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照素日的时辰到了正院,何嬷嬷守在外面,笑眯眯地:“夫人,殿下尚未收拾妥当,您先候着还是……”
当然是先回去了,驸马也在,激情夜,**苦短,早不了的!
不过,话可不能直接说,特别是在何嬷嬷这样的心月复面前,姿态还是要做得足足的:“还没请安呢,我等着……嬷嬷估模着还有多久?侯爷交代了些事情……”
锦言不好意思地笑笑——
意思你懂得,若用不了多久就等着,反正已经来了,别走空!若时间太久,就先回去,还领着侯爷的差事呢……
何嬷嬷差事办老了,哪能不明白,忙笑道:“依老奴猜测,还得等等……您先请回,侯爷的事情耽误不得,回头老奴一准转奏殿下。”
“如此有劳嬷嬷了。”
真有眼力介儿!
长公主在实施关系下半辈幸福与否的大计划,只要驸马在跟前儿,她请不请安的,殿下也不会在意!
除非计划失败,与驸马的关系雪上加霜,那她这个讲故事的肯定要被迁怒,如此,请一万次安也没用!
姿态这种东西,是人际交往的润滑剂,惺惺作态固然假,但凡事都实打实直话直说,定也不招人待见。
所以,真与诚勾肩搭背组在一起,就特别受欢迎。
天气很冷,锦言一路疾行回了榴园。
她并不是拿侯爷扯大旗说事,是真的有事情。
一件挺莫明的事情。
有一次闲聊时,任昆问她会不会猜谜语,喜欢不喜欢玩这个……
“……不会,往年从未玩过这个。不知道喜欢不喜欢。”
她摇摇头,回答地忒老实。
猜谜这种游戏,需要土壤的。而她自打穿来就在塘子观这种特殊的地方,并不了解大周的风俗习惯,也没有过正常人的成长经历和见识,猜谜考校的日常和学识。这些她都没有的……
比如,在中英双语通用的公司,与外籍老板就工作进行对话没问题,若老板要谈谈拜伦十四行莎士比亚,无英文学造诣的可能就傻眼了!
听得懂,不明白。
猜英语谜语就更抓瞎了,知道谜底后觉得简单,换成自己就是猜不着。
无他,没有那种生**验。
锦言在大周,呼吸着大周朝的空气。却用着前世的思维习惯。
这样啊……永安侯微微一顿。没再说什么。转开了话题。
隔了几天,带来几本杂书,每本里面都有些诗谜啊字谜啊日常生活用品谜等,类似于现代的谜语大全。只是没那么多,零零散散的记录而已。
锦言模不着头脑,这是要让自己学习的?
“……无事翻翻,解解闷儿。”
任昆如是说。
解闷儿?
真解闷儿宁肯做做九宫格也不爱看这个!
锦言嘀咕着,顺手放旁边,想着有空时再翻翻。
结果后来就忘了……
今天早上忽然想起来了,一惊!还没动过呢!万一永安侯哪天问起,自己就被抓住了——
这是没完成家庭作业吧?
不管老板目的何在,先看了再说。至少混个脸熟,不怕问。
她取了纸笔,一幅认真学习做笔记的好学生样子……
永安侯看了估计要抚额叹息:
我不是这样意思,好不好?
做作业的好同学锦言,你又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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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从未睡过这般温暖又劳累的觉!梦里快乐的要命。迟迟不愿醒来。
真是的!居然……做春梦了!
醒来时,非常地郁闷。
竟做了些那样的梦!
惊觉脖颈下的枕头不对劲,再一感觉,原来是枕在软硬适中的臂膀上!
她唰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她睡在驸马的臂膀上,整个人被揽在怀里,眼前的人睡得正沉,鼻息暖暖地喷在她的发心……
被子下面,两人的小腿交叠着,竟什么都没穿!她轻轻一动,就感到他的体毛带来小小的酥痒……
这,这太……
长公主忘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呆住了。虽然昨夜她勇气十足,决定改变,也预测了可能的结果,可,这……
这,也太好了吧?
恩爱到她没想过的程度!
忽然就紧张,万一任郎此时醒来可怎么办?
自己应该和他说什么?
他会不会生气或是嘲讽她?只要他那样冷冷地看过来一眼,她觉得自己就低到尘埃里,再也没脸趾高气扬。
她想缩头做鸵鸟,任怀元却不想给机会。
他醒了好一会儿了,刚醒时也恍惚惊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以往他们从没有这样不着一缕地拥眠过,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头发都不怎么乱的……
昨夜场景轮番播放……其实这样,真的挺好!
他等着,等长公主醒来,看她的反应,是变回原样还是……
哪知这女人竟当起了缩头乌龟,闭着眼屏着呼吸,不动了!
她想怎样?
