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纶的语气略带质问意味,何欢的心重重往下沉。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却坚定地:“表姐夫,谢三爷与我而言是救命恩人。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沈经纶深深看她一眼,转而劝:“不管羽公子有没有伤你之心,眼下的局势,你去庄子上住着才是最安全的。你不是很想陪着念曦,代替曦言照顾岳母和诺言吗?”
“就像表姐夫的,他们有您照顾就够了。再,大伯母替靖弟找了学堂,家里也有各种各样的琐事,所以……”她歉意地笑了笑,“我知道表姐夫一片好心,怕我有危险,但何家什么都没有,我们几个老弱妇孺也没什么可以让别人觊觎的,表姐夫完全不必担心。”
“随你吧!”沈经纶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悦,举步往前走。
何欢的心“咯噔”一声落到谷底,心知沈经纶这是生气了。“表姐夫!”她追上前,想要解释,却见沈经纶并没缓下脚步,更没有回头看她。
“表姐夫……”
“你不是,想去探望吕八姐吗?”沈经纶打断了何欢,声音平淡如水,扬手招来萱草,脚步依旧没有停顿,径直走向客房。
萱草感受到沈经纶身上散发的低气压,战战兢兢回禀:“大爷,吕家表姐去了老太太屋里请安。”
沈经纶终于停下了脚步,不悦地:“她去祖母屋里请安,今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萱草吓得脸色发白。强作镇定地回答:“大爷。是这样的。”她咽了一口唾沫。“早几,何家二姐探望吕家表姐,起了几句争执,不知怎么就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得知吕家表姐是惠雅姑***女儿,就把表姐叫了过去……”
“重点!”
“是。”萱草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声回答:“老太太有时会请表姐过去话。因为不想大爷担心,表姐过了病气给老太太,老太太吩咐家里的人。谁也不许向大爷提及。”
“胡闹!”沈经纶一声斥责,又缓和了语气吩咐:“你带表姐去客房等着。”
萱草恭顺地点头称是。何欢不得不跟上萱草的脚步,眼睁睁看到沈经纶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大约半个时辰后,吕八娘由丫鬟领着回到客房。两人见过礼,何欢发现她虽然精神不振,却并不见病态。她客气地:“吕姐,前几我不在城内,你病了未能探望,望见谅。”
“其实我没病,是大表哥生怕亲戚们为难我。才让我住在这里的。”吕八娘的声音低低的,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何欢心知。沈经纶并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他的教养应该不会让她当众指责吕八娘,但他一定对她指出,沈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弱。她笑了笑,道:“没事就好。你也不要总是担心家里,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恩。”吕八娘点点头,低着头:“若是何大姐不嫌弃,唤我芷纤吧。”
何欢没有接她的话。严格来,她并不觉得吕八娘的为人有什么不妥,即便她想让何欣替她死去的二哥守一辈子寡,站在她的立场,也不算恶毒或者难以理解。与此同时,何欢也清楚地感觉到,吕八娘很想与她交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她亲近不起来。
当下,何欢拿起茶杯,作势饮了一口茶,只当没听到她的提议,道:“你安心住着,不要东想西想,养好身体才是重点。”
吕八娘点点头,迟疑地:“想必何大姐已经知道,前几何二姐来找过我……”
“二妹找过你吗?”何欢假作惊讶,“我像我刚才的,我之前一直不在城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起来,三婶娘的葬礼过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吕八娘自然听明白了何欢的言下之意。她轻咬嘴唇,正想再次开口,何欢已经揭过了话题。
何欢与吕八娘坐了一盏茶时间,推家里有事告辞了。在离开沈家前,她本想找沈经纶解释,却被他拒绝了。
何欢心事重重地回到何家。她虽然向吕八娘一力撇清自己与何欣的关系,但还是回家就问起有没有何欣的消息。
与何欢昨晚估计的一样,何欣误了出城的时间,才滞留陵城。她从张伯的描述推测,是吕家的某一房亲戚答应何欣,支持她入门,条件是过继他们的儿子到她名下。
