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阻止了的如花不高兴的嘟着一张嘴,埋头吃她的饭,谁也不理。倒是林南宇对于紫苏的见地和处理
事情的手法感到惊讶,今天他真的是大开眼界了,有这样一位公主在大辽,大宋皇帝不放心也会放心了。
三人正打算默默的吃饭,不料又被人打扰了。“这位小姐,我家公子想请小姐过去坐坐。”一个高大
威武的大辽青年男子走到他们这一桌,微微行礼,然后对坐在窗边的紫苏说道。
正吃着饭,突然被人这样搭讪,感到有点意外。总说古人不拘小节,想请谁就请谁,看来所言不假。
紫苏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没有回答那人的邀请。
“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过去,替在下谢谢你家公子的好意了。”林南宇一口拒绝,但说话还是彬彬
有礼的。
三人都以为此话一说,这人必走无凝,不曾想,他非但不走,而且还继续站着,低下头又道:“小姐
不去,小人不不会走的,我家公子也不会走的。”
听了这话,紫苏差点晕菜了,这是啥人啊?有这样请人的吗?而身边的如花早按捺不住了,抢先说道
:“我家小姐说不去,就不去,你们要等,是你们的事儿,我们管不着。”林南宇也一脸的赞同。
如果那人就一直站着,真不肯走了,弄得三个人气得要命,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紫苏还是决定过
去见一见就走,反正见一面说一句话,就走人,也没担误时间,更不会让这个随从为难。
“那就带我们过去见一见吧。小二,结帐。”她微笑地对那个男人说,随即招手叫来小二买单。
“小姐,已经有客官给您结账了。”小二走过来后,一脸恭敬的说。据说结账的那几个客官不是寻常
人,而照他看来,这两女一男样子也不是普通人家。
紫苏挑了挑眉,既然有人帮买单,她自然无所谓,买单的人肯定就是这个男人的主子,见见也好,正
好道声谢。在外面能够混到饭吃,也不容易啊。
一直上了三楼的雅间,紫苏才知道富贵楼果然富贵,三楼装修得十分豪华精致,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也
消费不起。
见过其中一间雅间,紫苏就见到坐在房间中正央的一个男人,高大健壮,身上的霸气一览无余,此人
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小女子特意过来谢谢公子的盛情款待。”紫苏学着古代人的说话语气,客客气气地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把她看得很不好意思,最后到恼火。这个怎么这样啊。
“公子,如果没有什么事,小女子先行告辞了。”简直就是莫明其妙,说完这个话,她转身就走,没
走两步就被请他们来的那个待卫拦下了。
林南宇连忙护在紫苏的面前,警备地看着这雅间里的人。紫苏生气了,这些人杂这么没礼貌呢,她又
不是需要他给她结账,真是狗抓耗子多此一举,这也就算了,给你道个谢吧,你也用不着这样吧,实在是
太过分了。
“你们想怎么样?”紫苏极力忍着自己的脾气,怒视着那个坐着自得悠闲的男人。
男人不说话,依然直视着她,眼里有着许多她不明白的东西,恨,迷茫,好奇,以及看猎物的表情。
紫苏快要抓狂了,第一次来大辽就遇上这样莫明其妙的古怪男人,还跟她玩沉默是金,他哑了还是聋
了?
