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看着王夫人如同来时那样又气势汹淘地离开,司棋指着那行人的背影,气呼呼地道:“姑娘怎地就让她走了?!这算个什么事儿?有没有点做人长辈的样子?亏她还是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太太做的都比她好!”
“二老爷那一家子人的品性真是了得,这几年下来,我是一次又一次地亲眼见到他们的作为有多么无耻…堂堂一个官夫人倒学起市井泼妇的行径,简直丢人!看来真得叫皇后娘娘小心一些,这样的母亲哪里能养出什么品性端正的姑娘?”周嬷嬷摇头感叹道。♀
“她把那两只花瓶拿走了吔!莲花儿,等等去地下库房再拿两只出来补上空位,幸亏上次买了不少,可惜那两只是里头花色最漂亮的。”绣橘一脸惋惜地吩咐门旁的小丫鬟再去搬花瓶回来装饰。
“幸好那两只花瓶值不了几文钱,倒还反叫二太太坐实了强抢侄女东西的名声,过两日把消息传出去,咱们再看看二老爷和老太太怎么处理这件事。”周嬷嬷心里一阵气闷过后,对于王夫人的强盗行径更加嗤之以鼻,又想着要不是她们这些人一向了解王夫人表面上看似菩萨心肠,私底下多么贪得无厌,指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搬光不少好东西了。
“唉!不管他们要怎么处理后续了,司棋,妳去跟太太说一声,咱们这里警报暂时解除,不过以后呀~荣国府的人就不要随便放进来了,还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呢,想怎样就怎样,我又不是什么犯人,居然也想抄搜我的屋子?真真是不知羞耻!”贾迎春心道自己当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以为王夫人那样要面子的人,应该会在她屋子作乱,谁想得到那人能厚脸皮到那种高度?主人家还在眼前,她就旁若无人地到处翻箱倒柜,可是她也不傻呀,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放在贾府里,她就不信那位王夫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司棋应声匆匆出门去向邢夫人回复情况,等她回来时,除了手上端着冰好的水果之后,身后还跟着不怎么放心的邢夫人,以及一脸关切的王熙凤主仆。
王熙凤自从诊出身孕后,便听从众人的话,不再去荣国府当管家婆,整天都窝在她和贾琏的新住处里陪着大姐儿,只有遇着婆婆压不住府里下人时,她才出来扮黑脸骂人,对于大多数婆媳地位不同,管家权利分明的人家来说,像邢夫人和王熙凤这样的婆媳相处方式倒也少见。
今天王夫人的突然到来,原本王熙凤也不知道,却是王夫人离去那时,她院子里的小丫头正好让平儿派去厨房拿点心时遇见一大群人,又看到为首的正是王夫人,她便回来顺口向平儿提了一句,平儿心下不解,转而向王熙凤说了一道,王熙凤一听就觉得对方来意不善,赶紧叫平儿找人去打探情况,然后才知道王夫人居然恬不知耻地跑过来找自家小姑讨要东西,她立刻也顾不得什么休养了,赶忙更衣出门过来瞧瞧。
而邢夫人则是听说王夫人最后依旧抱了两只花瓶回去,所以过来问一下战况结果的,到底还是担心贾迎春一个做人家晚辈的做得太过会落人口舌。
“妹妹,二太太没对妳怎么样吧?!”王熙凤的肚子渐渐显怀,又碰上炎热的六月天,她匆匆从小院来到贾迎春这里,虽只有一小段路,却已经让她的额头上浮出一层汗珠。
“嫂嫂怎么也来了?快点坐下,绣橘倒杯水来。”贾迎春没想到王熙凤也得了消息,又立刻就过来关心她,叫她心里既感动又担忧的,毕竟还怀着身孕,很多事不比平时方便,所以她赶紧就吩咐平儿扶着王熙凤坐下。
“我不是叫人不许去跟妳说吗?妳怎么还是知道了?”邢夫人也有些不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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