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凌寒低沉地咆哮了一声,当正堂里立马安静下来之后,向凌寒闭了闭眼,将凶红的目光全都遮于眼皮子底下,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把怒意压制下去。
“苏伯父,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时候的向凌寒都已经不想再多看苏锦落跟苏鸣凤一眼,现在的情况完全与他计划的不一样。
苏鸣凤不再是那个逼不得已,对他恋恋不舍入宫的情人,苏锦落更不是他因为婚书而不得不接受的妻子。
“如果苏伯父说算了,那么当年你与我爹说的事情,全当是一句戏言吧。”向凌寒嗤笑了一下,原本他还想以苏惊天爱面子不得不承认这桩婚事。
只可惜,苏锦落都将圣旨搬出来了,苏惊天爱面子都没办法。
当日,向凌寒看到那封圣旨,还以为它将会成全他的辉煌,是苏锦落跟苏鸣凤争抢他的最佳利器。
今天他才知道,苏锦落手里的这道圣旨乃是把他踢开的最佳利器!
苏惊天脸色黑了黑,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鸣凤是他准备送入宫的,所以无论如何,鸣凤都是不可以嫁给向凌寒的。
原本,面对苏锦落这个女儿,苏惊天倒是觉得把苏锦落嫁给向凌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向家已经垮了,向凌寒娶了苏锦落寒之后,只能投靠苏家,依仗他这个岳父,如此一来,他想控制苏锦落还是很容易,甚至苏锦落嫁与不嫁没什么区别。
这么一来,他不但继续把苏锦落留在身边,也算是完成了当年与向游东的约定。
可是苏锦落一将圣旨搬出来,苏惊天这个父亲的脸面完全不够看头,父亲的脸面再重要,还能重得过天子的脸面去?
“正如锦落所言,向贤侄子你仪表堂堂,想要娶妻生子必然容易。此事的确是我有愧于你,有愧于你爹。以后贤侄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这个世伯帮忙的,本王一定会帮的。”
最后,苏惊天唯有悔婚,而且就连具体的话都不敢说。
如果说,苏锦落那是手持圣旨,光明正大的拒婚,那苏鸣凤算是个什么情况。
苏鸣凤又没圣旨在身,更没其他婚约在身,依理说,就苏鸣凤不是苏惊天的女儿,在苏家白吃白喝,享福那么多年。
就算是为了报答苏家的恩情,替苏惊天完成这桩婚约,那也是应该的。
别说苏锦落有圣旨了,就算是苏锦落没有圣旨,苏鸣凤都该以感恩的心,哪怕这桩婚事真是属于苏锦落的,只要苏锦落不愿意,苏鸣凤就该扛上。
可是苏鸣凤没有。
更奇怪的是,不但苏鸣凤没有,苏惊天更是提都没有提一下,所以这个失信于人的面,乃是苏惊天自己要丢的!
苏惊天此言一出,负气的向凌寒差点没想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张婚契如撕苏惊天的脸面一样撕个粉碎。
但是最后,向凌寒还是忍住了,向凌寒把婚书捏成了一团,收于掌心:“苏伯父既然如此说,那么苏、向两家的婚事就此做罢。苏伯父当年或许只是一句戏言罢了,是我向家太过认真。”
向凌寒这话无疑是打了苏惊天一巴掌,都已经立婚书了,这怎么可能是一句戏言呢?
向家太认真,就说明是苏家太重信,说出来的话就跟放的屁一样,过一会儿就没了。
“事已至此,小侄也不便在苏家久住,以免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闲言闲语,小侄带着小妹,这就告辞。”
向凌寒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表示自己这就要离开苏家,至于桌上那一堆小玩意儿,向凌寒看都没有看一眼。
反正苏鸣凤给了向凌寒一包银票,所以哪怕向凌寒带着向佳颖离开苏家,他也不用担心他们兄妹俩没处住。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苏惊天就等着被众人指骂吧!
原本,向凌寒不应该这么咄咄逼人,以向凌寒的聪明,都知道把婚书继续留下来了,没道理当众给苏惊天难堪。
实在是因为万俟“天琪”这位梦中情人的在场,如果向凌寒不拿出点骨气来,向凌寒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又怎么让梦中情人看自己?
“向贤侄,等一下!”苏惊天显然也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让向天赐带着向佳颖离开,那么苏家以后还怎么在幽州城立足。
“在幽州城,你与佳颖并没有其他亲人,若是离开苏家,你们要待在哪里?”苏惊天看着向凌寒,头疼得厉害。
鸣凤及笄礼那一日发生的事情,让苏家颜面尽失。
今天锦落的及笄礼同样是乱成一团,怎么苏家姑娘办的及笄礼总是要出这样的岔子呢?
苏惊天甚至在考虑,以后苏家女绝不办及笄礼了!
“不若这样吧,毕竟我与你父亲相交一场,虽然情份并不算深,但当初聊得也甚是投机。我有一间三进的宅子,反正也是空着,现在便送予你,算是贺你日后新婚大喜。”
苏惊天那么一说,曹管家连忙将苏惊天嘴里的那个三进宅子的房契拿了过来,交到了向凌寒的手上。
“向贤侄别忙着推辞,若是你与佳颖发生什么事情,我日后怎么向你们的爹交待。我与你们的爹相处时间不长,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可就算是如此,让我对你们视而不见,我是做不到的,这宅子你便收下吧。”
苏惊天把放有房契的小盒子往向凌寒的怀里一塞,不让向凌寒推辞。
这房契就算是把刚才的婚契一事给了了。
更重要的是,苏惊天用三言两语告诉大家,其实他跟向凌寒的爹向游东的交情也没有深到哪里去。
不过就见了一面,接触了几天,无恩无惠,顶多只是谈得来罢了。
向游东跟苏惊天之间的关系越是被苏惊天这般轻描淡写,越是能让苏惊天从今天的难堪里挣月兑出来。
苏惊天跟向游东交情交不深,又无恩惠,不过一句戏言,来个指月复为婚,苏家不认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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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才发现,此文有一个舵主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