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知道自已现在很狼狈,很滑稽。
从横索上一跃而下时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这天坑底下竟然有个这样大的湖泊。七七与他下落的地点是差不多的,他能掉进水里免于粉身碎骨,那七七也一样能幸免于难。
正当他重新又燃起希望,想要活着时,下坠的身体却被一株水底沉木的手腕粗的枝条刺穿了。
噢,自已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串烧吧。他苦中作乐地想着,唇角弯出笑的弧度。
仰望着水面上微弱的光芒,真有在地狱仰望天堂的错觉。
月复部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痛着,他握着刺出月复部足有两尺多长的枝条,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动身体。每一毫的移动,都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却咬牙坚持。
就算要死,也该在确认七七安全后才行。
这两尺多的长度,是煦这许多年来走过的最长的距离。这几分钟,也是他经历的最长的时间。
煦会泅水,水性还不错。但是,在水下闭气八、九分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有那伤痛加速消耗着他的体能。缺氧,还加上失血过多,他感到眼前的影像在扭曲走样,精神开始恍忽。
不能死,现在还不能死。
他顾不得是否加重伤情,是否会动作过猛而扯破内脏,反手握住背后的枝干,用力一推,腰身配合着全力挺起,终于月兑离了那根“签”子。
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望着头顶的光,却是无力再划出水面,身体棉软无力,他几乎能感觉到生命正在流失。
他最终还是要孤独地死在这水底了,生不同寝,死不能同穴。
身体沉到了底部,激起了淤泥如烟飘起。
他想喊七七的名字,张开的嘴里却只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串汽泡从里面逸出。
汽泡?应该就在那里了。
水下幽暗。但待得时间长了,倒也能勉强分辨一定距离内的物体,那串如珍珠般的气泡进入了她的视线,便立马为她指明了方向。
那处湖底果然有个人躺着,一动也不动。看轮廓,很是修长健壮。
七七伸手模到他的左胸心脏处,皮肤比这湖水还要冷,但是好在这心脏还在工作着。喔,虽然轻了些,无力了些。当然。这一模也确定了这是只胸肌很发达的雄兽。
事不疑迟。七七先捧着他的头。往他的嘴里度了一口空气,而后将他拉起,自背后叉着他的下巴单臂向上游去。
岸上,那只雄兽正趴在水边可怜兮兮望着水面。见七七破水而出,脸上就荡漾起单纯的欢喜来,还很幼稚地拍了拍巴掌。
“我没力气了,还不把人接过去?”七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
话说,这还是之前那个胆子长毛了的,敢于拍打她屁屁的邪恶霸道男吗?这一脸的小白呆萌是毛回事啊?
秦苏有些胆恸地看了看水,但顶不住想要在七七面前好好表现的*,还是走下水去接过了昏迷的煦,拖上岸去。平放在干地上。
七七没有心思去打量第二只救上来的雄兽长得啥样儿,手酸腿软地又走了几步,就跪在浅水区不住地喘气。
还没歇上两分钟,就听那边的秦苏惊道:“好多血啊,他出了好多血。会不会死啊?怎么办?他快要死了。”
“该死的。”七七只得再度站起身。朝着他们走去。漫不经心地往那昏迷的雄兽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发现自已救上来的竟然是自家雄兽。
“煦?!”她又喜又惊又庆幸,扑上前去。
绝地相逢的喜悦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被他月复部狰狞恐怖的伤口而产生的惊吓所掩盖。至于庆幸,当然是刚才自已一个善念,决定不顾身疲力乏下水救了人。还好,还好,不然,煦就此死掉的话,她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七七处理了他口中的秽物,让他呼吸通畅。而后,撕开他的上衣,将整个胸月复露了出来。扯了块碎布去湖边搓洗时,看到之前那包裹着她的斗蓬竟然没有落在湖里,而是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立马就跑去拿在手里。
小心地擦净伤口处的淤泥碎石,把从他兜里找出随身携带的外伤药,涂模上去。看着伤口慢慢止了血,就又令秦苏从斗蓬底部撕下两条来,绑在伤口处。剩下的斗蓬摊开来,将人放置在上面。而后,又命令他去捡干枝,生火。
整个过程,秦苏是指哪打哪,完全听从指挥,毫无怨言不说,还一脸“我很能干”的得瑟样。
杨七七在第n次无视他求表扬的小眼神儿后,确定这家伙脑子百分百地坏掉了。
至于为什么会坏掉,第一个可能当然是自已的精神攻击破坏了他的脑子,把人攻击成小白一枚了。第二个可能,是下坠的冲击力把人震成小白的。
不管是哪种原因,反正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对杨七七来说是好事,至少不用提防他对自已有歹心。
“我要休息,你注意着煦。如果,有发烧什么的,就叫醒我。”七七实在累狠了,也顾不得身上湿衣贴着肉有多难受,讲着话就躺在离煦有两三米远的草地上,闭上的眼睛。“有其他异状也要叫我。”
“好。”秦苏乖巧地应着声,而后调转头对着昏迷的煦时,却是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噌噌噌”地蹲着移动到煦的身边,左右上下地用目光扫了好几遍,然后又跑到湖边低头看自已的倒影。最后,很不甘心地承认,那个叫“煦”的家伙要比自已好看了那么一咪咪。
因为,煦比自已好看,所以漂亮的小雌兽才那么紧张他吗?