“坐。”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候,那男人发话了,但也只有一个字,依然令人气愤不已。
坐就坐,谁怕谁啊。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她还有个保镖在,以及她响当当的身份,谅这个男人也不
敢对她轻而易举,更不敢对她胡来。想到这里,紫苏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大大咧咧的就坐下来了。
倒是身边的林南宇和如花又担忧又着急,特别是林南宇,已经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简单,实力肯定
在他之上,而且似乎是有备而来的,看来,今天不是出门的好日子。
“有事你就说吧,我还要赶时间哪。”她客客气气的坐下来,她又客客气气地说。眼前这个男人长得
不赖,如果是在现代,非常适合她的口味,可惜她在这里,已经算是名花有主了,而且还是在成亲的途中。
耶律睿盯着眼前这个时而无精打采,时而又神采飞扬的大宋公主霓紫,有些不敢相信三年未见的她竟
然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还要美丽,还要吸引他的目光,他再次感觉到他那颗已经濒死的心脏突然又怦怦怦的
跳动起来。
紫苏忍不住皱皱眉头,这人怎么那么没有礼貌,不说话光盯着别人看,莫不是精神有问题?话说她还
没见识过什么是神经病呢,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症状。
“喂,看够了没有?本小姐等着你说话呢,不就一点点酒饭钱嘛,还你就是了。林大哥把酒菜钱还给
他,咱们走。”紫苏一边说一边吩咐林南宇付钱,她凭什么要因为那点小钱而呆在这个奇怪的人这里。靠
,她又不欠他的。
她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耶律睿的反感,他本来以为她改过来了,没想到她不但没有,而且还有越
来越嚣张的趋势,看来狗改不了**。
“你以为还清了就可以了么?”耶律睿一语双关的说,眼睛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生吞
活剥了一样。
紫苏真的恼怒了,这个疯子,神经病,弄得她快要抓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又不认识你,更
不欠你什么。林大哥,如花,我们走。”说毕,头也不回的起身朝门外走去。
“公主,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欠我的可多了呢。”耶律睿魔鬼般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把她和
林南宇如花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来防备地看着他。
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份,紫苏有些不敢置信,她昨天才到达大辽的驿站,更没有任何大辽的人见过。再
说了,她上街的事情谁知道啊。但这个男人不仅认识她,并且把她的行踪弄得一清二楚,最恐怖的是他居
然未卜先知,连她在哪个酒楼用餐也清清楚楚,要知道她可是临时起意的啊。
紫苏有些不敢确定了,难道她的身边一直隐藏着奸细?也就是现代语特务间谍。女乃女乃的,原来这个工
作从古代就开始有了呀,难怪一直能延续到现代,威力可真大,炸得她一惊一乍的。
“你是什么人?对本公主有何目的?”紫苏反应迅速的反问起来,对方知道她的身份,而她却对对方
一无所知,好吧,虽然她是刚来大辽,谁也不认识是正常的,但她讨厌被人窥视的感觉,更讨厌自己无法
掌握情况的感觉,于是为了壮胆,特意抬起自己公主的名气,希望能杀杀对方的锐气。
耶律然对于她的迅速反应感到惊讶起来,她看来并不像以前所见到的那个霓紫。据探子回报的消息,
她一路上的举动,丝毫和以前的那个霓紫公主出入很大,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装的呢,他绝对是不会放过
她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霓紫公主你可以走了,不过以后我们会见面的。”冷酷的从嘴里扔出这句话,耶
律睿示意手下可以让他们离开了。
紫苏二话不说,带头从那间包厢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忿忿不平,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揪出那个该死
的间谍。更让她恼羞成怒的是,那男人吃人的目光,仿佛想生剥活吞了她似的。让她忍不住想跳起来,然
后对着他大吼大叫,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和不满,这个鬼地方,这些莫明其妙的古人。
回到驿站后,紫苏甩掉跟身后的那两个烦人的家伙,自顾自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今天窝了一肚子
的火气,受够了。
“公主,公主,走慢一点,小心前面的门槛。”如花在身后大呼小叫,更让紫苏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烦
,所以气愤下的她并没有看清楚自己脚下的门槛,一个跄踉她姿势难看的摔倒在门槛上。
如花的叫声更加的惊天动地了,“公主,快来人啊,公主摔倒了,快来人啊。”她连忙奔到她的面前
