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到处是春天的海。♀
易民的心如一颗萌动的新芽,一下车就打给岚竹电话。电话一直响过不停。
一阵手机铃声的爆响,把她从模糊的梦境里惊醒。她伸出一只手,胡乱地在枕头两侧模索手机。卧室很暗,那厚重的咔啡色窗帘把窗外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终于模到了手机。一听是易民的,她欣喜若狂。
“我的小姐哟,想来你是还在美梦里吧。”
“啊!什么时候了?”
“你不会真的还在床上吧?”
“别贫嘴了,现在几点。”
“哈哈哈!九点多。你也该起来了,我到广州了。”
岚竹一听,连忙把手机摔在一旁,迅速穿衣起床。易民在电话里喂喂了好一阵,不见回应,他挂断电话,想到就要见到岚竹,心里一时兴奋得难以自禁。
一夜没睡好,要不是易民打来电话,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岚竹一面想一面匆忙洗漱。昨晚写一晚的公司材料,直到凌晨三点才睡。洗漱完,她连忙拨通易民的电话。
易民从车站出来,本想打杨总的电话,一想到他可能很忙,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打了辆的士,直接去了岚竹的家。在车上,他接到岚竹打来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易民呵呵笑道,“我还能在哪里?正坐车去你哪,公司明天才上班。”
“哦,杨总没有去接你吗?”
“我没有打他的电话,不是怕他很忙吗。”
“嗯,我刚想去车站接你,也好,免得我走一趟。”她在电话里呵呵笑道。
“你来接我?”易民故作惊讶地问,他说,“等你接我,我怕是在车站要等到天黑去了吧。”说完,也是一阵哈哈大笑。
“你少拿我开心,昨晚我写了一晚的材料,三点才睡,要不是公司要得急,我才不会如此拼命去写,你还笑我。”
易民一听岚竹的解释,才知道她起迟的原因,就对岚竹说,“哦,是这样啊,怪不得你睡得那么沉。♀”车子在广州城飞快地行驶,说话间,就已经到了岚竹家外面那街的口子边。司机停下车,对易民说,“先生,到了。”
易民下车,司机把他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他对司机说了声谢谢。司机走后,易民拖着行李箱刚要进去那条来了几次的巷子,就看见岚竹正走出来。她在远处的风姿实在迷人。他走近她,两人竟然没有说半个字,只是相互笑了笑。那种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没有娇作,没有遮掩。彼此都从那笑里看见了对方的心,紧紧的一种依恋。
回到岚竹的家,易民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着这一切的熟悉,亲近得如同是他与岚竹的一个家,早已习惯的味道,一股淡雅的清香充满在整个屋子。
岚竹把易民的行李放好,问他,“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
易民坐在沙发上,尽情地享受这一刻的温情。久别的熟悉令他恍如昨天。他说,“给你一个惊喜。”岚竹就呵呵笑道,“有什么惊喜,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今天来,车票还是我买的呢。”
一听到车票两个字,易民的心噔地一下沉了下去。他就在大脑里回想起昨晚的事,就仿佛又看见李红站在车站大门外那凋立的身影,流泪的眼眸。他在心里深深叹息了一声。岚竹看见易民一时的沉默,就又说道,“易民,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易民被岚竹的话一惊,连忙答道。
她一笑,也没有去深究,但她清楚易民的沉思里肯定有故事。他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岚竹冲了杯茶给易民喝,就坐在他的身旁。他的心一阵发紧,深怕自己做错的事被她看出。幸好这时杨总打来了电话,才缓解了易民心里的矛盾与纠结。
杨总问:“易民,到了吗?”
“到了。”易民一面回答一面看看岚竹。
“哦,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到了。”
“你已经到了?你在哪里?公司吗?”
他看着岚竹笑着回答:“我在岚竹这里。”
“哦。”杨总从糊涂里醒来,笑着在电话里说,“你看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你还有岚竹。”
易民也呵呵笑起来。
过后,杨总又说:“今晚请你们吃饭,你告诉岚竹一声。”
易民哦了一声,杨总的声音消失。
打完电话,他看着岚竹笑,刚才心里的那番沉思被掩藏得看不出丝丝点点。一边坐着的岚竹正在削一个苹果。那一圈一圈旋转下来的苹果皮,在岚竹手的转动下也在美丽地转动。削完,她递给易民,“饿了吗?吃个苹果。”
“你吃吧,我不饿。”易民推辞。心里一番说不出的感动。
岚竹就把苹果用刀一切两半,说道:“一人一半,总可以了吧。”
易民就笑着接过半边苹果,一口咬下去,觉得好香好甜。看着易民香甜可口地吃着苹果,岚竹也笑了。过了一会,岚竹开玩笑地对易民说,“你不怕苹果把你的牙齿弄痛了吗?”说完,呵呵大笑。易民一听,就想起那天吃苹果牙痛的情景,就想起素芬,就问岚竹,“素芬回来了吗?”
“回来了,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他就笑,然后抽着烟。岚竹也笑,把身体靠在易民的身上。屋子里充满着久别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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