小雌兽叫他“煦”,使唤自已时却从来都没有称呼的。45度仰望忧伤中……
(啊喂!人家七七跟本就不知道你的名字好不?!)
他随手扯了根草放入嘴中嚼着,淡淡的苦涩令他莫名地心安。
秦苏无聊地守在两人身边,穿着湿衣的不适感令得他很难受。后来,就索性把自已扒光了,捡起根长枝插在火堆边上,把湿衣服挂在上面烘烤。
搞完了自已,他就想到七七。
穿着湿衣服多难受啊,他蹲在她身边,伸出手来想要给她解衣扣。但想到这一番动作,一定是会弄醒七七的,就又有些犹豫不决。
我这是为她好,小雌兽不会生气的。
秦苏这样给自已打着气,目光却黏着在那玲珑起伏的胸部,觉得这那里莫名地吸引着他。终于,他还是伸出了手……
绑匪在侧,虽然变小白了,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恢复正常。而且,煦正重伤未醒,她不敢深睡。所以,当秦苏走过来,紧紧盯着她时,她就已醒了。只是想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事。只是,没想到这混蛋伤了脑子后,依然不改色心,那爪子直接落在了她的胸部。
之前是绑架时打她**,现在直接改袭胸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七七扬手就是“啪”地一声给了他一巴掌,睁开眼来恶狠狠地瞪他。如果,不是煦重伤需要个苦力,她真想就地把他拍死。
秦苏这一巴掌挨得不轻,歪着头,脸上明显地五指红印。他似是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万分委屈地望着她。
别告诉我,他眼眶里那闪闪莹动的液体是那东西啊?!
“为什么打我?”他将手上捏着的东西伸到她面前,“我是捉它的,它爬到你那里了。”
是一条扭动着的彩色虫子。
所以说,他这是看到虫子爬到她胸上,所以是捉虫子的吗?呃,自已好像是冤枉人家了呢。
不管之前双方立场如何,现在人家脑子有问题,刚才也是出于好心。自已还打了人家,所以,该道声歉的。不过,刚才是太气愤了所以只瞪着他的脸,现在气一馁,就注意到他竟然是浑身*的。
宽肩细腰,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因为下蹲,那一丛乱蓬蓬的金色“茅草”中那头小兽暴露在她的面前。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迅速地变大着,如吹了气般成了只庞然大物。
“啊,我怎么了?好难受。它怎么变大了?我是不是生病了?”秦苏因为身体的变化而惊慌失措,但马上,就想到另一项事情,就隐隐地开心起来。
那只叫“煦”的雄兽因为受伤,小雌兽就如此关爱注意他。那自已现在也“生病”了,她会不会分一点关注与温柔在自已身上呢?噢,想到她的小手爱怜地抚模自已的“伤处”,他就感到……更胀更难受了……
不得不说,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秦苏没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招来小雌兽的抚慰,却遭到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谁叫你月兑光了跑我面前来的?给我到那边去!”
杨七七#,青葱样的玉指指着那排正烘衣物的树枝。衣服、裤子……特别是那条白色的内裤,最是扎眼。
秦苏像是被吓着了,很慌张地跑到了那些衣服后面,蜷着身体确定不会再碍小雌兽的眼后,才道:“衣服湿了,穿着难受。小雌兽,你的衣服也湿了,月兑了就舒服了。”
“闭嘴!”七七暴怒:老娘穿着湿衣服还不是因为你吗?如果,这里只有自已与煦两人,早就月兑了烘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