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蒋有贞,原跟崔元熙玩的好好的,冷不丁就被崔元靖扔了个炸弹过来,简直不啻晴天霹雳。
又见崔元靖一副狠心冷清的样儿,更是伤心难过,崔元熙还能回家来质问一番,可蒋有贞能如何呢?
两家原就只有口头婚约罢了,如今又是长安的长辈为崔元靖定下的婚事,恐怕崔谦之夫妇也是反驳不得。
如此,好端端一个品貌双全的未婚夫婿没了,与早就将崔家人视作自家人的蒋有贞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打击。
因为一连几日都有些蔫蔫儿的,纵然还未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却已经足够让蒋卓夫人杜氏注意到。
杜氏便将蒋有贞身边的丫鬟叫去问了问,虽则崔元靖同蒋有贞说话的时候只有崔元熙在一旁,并不晓得二人说话内容,可自那之后蒋有贞便茶饭不思,显然这原因是要到崔元靖身上找了。
只是杜氏并不好直接冲到崔家问个究竟,因此便告知了蒋卓,催他到崔谦之跟前提一提,打探一下缘由。若是崔元靖自己的问题,那以崔谦之的性子,回头必定收拾崔元靖,自家女儿也不算白受了委屈。
蒋卓被妻子一番耳提面命,不敢懈怠,翌日便于门口堵到了崔谦之,连拉带拽的就把人拉到了酒肆。)”蒋卓又道。
他跟崔谦之几十年交情,虽然非是亲兄弟,但感情甚至比家中的兄弟还要来的深厚一些,平日看崔元靖也跟自家子侄一般,且思及将来女儿要嫁入崔家,却是不好太过刚强,万一让崔元靖心中存了芥蒂,反倒不美。
但蒋卓越是这般通情达理,崔谦之心底越是觉得对不住他,元容通风报信的事儿郑氏已然同他说了,是以蒋卓一提,他心里便明白了,干脆执起酒壶对着嘴一气喝了个光,才狠狠一放,一抹脸道:“仲宣兄,我对不住你。”
蒋卓纳闷儿,心中却道莫非崔元靖真的做了啥错事?不然何以崔谦之会是这般模样,当即便有些惴惴,道:“这是怎么说?”
崔谦之叹了口气,半晌才低声道:“我们恐怕是做不成亲家了。”
蒋卓大惊,连忙道:“这是何意?”他与崔谦之多年师兄弟,对彼此了解的很,知道崔谦之决计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是以第一反应并非是怪责崔谦之不守约定,而是担心他有什么难事。
崔谦之心想虽然有些张不开嘴,但这事儿早晚都要说开的,索性便将前因后果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末了道:“仲宣兄,都怨我没有先给三郎和贞娘定下,如今却生了这样的变故,是我对不住你。”
蒋卓却是没有想到的,眼看一个好女婿飞了,自然心情不可能痛快了,但此事说起来,也并非是崔家的不是,谁知道圣人会突然露出那个意思来?若是崔善净说崔元靖没定亲,到时候圣人下降一个公主,这门婚事照样不成。说到底,不过是阴错阳差。
许久,蒋卓才叹了一声:“罢了,是我们贞娘没那福分。”说着便看向崔谦之,安慰道:“你也莫要做如此模样,我们便是做不成亲家,也是多年交情了,难道还能为此翻脸不成?何况也非是你们本意。”
崔谦之见蒋卓还要反过来安慰他,心底更是愧疚了,一不留神当年的称呼便冒了出来:“师兄豁达,不怪罪我们,可这是说到底是我们的不对。贞娘是个好孩子,该说是我们三郎君没福才是。”
蒋卓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心里也是多有感慨,他们师兄弟少年相识,一同求学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当时便说好了要做亲家,只是为了孩子着想,并未定下女圭女圭亲罢了,到底是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便道:“既然事已至此,你也无须挂怀了,还有弟妹,如今正有身子,切莫因顾虑伤神,此事待我回去同你嫂子说便是了。”
崔谦之应了一声,两人心里不痛快,当下便对饮起来,不多时身边便堆了好几个酒坛子。待崔谦之喝到眼神有些迷离,便拉着蒋卓开始碎碎念起来:“师兄啊,你赶紧跟嫂子再生个闺女出来,我们家还有小七,到时候叫他俩结亲,咱们总能做亲家。”
蒋卓这会儿也有些醉意了,听着崔谦之念叨,竟是真的思忖再跟杜氏生个女儿出来的可能性起来,不过崔元昱如今已然七八岁了,纵然如今杜氏如今立马怀孕,两个孩子年纪也差太多,倒是不如看郑氏肚子里那个,若是正好一男一女,岂非刚好弥补了遗憾?
正想着,却又听崔谦之念叨了半天,胆子越发大了,竟是埋怨起圣人来:“都是圣人多事,他萧家的女儿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我们崔氏又不好攀龙附凤,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我们来了!要是娶个公主回来做儿媳妇,倒不知道是谁伺候谁了!”
公主下降,自有公主府住着,不要提像寻常儿媳妇那样侍奉公婆了,崔谦之和郑氏见了她还要给她行礼呢。要是摊上个性子温柔的还好,若是像凤阳长公主那样的,真真是一家子都倒了大霉。
虽然事实如此,但话说出来就有些不敬了,蒋卓听了险些给吓出一身冷汗来,当即便去捂崔谦之的嘴:“思玄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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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出了点问题,欠一更,明日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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