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子弹了,凌啸天口中微微发苦,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索性提着冲锋枪笔直的站了起来,冷漠的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笑:“还是省省吧,你和你的圣战组织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你们大搞恐怖活动,滥杀无辜,爆炸、绑架、暗杀无恶不作,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隐藏在黑暗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你错了,我们只是在帮助那些异教徒回归真主的怀抱,重新明白‘万物非主唯有安拉’的道理。”阿巴斯耸了耸肩膀,“有的时候,暴力才是最直接最完美的手段。”
“哼!”凌啸天冷哼了一声,“《古兰经》教义要求人们爱好和平,公平对待所有的异教徒。你们这是在曲解《古兰经》!”他的左手微微一动,两道白光忽然直奔阿巴斯的颈部大动脉飞去。它们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反应的极限,然而,阿巴斯身子一软,突然向后一百八十度下腰,飞刀落空了。
“真可惜!这么好的身手,偏偏冥顽不化,看来我不得不杀掉你!”阿巴斯得意的笑着,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他盯着凌啸天的眼神,就仿佛正在观赏一只被关在牢笼里,失去了利爪和钢牙的狮子,“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我在这个战场上看中的第一个猎物。”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宣言,凌啸天冷哼出声:“你也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一个让我整整十年念念不忘的仇敌!”
“十年?……”阿巴斯在记忆里搜寻片刻,笑容可掬的看着凌啸天:“我想起来了,我千算万算才设计了那场大爆炸,超度你们这群异教徒回归真主的怀抱,真可惜,你竟然没有死?”他轻弹手指,带着戏耍的神色上下打量着凌啸天,那表情就象狼在算计一只自动跑到他嘴边的猎物一般:“感谢真主,你勾起了我所有的胃口,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他的手指勾住了步枪扳机。
凌啸天把打空了的冲锋枪当啷一声扔到地上,“兄弟们,你们在天上睁开眼睛,看大哥给你们报仇!”他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嗥,对着阿巴斯狂冲过去。
“呯呯呯”阿巴斯连连扣动扳机,凌啸天拼尽全力猛的凌空跃起,将自己抱成一个圆球状,无数把雪亮的飞刀天女散花般扑向阿巴斯。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还能拥有这样强大的气势与冲击力,阿巴斯目瞪口呆之际,铺天盖地而来的飞刀已经近在咫尺,逼得他手忙脚乱连连后退,只得放弃对凌啸天的正面攻击,胡乱的朝空中不断开枪,击落射向他的飞刀。
“啪”凌啸天缩成圆球状的身躯猝然摔在地面,大腿被子弹击中,鲜血从新的伤口泉涌出来。他狠狠咬着牙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现在,你跟我一样没有子弹了,咱们可以公平作战了!”说着,他左脚在前,右脚向后滑出,摆出一个弓箭步,双臂握拳呈六十五度角张开,这个起势刚刚摆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便从他身上腾空而起。
阿巴斯年轻时曾经拜一位精通中国武术的武师为师,对凌啸天摆出的起手势并不陌生,他的脸色变得冷肃,沉声说道:“罗汉拳!少林拳法!很有意思!”他扔掉手中已经变成烧火棍的自动步枪,右脚突然向前斜斜的一滑,以一条漂亮的弧线迅速划过两人之间将近一百米的距离。
“形意拳!”凌啸天心中一凛,双手瞬间合什,紧紧夹住阿巴斯挟带着强大力量递到面门前的铁拳,与此同时,他的肩膀一横,以狮子搏兔的力量狠狠向阿巴斯胸口撞去。
阿巴斯被夹住的右拳突然变拳为掌,从凌啸天的掌控中月兑离,形如鬼魅般转身,走如游龙、翻转似鹰,展开八卦游身掌,身体左旋右转步法敏捷,绕着凌啸天的身体不断拧翻走转。掌法更是神出鬼没,手打肩撞不停的变换着招式向凌啸天攻击,凌啸天一个躲避不及,受伤的左肩“啪”的中了一掌。
