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红,真是让人沉醉的味道啊。♀”
老掌柜享受的抿了一口,脸上浮现出晕红,一双浑浊的眼眸里似乎带上了遥远的眷恋。
楚天轻笑,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酒坛自在的狂饮着。
夜晚的御剑台开始变的寒冷,光洁如玉的岩石上出现一层薄薄的寒霜,老掌柜紧了紧衣袖,蜷缩成一团,小猫咪更是机灵,“嗖啦”一声钻入楚天袖袍,只留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眸来回转悠着。
很快夜至中刻,整个御剑宗的灯火都息了,漫天的繁星像银水一样落下,辉映的御剑台星光沧澜。
楚天睁着半醉的眸眼,惺忪的看着空中的大月,发现月亮圆的像一团大饼,明晃晃的煞是可爱。
“又是一年中秋了,我在这世界整整度过了四年八个与,故乡啊,哎………”
楚天摇头苦叹,颇觉意兴阑珊,将手中的酒坛狠狠一摔,对着尘钟就是一拳挥出,“叮”的一声,一道清冷的音波响彻夜空。
楚天不管不顾,任意的挥舞着双拳,整个人如行云流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飘渺不定,只有无穷无尽的太阴之力从身上涌出,化作一道道气浪在御剑台上来回飞掠,时不时的落上尘钟,荡漾出清冷的钟声。
漫天的星光与清冷的钟声来回辉映,顿时整个御剑台上热闹非凡,楚天睡眼惺忪,手中的拳法却越来越急,如同狂风暴雨,却自有一股天成的飘逸和洒月兑。
“好,好,好拳,当浮一大白。”老掌柜仰头狂饮。
楚天却视若无睹,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忘记了外物,忘记了自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杨氏太极。
渐渐的他的拳法变了,不再快,而是慢,慢到了极致。♀
突然一道人影从楚天的身上分离,在御剑台上飘逸的舞动着,老掌柜惊骇的张大了嘴巴,不仅是他,这一刻所有被惊醒的御剑宗门人都睁着不可置信的眼!
“分身错影!”
“哧”
楚天的身上再次跳出一道人影,以楚天为中心,打着飘逸的拳法。
“嘶………若再给此子十年岁月,天下无我立足之地!”
剑霸面色一冷,已是动了杀机。
正在行拳的楚天似有所觉,双眸微张,两道锋利的眸光直穿云层,对上了那最高楼之上的剑霸。
剑霸心头一凛,浑身的杀机不自觉的崩散了。
楚天仰天大笑:“男儿立于天地间,自当笑傲九重天。”拳势如海,再次快到了极致,每一拳打出,都震的御剑台嗡嗡做响,与此同时尘种的音也越来越嘹亮。
“哧,哧”
又是两道身影从楚天身上跃出,顿时整个御剑台都是无穷无尽的拳影,如行云布雷,晃的日月失色,山河颤栗。
这个夜晚,注定不眠,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愣,十万剑仙怔怔的看着那五道时起时跃,时卧时伏,捉模不定的身影,心头是浓浓的苦涩。
“平生自认天骄,在此人面前算的了什么!”
“叮!”
一声清冷的钟声,从尘种上响起,充满了喜悦,充满了激昂。
剑霸面色一变,三寸飞剑在指肚之上吞吐不定,眼看就要遁射而出,正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的按住了剑霸的臂膀:“男儿在世当光明冷落,尤其是我等剑仙,本就是剑走偏锋,若失了一身豪胆,此生注定证道无望!”
剑霸身躯一抖,发现老道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由的闭眼苦叹:“弟子何尝不知,然而那尘钟………”
“叮!”
又是一声嘹亮的种鸣,这一次整个苍茫山都震动了,御剑台上星光摇曳,银河倒涌,无穷无尽的银光从尘钟上倒涌而出。♀
楚天双拳一收,缓缓朝尘钟走,足下生青烟,头顶漩日月,辉映的他像一尊再生的神王。
“如是我闻,以心明尘,原是如此。”
楚天缓缓行到尘钟面前,对着尘钟拱手一拜,四道分影如受召唤,各分五个方位对着尘钟遥遥一拜。
“尔来十万八千岁,不闻天地君亲师,只闻尘心如故。”
尘钟摇曳,二十字如飘渺云烟,从钟身上徐徐亮起,神光照射万里。
清冷又明媚的光字,这一刻映入了御剑宗所有人的眼中,十万弟子都是心生苦涩。
“我不服,我不服,凭什么让他得此至宝……”
“凭什么?凭什么!”
