奥斯曼帝国的某个亲王。
‘这事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牵扯吧?’船厂老板心中想道。
顿时酒意消了大半,打了个机灵,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酒后乱言,想将桌上的钱袋还与那年轻人,但两人四目刚一相交,船厂老板别隐隐感到一股威慑力笼罩全身。
虽然年轻人并没有怒目相向,依旧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但是不知为什么船厂老板总有这样一个感觉,无论钱袋是否交还给这个年轻人如果不将那件事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今天想离开酒吧却是有些困难了。
不禁心中暗自后悔,酒后失言酒后失言,哎,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船厂老板并非良心未眠想要为红日掩饰什么,他心中所虑是万一这件事和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海盗事件有关,自己又帮其修理船只到时候自然月兑不了干系,万一被当做同党牢狱之灾事小丢了性命可就不划算了。
暗道一声晦气,苦着脸,将这事前后全部说与年轻人听,说的极为详细,年轻人听得也是极认真。
话已说完,年轻人双眉微微蹙起,随即展颜笑道:“你知道现在这位独眼的胖子先生身在何处吗?”。
船厂老板听闻此言,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轻声说道:“在在我家里面你知道最近雅典城实施戒严所有人都出不得港,旅店早已人满为患,我也是出于好心将他安置在我家里,先生他不会”。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想必那位独眼胖子先生住在你家里,你也赚了一笔吧?”。
船长老板脸上忽觉滚烫,被人说穿心事颇为尴尬,只得苦笑一番。
“走吧,带我去你家吧”年轻人道。
“先生恕我直言,您一个人似乎”船厂老板欲言又止。
忽然年轻人身后闪出两个高大的身影,其中一人大声喝道:“韦鲁斯曼大人可是受到国王陛下赞誉的勇士,哼,区区一个小海盗别说一个,就是来上一个,也不是韦鲁斯曼大人的对手”。
“海盗韦鲁斯曼啊,天呐,您就是那位被称为奥斯曼第一勇士的韦鲁斯曼”船厂老板的声音都已经颤抖。
韦鲁斯曼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回应,已经起身走出了酒吧。
船厂老板倏地瘫坐在椅子上,半响不能做声,两名大汉见状,分立左右,架着他离开了酒吧。
‘那个独眼胖子果然是海盗可是最为让人绝望的是这件事居然将奥斯曼第一勇士韦鲁斯曼也牵扯了进来,看样子我这条老命算是活到头了’船厂老板心中悔恨道。
韦鲁斯曼来到雅典城已经好些日子了,只是他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如同其他人一般被滞留在了雅典城。
红日几次三番的去守备官处吵闹想要离开港口他也有所耳闻,那晚大雾漫江,韦鲁斯曼正直一人端坐在船头看着朦胧的月色,自然而然的将悄悄离港的红日号看的一清二楚。
说来此事却也与他无关,虽然他被冠以奥斯曼第一勇士又是青春年少,一时间可谓风头无量,然而他生性淡泊,对于这些光鲜照人的头衔他并不在乎,所以红日悄悄离开他也并未阻拦,权当不知。
可是没多久,他便又看到红日号拖着满身的伤痕回到了港口,这一幕恰巧又让他看见,他虽不在乎功名利禄却也不能放任那些有损祖国利益的事情发生。
直觉告诉他,那个无能的守备官多拿哈塞斯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他多方打探,终于在多拿哈塞斯副官亲信的口中得知,多拿哈塞斯说已经找到了美女洛克的线索,早早便已经出航,至今未归。
韦鲁斯曼细细一想,这件事与红日号月兑不了干系,本就准备去会一会红日,不料在酒吧听到船厂老板的一段醉话,心中更是断定无疑,多拿哈塞斯已经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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