,小心翼翼的拉起她。
**,痛死了。这门槛没事整那么高干嘛咧,想整死她啊。紫苏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边咧嘴咧牙
,一边痛苦的想。
“别喊了,你想让所有的人来看你家公主丢的脸吗?扶我到椅子上去。”忍痛怒斥了如花,示意她把
她弄到椅子上缓一下气。
如花听话的扶起她,力气大得惊人,根本就不需要她使力气,没费半点吹灰之力就把她放到椅子上了。
这如花的力气真大,还真是看不出来啊。紫苏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膝盖好痛,把她的眼泪都逼出来
了。
“公主,公主,辽王下令,今个儿就让您进宫。”如花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紫苏被这个消息炸得顿时愣了,虽然明知这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胆怯了。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成亲,还不知道对方长得是圆还是扁,有没有不良嗜好,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她要嫁的
人妻妾成群,而她只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想想就觉得恶心啊。
“公主,让奴婢帮您打扮一下吧。”如花着急的说道,拉着她就奔向梳妆台。
“等等,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让人家像看货品似的看着我吗?随便点就行了。”她巴不得如花把她
给丑化了,有多丑就弄多丑,只要能让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未来老公嫌弃就行了,她不介意暂时的丑陋。
“这怎么行?公主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辽王,这样咱们大宋才有面子啊。”如花认真的说道,
如果公主太寒酸,会让人家看不起,而且还怎么在宫里立足,肯定会受尽欺负。
面子?面子值多少钱?面子又多少钱一斤?紫苏冷哼,她喜欢怎样就怎样,她想怎样就怎样,她还懒
得去想那野蛮的大辽王怎样想呢。
“不用,清雅一些就好了。”她边叫边阻止如花往她头上放重重的凤冠,那凤冠少说也有六颗大大的
珍珠,不计其数的小珍珠,还有黄金玛瑙等装饰,估计价值连城。这个宋朝皇帝也真是舍得下本,往出嫁
的女儿身上砸钱。
紫苏并不知道,宋朝皇帝是因为觉得一来是亏待了她这个宝贝女儿,二来是显赫自己的丰厚财力,三
是紫苏有如此宠大的嫁妆,在宫里肯定不会受到委屈。
“公主,不要动了,再动就乱了。”如花没有办法,紫苏动得十分厉害,她一个人根本就架不住她,
只好喊来四五个丫环,一起给她穿衣上妆。
“轻点轻点,痛痛痛。”紫苏一边咧牙咧齿,一边大呼小叫。这群女人下手也太重了,扯得她的头发
痛,头皮也痛,整个人痛得想弹跳起来,她们就不能轻点吗?
如花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美丽的公主,笑道:“公主,您忍一下。我们要是弄轻了发型就会散了,您多
走几步路都会散掉。我们会注意的,您再忍一下,就好了。”
骗人,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怎么不明白如花这话里安慰她的成分多。她们肯定不会如她的愿,在
这里,她快不是那个尊贵的公主了,而是入了狼群的小绵羊了,她很有自知之明。反正电视上都是这样演
的,和亲的公主,下场最好的就是唐朝的文成公主了,嫁的也是番外,但人家命好,遇上了一个好男人。
紫苏决定不说话了,反正她的反对是无效的,抗议等于没有抗议。还是不要浪费口舌,让她们弄去吧。如此一想,她也就本分了,现代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嘛: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既然如此
,她就安安静静的接受现实吧,走一步算一步了。
被人折腾了几个小时后,如花她们终于完工了,每个人都像看作品一样盯着她看。紫苏非常想撇撇嘴
,古人的化妆技术能好到哪里去。可是当她自己好奇的往镜子里一看,妈呀,这真的是她吗?咋那么漂亮
那么迷人呢,这妆容精致得比现代的新娘子还要好,看不出来在这点功夫上,她都不得不承认,古人的技
术力量确实比现代人要强。
“公主好漂亮呢。”
“公主好美啊。”
“公主一定会把辽王给迷倒的。”如花插嘴道。
她还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紫苏本来高兴的心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上,如花打击人的本事一流啊。
不想自己就要进那种吃人的地方还好,一想起,她就高兴不起来,她就有点想逃跑的冲动。
“吉时到了,请公主上轿吧。”这时一个大辽的高大健壮的女人用喇叭似的声音对着一屋子的女人说
道。
如花第一个反应过来,“哎呀,吉时到了,快,快给公主盖上头巾,赶紧出门了,不要误了时辰。”
一伙在如花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给她盖头巾,穿新鞋,最后由林南宇等护送进宫。
她有点纳闷,这如花真是太积极了,她好歹也是她家公主,怎么像扔烫手的芋头一样。虽然她非常理
解她想早点回家乡的心情,可是她也顾一下她这位公主吧,太伤心了。
