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侠,你若真心想要与我合作,那便拿出你的诚意。”叶孤城看起来像是不愉,他说:“一个莫须有的所谓信物,依然不能让我信你。”
黎成瞄了一眼左上角的亲密度,他笑了笑,“叶城主,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信不信我,只有你自己知道。可我手里的这份图纸你是看过了,莫非城主是想要不认帐?”
“便是不认又如何?”叶孤城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成。
“那我就只好再寻他家了。”
叶孤城握着宝剑的手一紧,却马上松开,“黎大侠又何必舍近求远?”
黎成这才真的笑了起来,他端起陆小凤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那我们合作愉快!”
叶孤城:1(萍水相逢)
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
桌上的菜差不多凉透了,黎成看了看叶孤城,“你饿不饿?”
叶孤城皱眉,“不饿。”
“真不饿?”
叶孤城:0(萍水相逢)
“……”
黎成打定主意,以后在叶孤城面前绝不啰嗦,他继续扯正题:“不知叶城主可有何线索告知?”
“如今萧家一份地图被各路人马争夺,白云城暂时不打算出手;王家一份地图被仿画,几乎人手一张,自然不费吹灰之力;李家下落不明,其余两家无从找起,”叶孤城道:“这个信物图样或许能帮上大忙。”
“叶城主,您这就有些太让人失望了。”黎成说:“我给了叶城主这么明显的线索,您就想用这些谁都知道的话糊弄我?”
叶孤城说:“待我查到这信物属谁,再说不迟。”
黎成说:“叶城主好算计。”
陆小凤在一旁用筷子拨了拨面前盘子里的菜,“叶孤城,你从你的白云城出来,是为了做什么?”
叶孤城说:“我得到消息,这里是你二人的必经之路。”
黎成看了一眼陆小凤,又转向叶孤城,“你想要藏宝密钥?”
“不错。”
陆小凤站了起来,“黎成,我们该动身了。”
黎成还没动,叶孤城的手已经抓上了手边的剑,他也站了起来,“你们要去哪?”
三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黎成慢慢站起来。
“叶孤城,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小凤经常带笑的脸上多出两分怒意。
叶孤城眯眼看着陆小凤,“我想要密钥。”
黎成说:“原来城主与我之间的合作关系这么薄弱,一刻钟都不到就破裂了。”
叶孤城说:“我不信你。”
黎成不置可否。
但是叶孤城又说:“可我信陆小凤。”说完他侧了侧身,给陆小凤让出一条路,叶孤城的脸上露出笑意,“陆小凤是个重情义的的人,他不会骗我这个朋友。”
陆小凤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对,陆小凤当然不会骗他的朋友。”
叶孤城说:“你们要去哪?”
和刚才一样的问话,气氛却完全不同。
陆小凤答:“京城。”
叶孤城闻言看向黎成,“我与你如何联络?”
黎成打算跟叶孤城合作的事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这些细节问题当然没有想过,他反问一句:“你说呢?”
叶孤城显然已经心中有数,他很快回道:“我在京城有一处酒楼,名唤‘白云’。你若有事,便直接去找酒楼管事,暗语是‘城主府的花开了’。”
黎成点头示意明白,他又说:“叶城主,待你查得信物所属何人,可否告知一二。”
二人言罢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陆小凤又说一遍:“那我们便动身罢。♀”
“好。”黎成答应一声,然后和叶孤城拱手道别。
等陆小凤和叶孤城说着什么的时候,他走到账房先生的面前,顾及叶孤城在场,为防万一,黎成没有喊他的姓名,他说:“账房先生,刚刚我将你看错成我的一个朋友,失礼之处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账房先生抬头看着黎成,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感激,然后他回道:“无碍。”
正巧这时候陆小凤已经转过身,黎成对账房先生笑了笑就和他一起踏出了门。
店小二牵着马来到两人面前,黎成轻轻拍了拍马头,两人翻身上马,向京城方向奔去。
两人驾马的速度不快,马蹄声在空旷的树林里格外清晰。
陆小凤先开口道:“你真的打算和叶孤城一起寻找宝藏?”
黎成望了望天色,“一半一半吧。”
“叶孤城手里的资源我们没有,我们手里的线索叶孤城没有,”他继续说:“各取所需而已。就像叶孤城说的,他不信我。而事实呢?我信他吗?”
