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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玉辉,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不是真正的叶西仪,你找的冒牌货更不会是!因为,真正的叶西仪早在一岁时就病死了!随后,叶老先生收养了我。现在的叶西仪就是我。我,就是叶西仪!我不会让你吞掉叶家!”
“把你手上的信给我!”冷玉辉上前欲抢,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如今更不可能毁在一封信上。
叶西仪不可能如他所愿。两人在天台上追逐起来。叶西仪几次想逃下楼,却差点被冷玉辉抓住。最后,叶西仪被逼得跳出栏杆外,站在延伸出楼体外的一小块空地上。她警告冷玉辉,如果他再逼她,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道尖叫声响了起来。不放心的张秘书偷偷跑上来,正好看见叶西仪站在楼外沿的惊险场面。张秘书不知,自己的出现,将局势推向了最坏的局面。
叶西仪因她的出现而闪神,而冷玉辉抓住这一空隙,欺身上前夺信。叶西仪反射性向后退避,一脚踏空,身子跌出楼外。
“杀、杀……杀人了!”张秘书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成了叶西仪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坠落,无边的坠落,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身体因冲击被空气狠狠刮痛,她只能紧紧闭着双眼,双手抱在胸前,等待撞击地表那一刻的到来。可坠落的时间如此漫长,长到叶西仪都忍不住默算起人体从三十楼掉落地表需要多长时间时,终于又有人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我家娃不争气,好不容易给她进府当差,以为给她转运了,却……给府上添了麻烦,是小人们的罪过……您放心,我们这就把她抬回去。她这会儿还未咽气,不算个死人,便不算晦气的物什……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这事吧,也不能全怨她,只能怪你家闺女——命不好!听你说话,也是个明白老实的。月前进府时,你家闺女卖了十年的长契银钱,总共五两银子,如今她进府才做了一个月的杂役,不过,当家的夫人仁厚慈善,便不要你们返还了。你们如今就赶紧趁人没死透,把人抬回去吧。余下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哎……”
他们在说什么?处于黑暗中的叶西仪半分没听懂。而她,是落地了吗?又为什么没有撞击地面的痛感?她,应该是死了吧?从三十楼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这里是传说中的阴间地府?
“花儿,来,娘背你回家!呜呜……咱这就家去!呜呜……”
眼睛无法睁开,叶西仪感觉到面上被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而后,她的四肢被人摆弄了起来。最后,她感觉到自己趴在别人的背上。她的双手被人向前拉伸着,落在背她的人胸前。触手处是分明的柔软,因此,她可以判断,背她的是个女人。而她的背后,一只大手为了防止她的身躯滑落,在帮忙撑着。这姿势,令她十分不舒服。她皱眉,想要制止他们的举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开不了口。
这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背她的女人一直在哭,呜咽个不停。
“我知道你怨我,怪我生不出儿子,就这两个女儿……可我也没法子,我生不出儿子,我又有什么法子呢?呜呜呜……我认命了,就这两女儿,就花儿跟米儿,陪着我也挺好,至少还是乖巧懂事,从不让我操心的……两个女儿,我辛辛苦苦拉扯大,我的心思都花在她们身上,就指望她们将来长大,嫁个好人家……”
“别说了……别说了……你以为我愿意?那可是我的娃,花儿是我叶富贵的闺女,我也疼她!”
“你疼她?你疼她非让、非让花儿给人家当丫鬟!给人家当丫鬟是个好事?……那是伺候人的活!做牛做马的活!……我的女儿去伺候人去了,她老爹还说这是个福气……我……我……呜呜呜……”
“不然我能怎么办?她老爹我没用!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让她留在家里跟咱们喝西北风?哈?你以为我就喜欢我的闺女给人家端茶倒水么?谁叫我没本事!我没本事啊!”
“要知道她给富贵人家当差当的命都没了,我情愿花儿留在家里跟咱们一起喝西北风!”
“你不要胡搅蛮缠!花儿是病了,病重不治。刚才简府的管家说的明明白白。咱怨谁?生死有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穷人生不起病,一病那就等于一边身子已经躺进棺材里了
“我不信!我生养她十年,花儿就算生个病,没几天也就好了。怎么到了他简府没一个月,淋个雨就病成这样,连、连命都丢了!我不信!我不信那鬼话!”