正当紫苏正在自我可怜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抬上了花轿,浩浩荡荡的朝大辽的王宫前进。明知道已经
无路可退了,但紫苏心里还是非常的不安,即来之随安之的屁话已经被她甩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走在她的花轿旁边的林南宇突然压低声音对轿里的她道:“姑娘,我知道你不是
公主,可是眼下已经没有办法了,如果我们不把你送进去,那么我们大宋将不保,不仅如此,只怕到时会
血流成河,请姑娘成全我们。日后有机会,林南宇必当为姑娘做牛做马。”
林南宇的一番话把紫苏吓到了,原来这个将军已经相信她不是什么大宋公主了,可是她根本就不需要
他的什么狗屁做牛做马,她要自由,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正当她决定准备不顾一切的冲出去的时候,外
面的一个声音打破了她的梦想。
“王宫到。”
那一声王宫到彻底打破了她的梦想,还没等到她有所反应,一大群人就七手八脚的拉住她,把她送到
了一座宫殿里,而林南宇等为和亲而来的随行人员都被挡在了外面,据说就要即日起程回大宋了。
他女乃女乃的,紫苏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全是一群王八羔子,吃里扒外,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居然把她一
个人扔在这种陌生的地方,面对一大群陌生的人,他们也太不靠谱了。她刚欣喜自己终于被证实了身份,
可是这个高兴还没持续一秒钟,她就被浇了一头冷水。
算了吧,反正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不也是面对一大群的陌生人么,也不过是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大宋
那帮人也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现在再面对一帮陌生人,那也可以接受和忍受了,不过她可不能接受一个
陌生的老公。
没有红烛,没有宴客,没有敲锣打鼓,这就是她的第一次结婚待遇,这也太恐怖了一些吧,太可怜太
悲哀了,好歹她也是个公主,而且还是个和亲过来的呢,咋一点好的待遇也没有,看来这个野蛮的皇帝不
喜欢她。
不喜欢她最好,这样她就有机会逃出去,从此快意江湖,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用脚一步步的丈
量这个古代的土地,顺便找一找回现代去的方式,能回去最好,不能回去,也要找个安身立命之处,好好
的生活,过完这一生。
就在紫苏胡思乱想之际,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了,吓得她立即坐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还未见
过那个野蛮王,还不了解他的野蛮程度去到哪里,怎能在老虎嘴边上拨毛?要生存,先看环境。
“大王到。”一个喇叭似的声音在门外喊道,随后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参见大王。”一直站在紫苏身边的待女恭敬的对来人整齐的喊道。
怎么如花还没走吗?紫苏从一堆声音里认出了如花的那把独特的嗓音,难道她是自己的陪嫁丫环?如
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她以后就有自己人了,想说个话也方便容易了,紫苏激动地想。
那个脚步声已经在紫苏的胡思乱想中走到了她的跟前,让她紧张得手心都起了汗,两只手紧紧的抓着
火红的衣裙,耳朵却竖起来聆听眼前这个男人的随时有可能会发出来的声音。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只是定
定地站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头盖下面的她,一言不发。
靠,她头顶上的那块破布有什么好看的,要掀就快掀,不要让她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容易得心脏病的
知道不知道。等会如果他不掀,那就让她来掀。
眼前的人果然不负她的望,好像是听到她的声音似的,那双有力的大手立即把她的头盖从她的头上掀
了下来。
紫苏喘了一下气,闷死了憋死了,现在终于解放了,太好了。“如花。”她高兴得人还没见到就乱喊
一气,只是她的高兴还没持续一分钟,就是在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你。”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没错,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昨天在酒楼里为她付账又不肯让她走的那个男人,此刻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龙
袍正用他的鹰眼盯着她看,吓得她心里发毛。
耶律睿点点头,沉声道:“没错,就是本王,你的夫君,霓紫公主。”
她才不是什么公主,看起来眼前这个野蛮皇帝来者不善,善者都不来。不过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反正她不是什么公主,宋朝人的死活关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