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尽云端 -32-带走和尚

作者 : 两白有双

和尚从容不迫,我惊涛骇浪。♀

和尚真乃高人,我真乃俗人。

我看着白端和从十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样子,心里感叹人生苦短,亲何必逗乐,这要是早知道没好戏,一开始也就不看了。

又是考验演技时。

我尴尬下脸,以袖口半捂面,怒不可揭的瞪着从十,“你吃多了撑的。此下这般给我丢人丢面子。姑娘我丢不起这人,什么婚约,什么恼他,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莫说他与我毫无关系,就是有所关系,他犯灾如此,也是他活该!我是不会为了这样一人脏了我的手!你给我滚下去,再敢多一句嘴,别怪主子无情!”

从十目有不忍,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头低的不能再低。他向白端使个眼色,白端心有领会,忙宽慰我,“姑娘别生气,是从十多话,都是姑娘先前惯好了的。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走就是。”

我捏住他暗自塞给我的物什,大致能感觉出这是个玉雕。无视众人,从粉衣姑娘身边走过,一步一步的走到和尚身前,声音带悲,暗哑神伤。

我看着和尚,和尚看着我。

这是俊秀的和尚。

总以为佛有慈悲相,和尚不是瘦弱精干的,就是腰圆喜态的。可是这个和尚生的太俊秀,颈部的肌肉线倒很让人吃惊。他没有穿着袈裟,或者僧衣,只是一件简单的素白色衣服,上满斜斜布满网格,一看就是苦行僧的行头。他望着我,大有空静的感觉。

不能被他怔住,否则他会死的。

我一点点将手伸向他,想要触模,手指在他鼻尖肉的位置停住了。不敢相信这个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就好像自己穿越到了别人身上。只听见自己说:“妖陀,你就该死。犯妖作害,搅乱倾回,我今个也只是赏你一眼可怜,看你桎梏的法理,能救你何?”

“施主,您尘埃太重,不可月兑去。”和尚无喜无悲无惧无畏的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身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看我尘埃重吗?是我惹了尘埃,还是你心有一物?”

和尚震动,眼睛有狭路相逢遇知己的明亮,看得我差点罢戏。好不容易使得自己坚定下来,我把手中汗渍连连的玉雕放在地上。那是个雪狐,被雕得出神入化,连眼睛的狡黠也栩栩如生。

我对和尚冷冷的道:“和尚,别过。”

刚想转身来个不带走一片浮云。戏我已经作得足足的,像不像已经管不着了,其他的一切看他俩的。这般想得轻松,那般就被和尚拽个正着,他力道大得差点让我跌进他怀里。

我恼怒的对他喊:“你要做什么!还不放手!”

和尚执拗的厉害,脸色失血失的没有血迹,在寒冷的夜晚显得恐怖。

他就这么拉着我的衣服,一脸平静的道:“你救得了我,我跟你回去。”他这表情被我意想的特别怪异,好像**着香肩向我挑逗‘你娶我吧,我从了你’。和尚咱能别这样吗?不知道还以为我推倒了你呢。

推倒一个和尚?

我又不是阿真。

看这情况要不就是和尚也入了戏,按当下情景,我要么放狠话,要么缄默闭口。于是我光荣的选择了后者,然后看着粉衣姑娘。

只想看她有没有信我。

演戏嘛一得感动自己,二得感动看客,三得感动元宝。才能水到渠成,财源滚滚。我的想法是简单的,可是粉衣姑娘会错意了。

她略有为难的回看我,一脸不好意思,“我知道姑娘是说气话,遇到负心汉子,哪个不羞愧气恼。♀我也知姑娘很不舍,可是步他毕竟堕入佛派,我现下给了姑娘,只怕”

只怕什么?

修个佛派,除了能影响你们傩教基业,还能危害什么?

我对她略微。明显一看,她是来谈条件的。跟我谈对象,除了送你一盒好丽友,夸夸你是好基友,就得不到别的了。

我是想不出,但有人能想出。

白端站在原地,温和如初的道:“花娘娘,姑娘承您个情,日后有用的着,我们竭力以赴。您看可好?”

粉衣姑娘总算满意的,笑口常开跟个花骨朵似的,连连点点头,“那也好说。恐怕进入这山阴,就得请姑娘多多帮忙了。”

我稳稳地回礼,“好说。好说。”

粉衣姑娘带着那几个人走了。

街上空荡荡起来,有我,有白端,有从十,还有和尚。

和尚拉着我的衣服就是不松。我恼怒的拽着,他执拗的拉着,我俩像在拔河,绝不输了阵线。我俩拔得很带劲,可有人出声了,“姑娘,我们该赶去客栈了。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

我指了指拉着我的和尚,问白端:“这怎么办?”

