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吹得众人的衣袍呼呼作响,所有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惊失色,但没人怀疑郭蓉居心叵测,全都认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荀枫的心微微一颤,可他远在数里外的楼阁,无计可施。
云礼心神一动,打出了一道劲风。
诸葛钰淡淡一笑,也打出了一道劲风。
两道劲风在空中激烈碰撞,那原本该砸向水玲珑的球却突然朝水玲溪飞了过去!
再想补救已来不及,只听得水玲溪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云礼眉头一皱,看向了诸葛钰,见他一脸无辜,云礼温润的眼眸里掠过一丝莫名的暗涌,却没说什么。他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一直以来,诸葛钰在他眼里都是个不务正业的小纨绔,可诸葛钰若真如传闻中一般不堪,刚刚那一股比他的更雄浑的内力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届的赏梅宴,水玲珑和姚欣分别获得文冠军和武冠军,但前者的风头远远盖过了后者的,谁也没想到一个名不经转的庶女能够取得这样理想的成绩,先前关于她怎么、怎么不配做镇北王府世子妃的言论也少了许多。
至于原本该受大家瞩目的水家美人水玲溪不仅输得一败涂地,还摔得四仰八叉,又肿了脸,形象全无,成为赏梅宴史上最丢脸的千金。♀
去更衣室换过衣服后,水玲珑往瑞雪山庄的大门口走去,在那儿,她“不小心”撞到了云礼。
云礼欲要伸出手托住她:“怎生这样不小心?摔了可怎么好?左手的伤势如何?让我看看。”
水玲珑忙后退一步:“没事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这时,诸葛汐走了过来,亲热地挽住水玲珑的胳膊,仿佛二人认识许多年似的,她给云礼打过招呼后对水玲珑乐呵呵地道:“玲珑啊,欣儿能得武冠军多亏你相让了,姚家可许久不曾这么威风了呢!我这个做大嫂的代替她感激你一下,来来来,我送你回府。”
笑得这么诡异,能有好事?不过最后究竟害了谁,水玲珑说,我可不负责!
水玲溪受了伤,云礼于情于理都要送她回府,毕竟二人的婚约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天子赐婚,想毁也不成。
毁?云礼自嘲一笑,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戴了面纱的水玲溪在陆依依和武莲儿的搀扶下走向了云礼,郭蓉灰溜溜地跟在后边儿,两件事她都办砸了,心里实在虚得很。♀
几人给云礼见礼之后,便悄悄退下了,云礼扶住水玲溪,水玲溪见周围再没外人便软软地靠进了他怀里,含泪哽咽道:“殿下……玲溪给您丢脸了,请殿下责罚!”
云礼拿出帕子给她擦脸,可一握在掌心便察觉到了质地的不同,他使用的是微厚的绢帕,不应有如此凉薄的触感。他打算抽回手,却已然来不及。水玲溪闻到了帕子上的女人香,她一把抢了过来,长睫一颤,笑道:“殿下,我自己擦,弄脏了您的帕子真是抱歉,胳我洗好了再给您送去。”
这帕子明明不是他的,莫不是刚刚那一撞——再多的解释也无济于事,尤其他想明白利用了他的人是水玲珑之后更加不乐意解释了,他摇头:“不了,你若不嫌弃便留着吧,我送你回府。”
水玲溪靠着他的胸膛,娇羞一笑:“多谢殿下,殿下先上车,我与朋友们交代几句随后就来。”
告别云礼之后,水玲溪神色一肃,迈步走向了郭蓉的马车,一车厢,她二话不说先甩了郭蓉一耳光:“难怪你一件事也没办成,你根本就没想过陷害水玲珑,你一直想害的是我,对不对?我警告你,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太子殿下是你这种身份能够高攀的吗?你以为郭家还是百年前跻身十大家族之一的名门望族?醒醒吧你!郭家早已四分五裂,而你郭蓉的父亲,也不过是我父亲手下的一条狗!你若再不知天高地厚,我会让你们这一家彻底从京城消失!”
马车里,水玲珑静静倾听着那边的动静,唇角扬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现在的郭家的确不复百年前的兴旺,甚至可谓萧条,但按照前世的记忆,过不了多久,郭家长子郭焱便要从战场凯旋,受封威武将军,得到皇上的大力赞扬和青睐,并尚了三公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郭家再次崛起,而水玲溪今日得罪的郭蓉也将一跃成为贵女中炙手可热势绝伦的人物。
水玲溪下了马车,郭蓉哭得梨花带雨,丫鬟桃儿小心翼翼地道:“小姐,你的帕子怎么会跑到太子殿下的身上?是不是谁陷害你了?”
郭蓉吸了吸鼻子,愠怒道:“陷害也只能是她干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过是怨我没替她办成事,故意找了个由头治我。除非我威胁到了她但子妃之位,不然尚书府和丞相府都不会管我和她的小打小闹,她真是够歹毒!”
瑞雪山庄临近大门的拐角处,姚成正在给诸葛钰灌输驭妻心得,这小舅子虽说纨绔不羁、不懂礼数,但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他唾沫横飞地道:“小舅子你也快成亲了,我掏心窝子跟你讲几句,女人啊都犯剑,你越对她好,她越不含糊你,反之,你越不理她,她越是巴巴儿地往你身上凑!就说你姐姐吧,她彪悍不?嗯?在你们府里连王妃都治不住她,可她自从嫁了我,在我无比强硬的驭妻政策下,乖得跟那什么似的!我说东,她不敢往西,我说西,她不敢往北!所以啊别看你媳妇儿今天出了风头,可回头你还得治她!别让她把眼睛长头顶上去咯!咱纯爷们儿,就得有纯爷们的范儿!懂呼?”
诸葛钰挑了挑眉:“哦?哦。”
小……小……小兔崽子不信是么?
姚成望着诸葛钰渐渐远去的背影,抹了抹额角的冷汗,三两步上了自家马车,那里,诸葛汐正靠在软枕上,她把水玲珑一送上镇北王府的马车,便寻如厕的借口离开了,算算时辰,药效一刻钟后便会发作。
诸葛汐斜睨了姚成一眼,抬起腿,慵懒地问道:“都跟钰儿说了?”
姚成的肃然之气瞬间瓦解,他讨好一笑,坐在榻上,把诸葛汐的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捶着:“嘿嘿,娘子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自从我娶了你,在你无比强硬的驭夫政策下,我乖得跟那什么似的!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西,我绝对不敢往北啊!”
诸葛汐忍住笑意,单脚一钩,他倒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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