有弟子仰天大吼,足踩飞剑,从琼楼之中快速的掠出,顿时十万剑仙如倾巢之雨,从天而落。
老掌柜看着漫天的银光,心头一抖,不自觉的后退百步!
楚天面目一冷,嘴带邪笑:“十万剑仙?我看是十万鼠辈,哈哈哈!血吞乾坤。”
无穷无尽的太阴之力冲天而起,搅动山河,一轮浩大的太阴在楚天背后呈漩涡流转,顿时日月失色,星辰黯淡,十万剑仙足下一轻,被这无穷无尽的吸力吸的东摇西摆。
“血吞乾坤,唯我无敌。”
楚天仰天狂吼,顿时十万剑仙感觉身上被截出了千万个窟窿,无数的精气法力不受控制的朝楚天奔涌。
“魔道法门!你是邪修!”剑霸爆喝,一柄水银色的杀剑从口中吐出,在空中旋射而出,每一次旋射都能膨胀三尺,到楚天面前的时候已经高若万丈了。
“道宫境了不起么?”
楚天邪邪一笑,月复部一挺,那吸收了十万剑仙的精气法力顿时狂涌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只大手,高若无穷天。
“不!”剑霸大吼。
“太晚了!”楚天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中精光爆闪,苍穹之上的那一只大手随心而动,“咔嚓”一声将万丈银剑捏成碎屑。
正在最高楼中的剑霸“哇啊”一声,三尺精血,喷吐出出:“竖子,我与你势不两立!”
“有胆放马过来,食言鼠辈。”
楚天足尖一点,化作一道青风刹那远退,四道分影亦是一动,遁回楚天真身。
十万剑仙见状,都是嗷嗷大叫,御着脚下飞剑,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看着铺天盖地的剑遇,楚天的眼眸渐渐迷离,在这一刻,他遁入了“空”
“十万八千年,老伙计,你寂寞了多少个春秋啊,现在,该是你君临天下的时候了。”
楚天邪魅一笑,手掌一抬,无尽的太阴之力从身上涌出,在掌心凝成一轮青色漩涡。
“不,快后退!”剑霸仰天怒吼,目中带着无限的惊诧,可惜为时已晚,楚天的手掌已经重重的拍落:“叮”的一声,尘钟摇曳,第一次亮起了钟身上所有的无上符文。
沉寂了万古的光,万古的声,在这一刻照耀了囊宇。
西州无相寺,一位干巴巴的老僧从入定中醒转,朝着御剑宗方向遥遥一叹:“沉寂了万古的钟,终于苏醒了么?御剑宗的实力怕是要更上一层了。”
只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局!
偌大的尘钟,万千符文凝若实质,化作无穷的银光,朝疾驰而下的十万剑仙倾泻而至,顿时漫漫苍穹响起此起彼伏的哀鸣,无数的断骨,碎尸从天而落,万年不染血的御剑台,在这一日赤血千里,堆骨如山。
剑霸的面色难看到了极致,这是耻辱,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一侧的老道士摇头苦叹:“因果,因果啊。”
“二师叔,我决定请禁器了。”
“什么!”
老道士急了,手中拂尘一挥,弹出万千白丝,将剑霸捆成一团:“痴儿啊,你疯了么?这禁器一出,千万里西州都要震动,无数凡人要化作劫灰,这滔天的业力,你承担的起么?”
剑霸双眸血红,像受伤的野兽,嘶吼道:“难道就任由这个邪崇在我御剑宗翻云覆雨,如入无人之境!”
剑霸的声音并未压抑,而是透过云层,传到了御剑台,楚天嘴带邪笑,亦是仰天回应:“剑霸鼠辈有胆就死出来,老子赏你一死。”
“可恶!”
剑霸仰天狂吼,须发皆张,道道剑气狂啸而出,顿时捆绑在身上的万千银丝崩碎成灰,连带着最高楼都被截出无数窟窿,月光落下,放射出千万道明晃晃的银光,看上去美不可胜收。只是落在剑霸眼里,却充满讽刺。
“竖子,有胆跟本座大战千百回合。”
“哈哈哈………食言鼠辈,你也配。”
楚天用手顶着千万斤之重尘钟,仿佛握着一道烟火,拿捏自然,毫不费力。
十万剑仙死伤残重,余下的七万弟子都是脸带惊恐,立在空中进退不得。
楚天举着巨大的尘种,一脚一脚的前进着,每一脚都踩的御剑台震颤不己,楚天每进一步,十万剑仙就退后三步,一身豪胆早已十去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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