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脚步一转,正准备朝那抹血红色追去,哪料那抹红影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恨恨地跺了跺脚,水依画的目光来回逡巡于人流之中。可是,除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便是拥挤的人流,哪里还有那骚包妖孽的踪迹!
回头看向抱剑而立的少年,水依画目光轻轻闪烁了两下。
“那人你认识。”语气万分肯定。
这臭小子虽然顶着一张地狱小鬼的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但是水依画还是察觉到了,这人在扫到那抹红影后情绪微微波动了一下。
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剑十一扭头不去看她。心道:反正小爷带着个面具,你也看不出小爷我的表情。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水依画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直看得剑十一一肚子的火气。
若非爷吩咐要暗中保护这女人的安全,他才不来雪璃国受这个鸟气!
忽然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衣摆,剑十一一个冰刀子刮过去,竟然扫到一个戴着花神面具的姑娘在他的腰间偷偷挂了一个荷包,然后红着脖子根时不时瞅他两眼。
小姑娘一接收到那刀子似的眼神,立马身子一颤,收到惊吓般躲窜进了人群里。
“呵呵……剑公子,你把钟情于你的小姑娘吓跑了。”
同黎子玉走在一起的温瑾轩无意间看到这一幕,淡笑着摇了摇头。一路上也有不少前来给他送荷包的女子,只不过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巧缘节上,女子若是看上了一个男子,就会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荷包送给他,而男子若是看上什么姑娘,就会买一盏花灯送给她。
可惜啊,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送上了自己辛辛苦苦缝制的荷包,却被剑十一这小子冷冰冰的一眼给吓跑了。
水依画惋惜地瞅了一眼跑走的小姑娘,心想人家小姑娘咋就看上这个臭小子呢。果然戴上了面具之后,那张稚女敕精致的脸也给掩埋了?任谁都想象不到,这么颀长有力的身体配着怎样一副面貌。
剑十一脸不红心不跳,声线平平,“我是爷的人,怎能喜欢别的姑娘?”
听闻这话,其他几人目光各异地瞅了水依画一眼。
水依画倒是面不改色,一一回视了过去,顺便斜睨了一眼剑十一:臭小子,每次都拆我的台。当男宠,你还有脸了?而且还只是那万千男宠的其中一个!
忽而下一刻,她的视线越过剑十一,停驻在某一点上。
水依画目光一亮,猛地把身前的人扒拉开,然后逮着缝隙就钻了进去。
“水姑娘!”
温瑾轩连忙叫了一声,那人却已经像只泥鳅似的溜远了。温瑾轩的眉头不由皱起,迅速朝她消失的方向找去。
不管如何,这个女人不能出任何差池。尽管周围有暗卫潜伏,但有时候失误就在那一瞬间。
“墨玉公子不必担心,十一已经跟过去了。”火羽国使臣柳渊见他露出担忧的神色,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
剑十一那人的功夫如何,他可是很清楚,有他在一旁护着,未来王妃很难出什么事儿。
温瑾轩闻言,蹙起的眉一松。剑家的人确实都不是鼠辈。
忽然间,人群都朝一个地方涌去。温瑾轩再回头时,跟他同行的蓝腾国使臣黎子玉已不见了踪影。而柳渊也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
“公子。”一位年轻姑娘轻声唤道,垂头递过手中的荷包。
戴着面具的女子含羞等着对方的回应,却见那人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径直往前走去。
不是他吝啬温柔,而是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热闹仍在继续,水依画一双眼穿透过逆流而上的人群,跟着那抹红影来回游移蹿动。
直到行至一座石拱桥,那人才停了下来,而这边人流已经变小,唯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站在桥上看远处的灯光与人影。
锁定住的目标终于到了自己的视线内,水依画的嘴角不由一勾,不着痕迹地靠近那人。
也不知那红衣男子是缺少衣服穿,还是觉得这件衣服格外合身,所以还穿着上次的血色衣袍,显得妖艳无比。哪怕这个衣袍下摆被上次水依画撕得跟狗啃了一样,让人忍俊不禁,还惹得旁人时不时以怪异的目光扫过去。而他脸上总算是换了一个面具,却显得更为狰狞,是一张百信十分避讳的地狱阎罗面具。
此时,男子身子侧倚在石拱桥的桥栏处,一张脸正对着岸边的几刻壮柳,像是在感概什么。
装什么悲秋伤春,死妖孽!水依画在心里嘀咕一句。
不动声响地靠近这人,几乎用上了十成轻功,水依画确定处于这么嘈杂的环境中,哪怕是绝世高手,也很少有人可以轻易听出她的脚步声。
顺利来到这妖孽的身后,右腿慢慢抬起,对准了他的臀部,然后狠狠一踹!
“啊~”
一声惊呼响起。
可惜,叫的不是这妖孽,而是准备偷袭的水依画。
水依画瞪大了一双星眸,羞怒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在她刚才一脚即将踹上眼前之人时,这人飞快转身,左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脚踝,然后拽着往自己怀里狠狠一拉,把那条修长的细腿儿勾在了他的腰上,他的右手臂则顺势就箍住了她的腰肢。
两人面对面,挨得极近,连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到了彼此的面颊上。
“美人,你动作可真慢,我都等得没啥耐性了。”他低低一笑,从狰狞的地狱阎罗面具下传了出来,低哑而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