剧痛中凌啸天霍然变招,凝聚了全身力量的铁拳瞬间递出,带着强烈的杀气与斗志轰然击中阿巴斯的月复部。罗汉拳在中国武术中以至刚至猛著称,此刻被凌啸天不留半分余地的全力使出,阿巴斯无法承受这种凶悍的拳劲,登时连连后退。凌啸天一招得手,立即步步紧逼,步随手变、身如舵摆,隔、迫、冲、闪、压、钩、抄、掷,六十八式罗汉拳招招如流星赶月,带着呜呜呼啸的拳风不断向阿巴斯的身体招呼过去。
阿巴斯在后退中稳住身形,双手交互旋转似画云手笔,使出形如舞蹈般的太极云手,一圈又一圈的套在凌啸天的铁拳上,消减掉击打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凌啸天的伤口还在不断失血,他已经感觉到大脑越来越混沌,对方深黯中国武术精髓,以柔克刚的太极云手正是以刚猛著称的罗汉拳的克星,更何况以自己失血过多的状况,过不了多久就会处于下风,必须速战速决。他陡然向前一绊,装作脚下不稳,前门大开,露出破绽。
本来被逼得疲于奔命的阿巴斯见状大喜,转身扭胯,右腿狠狠向凌啸天胸口踢出。他这一踢已经完全违背了太极云手以阴柔克刚猛的要旨,变成了与凌啸天以硬碰硬,面对一位一生都在精研罗汉拳的高手,这种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
凌啸天冷笑一声,强烈而疯狂的杀气迅速在他身上凝结成形,他双腿一蹬地,鹞子翻身凌空跃起,一记连环飞脚硬生生与阿巴斯的右腿在空中相撞,“喀嚓”一声脆响,阿巴斯右腿大腿骨骨折,惨叫着倒飞出去,背心撞中一根立柱象团烂泥般迅速滑落到地面。
凌啸天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闪电般紧随而至,人未到达,一记苍龙遮身,刚猛的拳风扑面刮向阿巴斯,“喀喀”连续两声肋骨断裂的声音从阿巴斯的身体中传来,绝望中的阿巴斯发出嘶哑的短促惨叫,断裂的肋骨刺穿了他的内脏。凌啸天沉声道:“这一拳,为了我死去的兄弟和那些无辜枉死在你手中的平民!”他挥起铁拳,“嘭”的一声当胸击中阿巴斯。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阿巴斯口中狂喷而出,他在剧痛中无声无息的拔出藏在怀中的四棱尖刀,这把刀的四个锋利的棱角上带个四个闪闪发亮的倒钩,这样的尖刀一旦进入人体,不止会让鲜血沿着十字形的伤口狂涌,更会生生勾出敌人的内脏。阿巴斯手持四棱刀,无声无息的对着凌啸天的胸月复部缓缓推过去,就他低声喝道:“去死吧,你这个瞎子!”他用尽最后一点力量把四棱刀狠狠捅进凌啸天的身体。
阿巴斯在持刀缓缓前推的过程中,凌啸天无法感受到刀锋带起的风声,他的眼睛也无法看到近在咫尺的危险,当冰冷的刀刃捅进他的月复部时,他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双手齐出死死捏住阿巴斯的喉骨,倒吸着冷气在阿巴斯耳边凶狠的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会先替我的兄弟们报仇!你这个畜牲!”他忍受着月复部的剧痛,用力捏紧阿巴斯的咽喉,“喀嚓”一声轻响,阿巴斯用力张大嘴喘息,却没有一丝空气进入胸腔,他的头一歪,身体慢慢瘫软下去,终于不再动了。
凌啸天颓然倒在阿巴斯的尸体旁边,嘴角竟露出一抹无悔的笑容,他喃喃自语道:“兄弟们,大哥替你们报了仇了!黄泉路上,等等大哥!”
……
金昊与陈剑峰一个箭步冲进大厅,登时站定了脚步,整个大厅里鲜血横流,凌啸天趴卧在阿巴斯的尸体旁,一只手还死死捏着阿巴斯的脖子。
陈剑峰急步冲过去,轻轻把凌啸天的身体抱进怀里,他迅速扫视一遍凌啸天全身的伤口,当他的目光停顿在还插在凌啸天月复部的四棱刀时,转头冲金昊微微摇了摇头。鲜血还在顺着四棱刀的刀刃向外冒着,他伸手握住四棱刀的刀柄。
“不能拔!”金昊撕扯开急救药包,掏出两支吗啡,一口气注射进凌啸天的身体。陈剑峰抓过血浆袋,拿了一支注射器用静脉推注法把满满两袋血浆推入凌啸天的血管。时间不长,凌啸天醒了,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他伸手握住金昊的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多亏有你在!”泪水模糊了金昊的眼睛,他用力回握住凌啸天冰冷的手:“要报仇也不该拿命去拼啊,你这是何苦啊!”
“有异教徒闯进我们的圣坛,大家包抄过去,活捉他们为安拉献祭!”大厅外突然传来嚣张的嚎叫声。
“男人说出的话就像是钉在墙上的钉子,永远不能更改!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要还我的兄弟们一个公道!”血浆和吗啡让凌啸天的精神好了一些,他喘着粗气,轻轻摇摇金昊的手:“还有子弹吗?给我留下一点子弹和炸药,我留下掩护,你们快撤!在这座古墓旁边有一个直升机起降点,那里经常停着一架武装直升机,想办法抢到它,你们就可以顺利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