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军营里鼾声四起,一队队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以及他们身上铠甲的金属声,是整个军营的主旋律。
漆黑的夜空没有月光,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黑压压的云朵缓缓挪动,空气中显得格外沉闷。幸好有无数火把燃着,使得军营中泛着一丝亮光。
哗哗哗……
某一刻,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天地间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骂骂咧咧的起身,将营帐的门帘绑上。
那些火把幸好都是浇了油或者蘸了松香,所以虽然雨大,却并未熄灭。
笃笃笃……
驾驾驾……
此刻,在军营外,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雨水并未阻挡它分毫,它就像是雨中的蛟龙,肆意狂奔。
“快点通报欧阳统领,有急报!”
快马驶到军营前,并未停留,其上之人,快速捞出一枚令牌,径直冲进军营,同时大声喊道。
紧接着,一路接力,一连串的急促声响起。
“有急报!”
“有急报!”
……
不一会,整个军营的所有人都被吵醒,大家都坐在床上,充满了好奇。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急报而来,看来是前线战事吃紧,恐怕我们就得上前线了!”
范德彪独自一人站在营帐中,并未穿盔甲,喃喃的道。
此刻,在军营中最中央的那个营帐,门外站着四个侍卫,营帐中,欧阳统领正一脸凝重的坐在案桌前,衣着都为穿好,双眼微微泛红,很显然也是被刚刚吵醒。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疾步走了进来,单漆跪地,急促道:“禀报欧阳统领,有急报!”
“呈上来吧!”
欧阳统领站起身,道。
那士兵缓缓走到跟前,从背上扯下一个竹筒,将之递给欧阳统领,然后又缓步后退再次跪在地上。
欧阳统领打开竹筒,从中拿出一张卷着的羊皮卷,缓缓打开。
一看之下,眉头紧皱,凝重之色更浓。
“前线战事竟然如此吃紧,而且还要我等连夜拔营奔扑前线!”
他喃喃的说了一句,随即又道:“你先下去吧,我们二营这就起身拔营!”
“是!欧阳统领!”
士兵领命,便退了出去。
“来人!传令下去,连夜拔营启程,两刻钟内集合完毕,不得有误,不服从者军法处置!”
欧阳统领对着帐外大声下着命令。
……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军营顿时忙碌起来。
“各个大队,速速收拾行囊,一刻钟后到*场集合,连夜拔营!若有怠慢者,军法处置!”
……
先前那些巡逻士兵,此刻竟然是骑着快马,跑到一个个营帐外,大声地下达着命令。
这一喊之下,所有的营帐中,士兵纷纷起身,收拾行囊,丝毫不敢耽搁。
军令如山,虽然心中不满,没有任何人敢违背!
尤其是那些新兵,由于近来几天挨了不少苦头,个个比老兵的速度还快,生怕触犯了军令。
不到半柱香时间,整个军营整装待发,所有人都集中在*场之上,甚至连辎重都在一个个朝*场集合。
虽然天上还下着大雨,但并没有一个人干发出一声怨言。除了大雨的淅沥声,以及辎重滚动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叶谦站在队伍中,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竹制半身铠甲,腰间挎着一把大刀,任由雨水打在脸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激动。
“这次急报,定然是前线吃紧,真是太好了,终于要上前线了!终于可以磨砺自己了!”
叶谦心中如此想着。
经过先前与田老三那一战,他完全明白了在军中的妙处,也只有在军中经历过生死厮杀,才能搞定让自己快速成长,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相对于叶谦的激动,其他的新兵却是没这般坦然,一个个脸色发青,不知是被雨水淋的,还是心中慌张所致。
欧阳统领身披银色战甲,头戴银盔,银盔上还有一根四彩翎羽,站在高台之上,满脸威严,冷眼环顾四周,随即露出满意的神色,对着一旁道:“副统领,清点人数!”
“是!”
只见一个同样身披战甲,头上却是戴着三彩翎羽银盔的中年人,应和一声,便飞速跑到台下,大声喊道:“各大队,上报人数!”
“第一大队,总共五百四十人,全部到齐!”
“第二大队,总共四百八十人,全部到齐!”
……
“第九大队,总共五百人,已全部聚齐,在粮草仓库待命!”
“第十大队,总共四百九十八人,无一缺到,均在搬运所有辎重,正在快速聚集!”
随着一个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接连响起,在雨声中显得有些不协调。等所有人都报数完毕,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那副统领满意的点了点头,来到台前,大声道:“禀告欧阳统领,全营总共四千八百五十六人,尽数到齐!”
在云峰帝国的军队中,一个营就是十个大队,每个大队下面有五个中队,再每个中队下面则是十个小队,一个小队就是十个士兵,按照标准共计五千人。一般后面两个大队,一个专门负责粮草及后勤,一个则是负责辎重之类大型器具,以备攻城略地之用。
欧阳统领所带领的这个营,经过这次招募,有四千八百五十六人,也算是圆满完成招募任务。
“好!你们做的不错,现在听我号令,全营开拔,一路向西,朝边境黑铁城进发!”
欧阳统领高举手中宝剑,指向西方,大声喊道。
“第一大队作为先锋部队开道,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保护统领,第四到第六大队依次前进,粮草辎重紧随其后,第七大队陪同保护粮草,第八大队断后……”
副统领接受到进发号令,在台下安排起出发命令,使得整个部队虽然人多,却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杂乱。
叶谦作为第一大队打前锋开道,跟随着整个大部队,一路西进。此行两千里,几乎穿越小半个云峰帝国,足足要行走上月有余。
这将是他最长的一次远行,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次征程,或许会一去不复返,又或许月兑胎换骨,修为更进一步。
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没有战乱的城市,或许今后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次享受这般的“宁静”。
一旁的杨凡,朝叶谦看了一眼,眼神中却意外的没有半点慌乱,反而是多了一丝坚定。
叶谦倒是发现了杨凡的不同之处,心中隐隐多了一丝欣慰。
其他所有新进的士兵,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有慌张、有悲凉、有留恋……他们都知道,这一去,恐怕多半是没有回头之日,因为太多的曾经去过的同乡,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在民间流传着一首民谣:十五从军征,八十不见归;沙场秋点兵,马革裹尸还;要问是谁家?谁人能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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