陆小凤说:“现在叶孤城已经知道了密钥在我们手里,这个消息已经不是秘密。”
黎成说:“叶孤城这么快知道,他在王府绝对有眼线。记得王竹对我们说过什么吗?他说‘此次请诸位过来,是想求诸位助我找出内鬼’。”
陆小凤仔细想了想,然后说:“你觉得王竹口中的内鬼,指的就是叶孤城安排的眼线?”
黎成点点头,“虽然我们因为密钥的事不能留下来帮王竹找出内鬼,可我觉得王竹应该能察觉到哪里不对。”
陆小凤说:“莫非你已有了人选?”
“你不觉得王家二公子王修远,他比较可疑吗?”黎成说:“我有好几次看到他的眼神不对劲,所以很多东西我都没说。”
“王修远?”陆小凤沉吟半晌:“他确实有些可疑。”
“你也这么想?”
陆小凤勒住缰绳。
黎成也停了下来,他座下的红棕烈马摇着头打了个响鼻。
陆小凤说:“此子目光游移、神色恍惚、情绪不定,他很不安。”
黎成挑眉,他注意到陆小凤的用词,“不安?”
“我曾见过一个人,他也有这样的表现。”陆小凤说:“他向我倾诉这一切时说,他偷听了一伙人的谈话,而这些人,是一伙强盗,他们正在商量着打家劫舍。”
黎成不明白这和王修远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是耐心听了下去。
“那伙强盗要盯的生意,是他关系很好的邻里。他从窗户的缝隙看到那伙人随身带着刀,大约七八个壮汉,个个膀大腰圆、面貌凶狠,明显不是善茬。”
“所以?”
“所以他就躲了起来,在一个客栈里睡了一夜。”
黎成惊讶的看着陆小凤,“你说他们是很好的邻里?”
陆小凤说:“他亲口所说。”
“他就这么躲了起来?没有通知他那个有可能会被谋财害命的朋友?”
陆小凤不置可否。
“那后来呢?”
陆小凤双脚夹了夹马月复,继续向前匀速跑动着,“后来他就遇到了我,告诉了我这一切。”他顿了顿,又说:“当时他的表情,和王修远一模一样。”
黎成打马上前跟着陆小凤,“你的意思是,王修远知道什么,但他却不敢告诉王允?”
陆小凤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要带你去京城看一看这个人。”
黎成:“……”
陆小凤说:“他以前叫许才,现在别人都叫他‘杆儿许’。”
“杆儿许?”
黎成还在回忆这个杆儿有什么意义,陆小凤就先他一步解释出来:“‘杆儿许’,意思就是他是‘杆儿’的,‘杆儿’又叫‘团头’,是地面上所有乞丐的总管,在夜市井中的势力极大。”
黎成抓住要点,“乞丐?”
“没错。”
黎成说:“他怎么会去做乞丐?”
陆小凤甩了甩马鞭,“因为他觉得他不配再去做任何人的朋友,他想要以此表示忏悔。”
黎成不解道:“他可以去向他的朋友忏悔,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陆小凤又甩了甩马鞭,破空声和他的声音一起响起,“因为他的朋友已经死了。”
黎成愣了愣。
“他躲在客栈里睡不着,就偷偷跑回了家。他看到邻居屋里的灯还亮着,于是松了口气。大门是开的,他推门进去,想要当面对他的朋友致歉,”陆小凤说:“许才向我描述这一幕时,曾不停的说,‘我已经打算补偿他所有的损失’,可地上的血泊里躺着他平日里最喜爱的一家三口。”
黎成没有插话。
陆小凤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清晰的响起:“在当地状告无门之后,他把几乎所有的家产送给了他唯一的侄子,随身带了几十两银子只身去了京城。他告了御状,却在皇帝没看到他之前被侍卫拉到巷子里打了一顿。他独自躺在黑巷子里,浑身是血,就在他以为他会就这么死了的时候,有好心人给了他一两银子——”
“那个好心人是你吧。”黎成说。
陆小凤转脸看黎成,他脸上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正常的好心人通常只会给乞丐几个铜板。”黎成说:“夸自己是好心人真难为你说的出来。”
陆小凤哈哈大笑,“如果我没有给他一两银子,想来如今是得不到好的帮助了。”
“你说他是乞丐的总管?”
“没错。”
“所以他的消息渠道一定很繁多。”
“当然。”
“那我们还等什么?”
言罢黎成扬起马鞭,他和陆小凤并驾齐驱,一同加速奔向了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我要在有话说说什么的来着
可是我给忘了⊙_⊙
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想我得随身备着便利贴了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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