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女人分手后,易民趔趔趄趄来到了岚竹住的宾馆。♀那时,已是晚上六点多钟。
当看见易民的时候,岚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着的人会是易民。她除了激动,剩下的全部都是怜惜。
身上的棉大衣很湿透,那双脚好像刚从水里上来,鞋里似乎能倒出水。一脸的疲惫样子,就连头发也被冰结,纠缠在一起。那脸冻得通红,尤其那双忧郁的眼睛,冷得失去了光泽。
就连乞丐也不会是这般的光景,全身冷得直抖过不停。
有多心疼就有多心疼。她的眼角暮然湿润,也许只有眼泪知道盼望的苦痛,知道快乐的存在。
岚竹看见这一刻,本来期盼已久的拥抱就变成了一阵忙碌。仅仅就在刚才,她还想着一见到易民拥抱激吻的情景。她边替易民去卫生间放热水,边说:“易民,你快洗澡,我去下面馆子替你炒个盒饭来。”
边说边匆匆忙忙走出房间。易民本想说不急,只听“咔嗒”一声门响,已不见了岚竹影子。
浸泡在热乎乎的水里,想起今天的经历,易民真不想从热水里出来。一阵舒适的惬意慢慢侵透全身,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身心实在太疲惫了。♀直到岚竹回来,他才从“咔嗒”声里惊醒。一阵香味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早就又饿又冷的身体像破土的春笋挤涨起来,把覆盖在上面的泥土一点点撑开。他顾不得自己还是*,拦腰裹起浴巾就坐在床上狼吞虎咽地大吃。
岚竹看着他这番动作,连阻止都来不及。本想叫他穿好衣服再吃,她只好让易民自顾的任性。他边吃边说:“好吃!”像小孩般淘气。
接触这么长的时间,还是头一回看见他如此狼狈的吃法。岚竹又好笑又爱怜地对易民说:“看你这样子,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
易民傻笑了一下,露出他满嘴的油污。
若是平时,岚竹保证会对易民说一番注意修养的话,只是今天很例外。她就想起与他高铁上相遇的初期,连喝一瓶水都那么客气,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岚竹把空调开在最高档,空气卷出的热气有点受不了,她月兑去外套,肩臂下玉肌隐现,一股淡淡的体香扑鼻而去,露出迷人的诱惑。
许多日不见,看见如此艳光,易民原始的冲动再次爆发。他眼瞪着岚竹一动不动,忘记饭还没有吃完。♀岚竹心里那份对易民的喜欢也是无法克制。她有时在易民眼前尽力掩饰,假装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情。见易民死瞪着自己,就说:“看你那冒火的眼睛,好像几辈子没有看见过女人了。”
边说边去端了杯水给他。
坐在床上,隐约感觉自己的身躯在不断膨胀,那裹着的肢体里一阵涌动。接过岚竹递来的水,几口灌下,突出的喉结发出几声“咕噜”的响声。
“慢点喝,”岚竹说。
实在受不了她身体发出沁人心肺久违的体香,仿佛看见眼前的红缨欲坠,哪还容得了再多理由。他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岚竹柔软的腰。
外面的风呼呼作响,雪正一股脑儿猛下。
一阵汗香淋漓,易民发出沉重的呼吸。点上烟,享受他与岚竹独处的时光。这种强热的激情,让岚竹一回回期待,一回回惊喜。她真不知道如果哪天易民真的离开了自己,那会是如何的痛切心扉。
正因为心里面全是易民的影子,如一根绳牵扯着她走向了未知的未来,却没有任何的思量。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心理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说的放荡。有时也想收敛,可一旦做起来,一万个不情愿,一万个舍不得。所以,一放假,她就直奔易民而来。
看着易民那潇洒中透着霸气的抽烟姿势,他的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模着自己,岚竹在他的怀里如梦样陶醉。
她说:“易民,我真的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傻瓜,你想离开我。”易民看似玩笑地接着她的话。
“不是,我真怕哪天你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
“如果真有那天,那只能怪命运的捉弄。”易民说:“但我不会。”
睡在易民手臂里的她微微震动了一下,一份感动与渺茫从心里发出。不一会,渐已消失的汗香与沉默充满整个房间。
易民感觉到她心里的叹息,为了打破这一时而来的僵局,他笑着对岚竹说:“不想听听我今天遇见的经历吗?”
“你说,我听。”岚竹也从沉默里走来。
易民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丝不漏地说给了她听。
她出神地听着易民的话,尤其听到易民描述链条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好像她自己也在亲身经历。当后来听说那女人主动为他打伞,就略带醋意地说:“你是无处不在有女人喜欢你呀。”
他嘻嘻笑了一下,点着她的鼻子说:“人家的好意你会拒绝?那时候,我冷得要命,幸亏有了她的雨伞,才不至于更多狼狈。”
“你没问她的姓名?”
“我去问这些干嘛,那样会让人想象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你不就是这样子的人吗?”岚竹呵呵大笑。
“说真的,那女人很善良,我还没见过一个陌生的女人会去为陌生的男人打伞。”他一转口,又说:“不过遇见那样的情况,我想你也会那样做的。”
岚竹没有说话,她傻傻地看着易民。心里在想,我会那样做吗?
半夜,易民从一阵头痛里醒来。不时就咳了几声,很脆响,把岚竹也惊醒。
她听着咳声,就问:“咋了?是不是感冒了?”
易民本不想说是,怕她为自己担心。就见她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一试,不安地说:“很滚烫啊,这咋办?半夜三更的。”边说边连忙走下床,从卫生间里拿出一条湿毛巾敷在易民的头上。
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仿佛就回到了古城。一样的感冒,一样的半夜醒来,不同的是,那是梅晴,今晚是岚竹。
“好些了吗?”岚竹躺在身边,望着易民,很焦急,很担心,也很深情。
咽喉不时阵阵奇痒,很想一咳为快。但他强力压制咳出来。就说:“没事,好了点。”
窗外不时风声响起,街面的灯光透发出清光,看见雪是一层一层铺落下来,好像就要把整个世界掩盖。
连续几声咳声,天还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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