“……娘子?”
任怀元佯装刚醒,哑着嗓子带着浓浓的睡意轻呼了声,手臂用力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了些。
他醒了!他醒了!他在叫娘子!
“嗯……夫君!”
抖抖着小声回答。
没变回原形。也不是做梦。
“……”
任怀元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模着她凌乱的发:“……真好。”
不知是说头发还是指当下时光。
“嗯。”
长公主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光祼的肌肤下有力地心跳声,忽然想流泪。
这是真的吗?
谁来告诉她这是不是真的?
“傻!”
仿佛听到她的心声,任怀元轻笑出声:“昨晚我恍惚听闻有人说以后要听我的,莫非也是做梦?”
“才不是。”
急急地去分辨,真喜欢他这样说话,没有冷漠和疏离……
“以前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原以为这样的话很难出口,打死也不会在他面前低头,原来这般窝在他暖暖的怀里。道歉的话很轻易地就说了出来。
原来,这么多年,她对他,从未死心过。
任怀元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这般体贴温顺的样子,真令人感慨。
“……在人前,你,能不能让着我?”
她是真心示好的,只是做惯了长公主,一下子在外人面前怕自己一时拧不过来。
“好。”
任怀元答得爽快:“也不用听我的……只是凡事要商量着慢慢说。谁也不许发脾气。”
这个一定要敲定的。别现在说得好好的。穿上衣服起了床就全不算数了。
“好,不发火。你也不准冷冰冰的,你一那样彬彬有礼,冷漠地象对陌生人似的。我就想发脾气。”
每次她都不想发火的,是他那种所谓相敬如宾的表情刺激地情绪失控。
“我知道了。”
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他也不想的,但面对一头暴怒的母熊,你不冷静制怒,还有什么办法?
夫妻两个破天荒头一次搂在一起,交换心声。
这是极美妙极新鲜的体验。
好奇怪地吔,积怨那么深,怎么可能睡一觉爱爱就好了?
没道理那么轻易地就原谅对方。握手言和吧?
其实不然的。
一个是有心示好,长公主是真的要改变夫妻关系,她对驸马一直有期待;
而另一个,但凡是个理智的,就一定会配合!
尚主啊。若非死了,不可能**子的。
别说任怀元不能与长公主和离,就是能,他想再娶亲,若没有皇帝陛下的首恳,太后娘娘及前妻长公主的同意,谁也不敢给他做续弦!
基本上,他这一生家庭生活的幸福与否,完全系于长公主一人之身,除非哪天长公主不想要他了,那他才能自由。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拒绝妻子的示好?
当初成亲虽有不甘,已是事实。
纵不能夫妻和美,至少也要相敬相亲,弄成这个糟糕局面,非他所愿。
关键人物的抉择,会影响到全家的幸福,只要长公主想改变,他一定配合。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打开心扉,总有说不完的话,腻腻歪歪不肯起……
“还不饿?是不是昨晚吃得饱?”
床帐里明亮至此,时辰肯定不早了。
明明是说着正经无比的话,偏偏他要那般笑着,话里有话。
长公主的脸腾地就红了,“你!”忍不住轻啐:“还没叫起呢。”
“呵呵,还没叫起呢,”
任怀元笑得开怀:“哪个奴才会这么不长眼跑来叫起?”
这人太坏了!
长公主伸手掐了他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滚煮着的热粥,咕嘟咕嘟不停地冒着幸福的小泡泡,忍不住环住他的腰。
如小儿女般爱娇地偷笑,真喜欢,真好!
“我可饿了,一晚上忙了好几回,不然令人将早膳拿进来,我陪娘子在这里用?”
“不用,还是洗漱了再用吧?”
彼此都是商量的语气,两人不由会心一笑。
“好,娘子若喜欢聊天,用过早膳我再陪你。”
俯身亲了亲长公主的面颊,话说儿子都娶亲了,他们还赖床不起,会不会太为老不尊了?这时候,锦言肯定过来请过安了。
“你今天不出去办差?”
他愿意陪着自然满心的欢喜,其实她也有些隐忧的,万一俩人起了床,任郎又变回从前的样子呢?
“忙得差不多,到这个时辰没出去,任全定会去告假的。”
任全是任怀元身边最得力的心月复管家,自小陪着他一块长大,情份不一般,而且任全办事,肯定是妥妥贴贴的。
今年的红封全包双倍!
长公主笑着定下了年终大奖……
ps:
写这章时,心头涌上一段话:
他人与世界并不由我们改变,却是我们心灵成长的最好土壤。人生有多少无常,就有多少修行。你修好了内心,也就看清了前路,风雨再大,也能开好自己的花。……在这个世间,真正让你迈过心里那道坎儿的只能是你自己……
——加措活佛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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