陶氏听到此事直皱眉,担忧地:“虽然我们到处对人,我们已经和三房彻底分家,但她这样跑去吕家,弄得人尽皆知,旁人一定会,是何家的家教不好,对欢儿和靖儿的名声一定会有影响。”
曹氏点头附和道:“现在看起来,吕家那些亲戚都不是省油的灯,再这样闹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彻底绝了她的念头吧。”
“怎么绝她的念头?你有办法?”陶氏侧目。
“办法倒是有。”曹氏朝何欢看去,“只要找到替他们保媒的媒婆,让她到处一,其实吕家已经与她退亲了……”
“这样不妥吧?”陶氏一脸不忍,“她若是不这么闹腾,过一两年等事情淡了,找一户普通人家嫁了,还能皆大欢喜。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想做‘望门寡’,若是突然又,她早就被退亲了,恐怕这辈子她再难嫁人。”
何欢担忧的也是这点。考虑到何欣的两个兄弟,何欣也是为了家里,才会如此“执着”,她道:“我明日一早就去表姐夫的庄子上,大约过两三才能回来。这两先注意着二妹还想干什么,其他的事等我和靖弟回来再。”
第二一早,何欢没有在约定的时间等来沈家的马车,而是萱草告诉她,沈经纶先去接大韩氏等人,再顺道带上她,一起出城。
何欢的第一反应,沈经纶还在生气。她明白,沈经纶这是担心她的安危,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悦,毕竟若不是庄子上的生活犹如受软禁一般,丝毫无法得悉外面的情况,她又怎么会如此坚决?
辰时,沈家的马车终于来了。何欢直接上了大韩氏的车子,一路上与他们着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待一行人抵达沈家的庄子,大韩氏迫不及待探望沈念曦,抱着他又哭又笑,惹得婴儿也哭了起来。何欢好不容易劝住她,又陪着她了一会儿话,时间已经到午时了。
午饭过后,大韩氏哄沈念曦午睡,何靖和林诺言是同龄人,早就玩到了一处,何欢想着自己不该意气用事,决定去找沈经纶解释她执意回蓟州的原因。
何欢行至宅子的二门口,见丝竹正在马车旁忙碌,她上前问道:“丝竹,你在替表姐夫收拾行礼?他此刻在书房吗?”
丝竹曲了曲膝盖,回道:“表姐,大爷已经去陵城了。”
“他已经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何欢看了看马车。她一直和大韩氏在一起,并没见到沈经纶向她辞别。
“回表姐,大爷在午膳的时候就走了。那时,大爷去向亲家太太辞别,看到亲家太太和表姐正在用午膳,就没有进去打扰。这车东西等奴婢收拾妥当,再送去陵城县衙。”
一听这话,何欢更是后悔。她正欲转身离开,就见车辕旁摆着几个纸包。她奇怪地问:“这包是药材吗?”
“是。”丝竹点头,“大爷的手还没有大好,这是肖大夫开的药方。肖大夫,才几的功夫,大爷就多了不少白头发,得心他的身体。”
这一刻,何欢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可沈经纶已经走远了,她难道还能追去陵城不成?她转身折回沈念曦的房间。
丝竹目送何欢的身影远去,对着迎面而来的文竹:“大爷明明还没走,为什么不愿意见表姐,又吩咐我们心伺候着?”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沈管家一向都,多做事,少话。”文竹一边话,一边清点车上的东西。
丝竹转头望了望何欢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该对大爷?”
“什么事?”文竹停下手中的工作。
“是这样的。”丝竹微微皱眉,“这几,我和表姐朝夕相处,发现她和大***习惯、爱好,甚至是平日的动作,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看得出,表姐一定不是装的……”
“不管是不是装的,大爷正忙着陵城的事呢。反正你只要按照大爷的吩咐,好好伺候表姐,千万把她留在庄子内就够了。另外,如果有机会,你记得告诉表姐,大爷曾恳求老太太搬来庄子上,是老太太自己不愿意,知道吗?
丝竹忙不迭点头,低声嘀咕:”大爷为什么一定要把表姐留在庄子上?“
另一厢,何欢对沈经纶早已离庄的事深信不疑,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不由地责备自己,既然她想要讨好沈经纶,就不该辜负他的好心。
一晃眼又过了一,何欢后悔之情更甚,决定第二就提出带着何靖回蓟州,再想办法找沈经纶解释。
因何靖对自己亲手开垦的花田恋恋不舍,第二清晨,姐弟俩单独前来道别,却见凉棚内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未完待续……
ps:“在一起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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