“唉……唉……唉……”
此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叶西仪感觉到自己被放到平面上,虽然很硬,但她猜应该是床之类的东西。终于不再折腾她了。可还没等她放松下来,猛然,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撞击了下,震得她的五脏差点移位,胸腔疼痛,禁不住小小地咳了一下。
然而,这细微的反应并没有引起正处于极度悲痛中的女人的注意。她依旧趴在叶西仪身上,一边胡乱拍着,一边哀嚎:“我的花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忍心抛下娘啊……你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顿乱拍,疼得叶西仪骨头都痛了。她很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因为她实在太难受了。谁能经得起这样的对待?就在她试图这样做时,她终于成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了一张被泪水鼻涕糊了一脸的女性面孔。这女人大约三十岁,没有半点妆容,倒也算是端庄耐看。
“花儿……花儿醒了!”伴随着一声惊叫,一张与女人年纪相仿、敦厚老实的男性面容也映入了她的视线中。
叶西仪以为他会把女人拉开,至少不要让她再压在她身上,但事与愿违,男人不但没有拉开女人,反而一声尖叫后,惊喜地扑过来,将她们紧紧拥住。双重压迫之下,本就不舒服的叶西仪别无选择地昏了过去。
隔天醒来后,叶西仪终于了解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算是死了,还是没死。因为,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她所熟悉的任何东西。这里的人穿着古装剧里才会出现的服饰。男人也留长发。在这里,她不叫叶西仪,而叫叶小花,年仅十岁。昨晚上背着她的是她在这里的亲娘,郭氏。那男人则是她在这里的爹,叫叶富贵。她还有个妹妹,叫叶小米。早上,当她醒过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睁大眼睛,趴在床边盯着她瞧。
“姐,你可*潢色小说
叶小米不好意思地皱了皱小鼻子,脑袋凑过去,靠在她脸旁,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般,柔软人心。
这是……她的妹妹?做了叶家二十五年独生女的叶西仪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总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更不曾有人胆敢这样向她撒娇。从前的她对猫狗这些小动物无感,只要一想到那些小东西挨着她磨蹭,她就浑身不自在,是以,从不去接近。情况有些棘手,叶西仪下意识地将头偏向另一边,以躲避这娇气的小女圭女圭。
“小米,别闹你姐姐,她身子不舒服郭氏捧着一只粗糙的瓷碗走了进来。她将叶西仪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另一只手舀起碗里的粥喂她。
“花儿,饿了吧?来,喝点粥,暖暖身子
这是粥?叶西仪无言地望着那碗里的所谓的粥。隐约可见几粒米,比清水浑浊些,称为米水更恰当吧。
“好歹吃些。你方大病了一场,这时候更要紧张身体。乖,听娘的话,吃些粥,张嘴,啊……”郭氏温言劝着,话里全是暖暖的关心。
这时,叶富贵也走了进来。他紧张地打量了叶西仪一番,大大松了口气,直道“万幸万幸”。随后,他将手中的东西亮出来,在叶西仪眼前晃了晃。
“花儿,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给你吃的,开心么?”
“哎,早上我刚仔细翻找了,咱家鸡窝里没鸡蛋了呀。她爹,你这是哪弄来的?”郭氏疑惑地问道。
叶富贵白她一眼,道:“总不成我自己下的蛋?——花钱买的呗!”
“花钱?你又花钱!咱家就不剩几文钱……”郭氏直觉地便埋怨他,忽然又止住了,心疼道,“本该炖鸡汤给你喝,可咱们家就剩那只老母鸡,指望它下几个蛋。花儿,爹娘不是不疼你,可咱们家穷呐!”
“花儿,听爹的,这鸡也是从鸡蛋里蹦出来的,吃鸡蛋不就是吃鸡么?一样一样,咱不伤心!”
面对两道内疚与疼爱兼具的目光,向来以冷静处事为标志的叶西仪茫然了。作为叶氏集团的掌门人,她永远是下达命令的一方,而他人的话语,她只有理会与不理会两种处理方式。公事之外,她随时可以不理会,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应对亲情,从不在她所学范畴内。但,这里不是叶氏集团。她也不是掌握着莫大财富与权力的叶西仪。她只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叶小花。
粘人又可爱的妹妹,平凡而爱唠叨的父母,家徒四壁的生活环境,坠楼之后,老天就打算给她安排这样的新生活?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还能不能回到属于叶西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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