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兄！”
“走啊！”温言大吼，脸上完美的笑容终于在这一刻宣告破裂，他朝她大喊着，双手用力地挥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让我杀你，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的心里过不去，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墨香，如果我真的动了手，你就不欠我们一丝一毫了！”
“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而我们墨香，则转眼间便被你忘记！沐灵歌，你听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不是的，不是的！”她连连摇头，“我不是这样想的——”
“你就是这样想的！”温言衣袖一挥，无数的掌风蓬蓬地落向远处的小山上，面上青筋根根**，“我温言在此立誓，我，永远不会如你所愿！我永远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直到死的那一刻，都对墨香感到抱歉！”
沐灵歌无从反驳，泪流不止，待到他的声音与气息皆消失不见的时候，她颓然地倒在地上，整个身体深深地伏在地上，痛哭不已。
边上，夜瞳悄无声息地站立着，风轻轻地撩起他如云的衣衫，飘逸如风，风华绝代。他的身后，青龙朱雀无声地立着，粉儿怀里抱着小金刚，哭得稀里哗啦。
“起风了，歌儿，我们，回家吧。”他弯子，轻轻地拉起她，温柔地用指月复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的目光灼灼，复又平静如水，“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回家？”她低声喃喃地，眼神迷茫，“我，还有家吗？”她早就没有家了啊，爸爸死了，师父与师兄们也死了，就连一口一个沐姐姐叫的墨香。
也死了，这个世界，突然一下子就好像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那样孤单，那样安静，那样地，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相信我，为夫一定，会给你一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家。我们会成亲，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等到孩子们长大之后，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孙子……”他的噪音像是一道咒语，每一个字都清晰不已地落在她的心上。
“我们一起看着他们慢慢长大，再看着他们娶妻生子，歌儿，那样的日子，相信我，很快就能到来。”夜瞳的决心在这一瞬间下得更重，什么九界，什么八荒，什么责任，都比不上歌儿的半根手指！
他已经失去她一万年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再失去她一次！
“真的，会有那样的一天吗？”她愣愣地，“那个时候，会有墨香吗？”
“会的，会有墨香的。”他只能这样安慰着，至于到了那时——那就到那时再说吧！
于是，她乖巧地点头：“好，我们回家。“
五彩山之颠离凌天宫与紫薇宫紧密地相接着，很久很久的时候，他们就是坐在山峰上的巨石上，像一对普通的凡人夫妻一般，静静看着日升月落，切切地静待花谢花开。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口空气，都印上了属于他们的印记，亘古不变。
可是她知道，这些印记是属于夜瞳与晏如歌的，并不是她沐灵歌。
晏如歌与沐灵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