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府花园内,简昱韫正听着小厮的回报。
“少爷,自那日您吩咐让小的几个去水尾村把人带回来开始,已经过了将近十天,叶家依旧大门紧锁。小的问过了,据说那叶小花的外婆病重,他们全家都去南林县去探病。至于那位杨大夫,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在村里出现过,村里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根本无从找起。”
“怎么会这么巧……”简昱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派人去南林县看看。若是碰上叶小花,你们要好声好气把人请过来。千万不可闹出什么岔子,听明白了吗?”
“明白!小的这就差人去办!”
从水尾村调查得来的情报令简昱韫十分吃惊。就那天所见,那叶家人虽说其貌不扬,气质不出众,可衣着华贵,不像是那种穷到要卖女儿的人家啊。他又回想正月初五那天的际遇,那女童分明对他报了个假名,莫非,她那时就认出了他,才撒的谎?被蒙骗的感觉固然不好受,他却没办法发难。就那天所见,那女童脾气不太好。如果真如她所说,她的师父脾气岂不是比她还差?眼下,只有好生礼遇于她,才有可能找到她的师父,连秀的病也才有治愈的希望。♀
这时,有个小厮从小道另一头走了过来,对他道:“大少爷,老太爷请您到书房去。”
收回思绪,简昱韫随那小厮往见老太爷的书房方向走。刚到书房门外,就听到见老太爷的咆哮声:“混账!跟汤家的生意不是早就谈妥了吗?你怎么做事的?”
“老太爷息怒,是小人办事不利!”
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爷爷这么生气?心中好奇,简昱韫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爷爷,孙儿来了。”
“嗯。”简老太爷略一点头,脸色不太好,乌云密布。
“见过大少爷。”正被简老太爷呵斥的是负责监管简府生意的四大管事之一,宁管事。
“韫儿你来的正好!你就坐在一旁听听,这帮混账是怎么做事的!”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儿都请爷爷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简昱韫劝道。
“若不是他们太离谱,我也不想生这么大的气!”简老太爷怒拍桌案,深吸了口气,缓下怒火,对简昱韫道:“韫儿,可还记得月前跟新麟城汤家谈的那笔生意?”
“记得。新麟城的汤家跟我们家订了一批货值三万七千两的瓷器。前两天宁管事还告诉我,货已经备好,就等装船运出。怎么,那笔生意出问题了吗?”
“今天收到汤家的信,说那笔生意不做了,货他们不要了!”
“怎么会?”简昱韫大惊,“孙儿记得,当时是汤家先找上我们谈生意的。而且,因为汤家跟二婶婶是表亲的缘故,价钱已经很优惠了。他们怎会突然毁约?”
“哼,老二不中用,让他找个人找了几个月了,影子都没见!他媳妇更离谱,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连她的亲戚都不靠谱!就因为你二婶婶的这层亲戚关系,害咱们吃了个大亏!月前找上咱们家门来谈的时候,汤家言辞诚恳,句句答应,顶着层亲戚关系,让我们一再退步。好了,生意谈妥了,货也给他备妥当,汤家那不要脸的,竟然说不要了?!”
“爷爷,息怒。汤家做的这么过分,确实不该。既然他们要毁约,我们索偿,让他们赔钱。”
“提到这个,我更生气。那汤家真是老赖!当初就是仗着亲戚关系,不肯白纸黑字签下来。当时你二婶婶还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帮腔,说什么咱们家信不过她娘家人,瞧不起她,胡搅蛮缠。所以,那契约就是两家口头上说了,并没有签下来。现在,咱们没有契约,要告汤家毁约也难!”
“怎会如此?”简昱韫哑然,怪不得祖父这么生气。“毕竟亲戚一场,汤家毁约,总有个理由吧?也许,是汤家资金周转不过来——”
“韫儿,你太过善良,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更甚。”简老太爷叹息道。
“汤家传来的口信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是,大少爷,汤家之所以会毁约,其实是因为他们背信弃义,舍弃咱们简府,转而买了萧家的货物。咱们被萧家摆了一道!”宁总管苦着脸解释道。
“萧家?城南的萧家?”简昱韫问道。
“除了那个萧家,哪还有人敢跟咱们作对?”宁总管答道,“此前,小人也听到萧家出入新麟的消息,不过,当时据说汤家回绝了萧家。可几日前,萧府又有人去了新麟城,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汤家,改买他们的货。”
“萧骆那个老贼,跟我争了一辈子,死后,还要让他的孙子萧黎禾来跟我作对。真是气死我也!”萧老太爷气得青筋暴跳,“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也敢使阴招?等着,我要让他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简府与萧家的纷争,简昱韫早有耳闻。从跟在祖父身边学做生意开始,他更是亲眼目睹两家之间在生意场上如何恶斗。而两家的仇怨是由简老太爷跟已逝的萧老太爷结下的。具体情况,谁也不懂,除了两位当事人。瞧着这架势,只怕到他接管简府的生意,简府跟萧家之间的战火也不会熄灭,他已经可以预见往后的日子里自己跟萧黎禾之间剑拔弩张的处境了。而这令他十分沮丧。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会让萧家那小子太过得意!”简老太爷恨声道,“简慨那混小子又到哪里鬼混去了?要用到他的时候,影子都不见!宁管事,你去找他,然后,你们两个一起去新麟城,把生意给我抢回来!若是抢不回来,你们两个也别给我滚回来!”
“是,遵命,老太爷,我这就去办!”满头大汗的宁管事心中再哀叫,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急匆匆告退,去找简慨商量对策去了。
等他走后,简老太爷的怒气稍微歇止。
简昱韫走过去,给他倒了杯茶,双手奉上,关切道:“爷爷,您别气。这些烦人的事情,自有孙儿跟各位管事帮您分担。孙儿惭愧,跟在您身边学了两三年,还不曾领会一分半毫,实在有负各位长辈的嘱托……”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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