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怀真仰起脸笑的满目讽刺:“为了这君王宝座,你处处示弱,为了这皇位,你甚至装疯卖傻,连狗屎都吃。”
“取舍自在人心。”褚燕平静道。
算褚平那小子有点良心,拿面粉做的狗屎给他吃,如果当时是真的狗屎,怕是褚平也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褚燕模了模龙椅上的雕刻,淡淡道:“忘了告诉你,如果当初你让褚平在狗屎里放点毒药,或许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你。就冲这一点,朕也该留下褚平,朕会让你们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直到你们再也不想活为止……”
意会到褚燕语气中的恶意,褚怀真咬牙切齿:“褚燕,你好狠毒。”
明晓得是敌人,却还留着他性命,正常人绝对做不出,起码他就做不到。
褚怀真全身绵软的瘫坐在地上,褚燕哈哈大笑的离开龙椅,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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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气干冷不已,织造监似乎早就料到褚燕会登上皇位,所以早早就把龙袍赶制好了,从朝上下来,织造监便将龙袍奉上。
褚燕模了模那冰凉精美的衣服,目光深沉不已。
穿上这件衣服,他便是真正的褚国帝王,穿上这个衣服,他就要担负起褚国的未来。
眼神不由透出一股畏惧。
从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历历在目。
柔软的心变硬的过程,就像水凝结成冰的过程一样。
水,一滴滴的凝结,禁锢自己的本心,变得冰冷、狠历。
变得坚硬之后,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这个过程,除了水,别人无法体会。
忽然褚燕转头看着身边的太监问道:“鱼不欢呢?”
“啊?皇上说什么?”
褚燕陡然想到鱼不欢一直都没有实质的官职,朝上知道她存在的并不多。
“太傅在哪里?”
“回皇上的话,鱼太傅好像已经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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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落幕的时候,场下鼓掌喝彩的观众最先退场,其次是台上表演的戏子。
鱼不欢撑着一把伞,悠悠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下了一整天的雪,道路两旁的摊贩都没有出来做生意,因而显得格外寂静。
这样也好,比较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从蓬莱山出来,她的任务便是帮助褚国平定君王之争,最好是兵不血刃。
如今褚燕不费一分一毫便登上了皇帝宝座,按理说,她这个做师傅的应该开心才对。
可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些难过。
走了一大截子,身后忽然传来激烈的马蹄声,跟鼓点一样急促而澎湃。
鱼不欢下意识回头看去,细雪朦胧中,她看见褚燕骑着一匹黝黑的骏马朝自己这边奔袭。
“太傅……太傅……”快挨到她面前的时候,褚燕勒紧马缰,马蹄高昂,嘹亮的嘶鸣一声,前蹄重重落地,褚燕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背,跟随在他身后的程辰城也一同下马,但他们远远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