白端答:“带着。”

于是我荡气回肠的拐带了一个和尚。

坐在车上,和尚坐在我旁边,白端坐在我另一边,我前面是赶车的从十。

本来空间就小的不够我施展拳脚,这又加上一个人,我扭扭捏捏就是觉得不适应。我对白端偷偷的说:“你说这和尚怎么跟着我们,我们救了他,他跑就是。是不是贪图你那个狐狸玉雕啊,我都忘拿回来,准是他藏起来了。”

这边和尚道:“没拿。出家人戒盗。”

“哦”没拿!那岂不是还留在那地上!这可是大神借我的玉雕!

我愁苦的又对大神道:“那玉雕恐怕是留在原地了,您别生气,奴才回头就给你取去。玉雕不要紧,总会有的,您别气坏了身子才好。”

白端很平静的回:“不气,不气。”撩开车帘对从十唤着,“停车吧。玉雕让她落在那地,让这猫崽子自个回去取去。”

从十二话不说,就停下车,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有种被大神上了系统的感觉,他每次都在我开玩笑的时候玩真的,何止一个欲哭无泪能抒发我的心情。

这次我不再问大神有没有开玩笑了,因为大神一定不再开玩笑,他这次认真的都不像作弄我,反而像是在惩罚我。

我磨磨唧唧的离开温暖的车厢,慢慢悠悠的往后走出去。

身后策马奔腾,一回头就被马蹄扬起的灰扑了一脸。我擦了擦脸上的尘土,感叹大神惨无人道,就这么狠心的走远。

看了一时车厢的后背,终于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们去的客栈在哪。

荒山野岭,兵荒马乱,还是个匪城。我如此明媚喜庆,竟然又被抛弃了?眼见大神的车子驶了很远,一道身影从车上不知是跳了下来,而是滚了下来。

大约能看出那个光头。

他们竟然把和尚给一同都丢了出来?

和尚稳住身子,蹒跚的向我走来。他步履抖得厉害,脸色近乎惨白,大概是伤口又渗血。上车之前明明给他包扎过,现在估计又挣开了。

马车并没有像我想象的绝尘而去。它跑了一段距离,又停了下来。

我追了几步,将和尚妥妥扶住。

和尚趁机拽了我的衣服,又是不肯松手,我也不好在他伤口裂开的时候,跟他意气用事。我实在不明白他非得拽我干嘛,难不成是我长得真像他初恋情人?我边扶着和尚,边往马车那走,“和尚啊,你拽我有什么意思?不会是以身相许吧。和尚你真要嫁给我吗?”

我听到白端讽刺,“那不正好?”

他不知何时站在马车旁,立着个身,也不帮忙,就在那冷眼旁观。

我想想和尚刚才下马车的场景,再看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来气。“你明知道和尚身上还有伤。既然是你们要救下来的,就应当小心照顾,干嘛让他伤口又裂开。我看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白端眼里一下子紧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尖锐的神色。那感觉是一盆凉水倾注在沸水上,颠覆了所有感受。我不敢望着他,好像什么从心里变了,它在慢慢削平我峥嵘不断的情绪。

“他是被我推下去的?呵呵,我何其荣幸,被你这般认为。你应该去问他自己刚才跳车跳的好吗?”他的声音从未有过那么冷,比这寒夜还要冷。

我误解了白端。

他很生气。这是应该的。

我不敢和他犟嘴,生怕恼怒的他会一把拍碎我这块肉。

和尚越来越虚弱,虚弱的都讲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嘴像要说什么。我扶着和尚越过白端,想要把和尚放车里,可是另一个袖口措不及防的被白端拽住。我看着前后两个人,不知他们都在搞什么名堂。眼下都这么紧张的时刻,四周也许有人在虎视眈眈着,还来折腾我干啥。

白端在我身后云淡风轻的道:“猫儿我从来不知你懂得这些”

懂得哪些?

他走近,从后面抱住我。他靠得我是那么近。两张皮包裹着两颗心,也是那么的近,连跳动的声音都很相似。

是他的心在蛊动我的心。

他手伸向我的前襟,将一件物什放在我怀里,薄唇在我耳边,像是情语的呢喃,“好生保管着。”

我模了模那个物什,正是他让我回头取的狐狸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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