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朝日奈崎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打击。♀(全文字言情高品质su80。)
首先,家教老师布置的五百个单词的英语作文写得前言不搭后语,许多基本语法和单词拼写都错得离谱至极。这招来了长谷川悠纪的冷嘲热讽。
其次,古文默写大危机,连刚刚学完的五段活用也记不全了。这引来了长谷川悠纪一通不留情面的训斥。
最后,口语对话的时候,朝日奈崎连连出错,好几次都走神半天才说出几段不着边际的、完全不能称之为“英语”的莫名词句。这使得长谷川悠纪终于火冒三丈了。
“朝!日!奈!崎!”
长谷川悠纪“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英日词典拍在桌上,恨不得把朝日奈崎大头朝下地挂到窗户外面去让她清醒清醒脑子——但是他舍不得。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气愤不已的长谷川悠纪连举起词典狂敲朝日奈崎的脑袋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只能忿忿地用词典不停抽打着桌面,以此宣泄自己心中的滔天怒火,顺便唤回朝日奈崎正四处分散的注意力,“别乱走神啊!效率太低了!你这笨蛋!”
一直处于浑噩状态的朝日奈崎愧疚地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对不起……”
长谷川悠纪火大地说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跟你自己说就足够了!期中考试近在眼前,你居然还有心思走神?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所以我之前不同意你去看什么葵祭。现在可好,葵祭结束了,你的魂也跟着葵祭一起结束了。”
朝日奈崎嘴唇微动,却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为自己今晚的反常做辩解。
见朝日奈崎被自己训得抬不起头来,眼眶里也有些湿润,长谷川悠纪的心蓦然一软,尽管恶劣的态度和嫌弃的口气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声音却降低了不少:“行了,别哭!回家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刚才犯的低级错误。作文重写一遍,明天晚上交给我。”
朝日奈崎默默点头。
离开前,朝日奈崎像往常一样站在玄关外冲屋内的长谷川悠纪鞠躬致谢:“多谢长谷川老师的教导,我先走了……晚安。”
朝日奈崎走后,正在起居室上网玩游戏的新井转脸看向长谷川悠纪,面带责备地说道:“你怎么对邻居家的小妹妹发那么大脾气?就算她今天表现不好,也不能那样说她吧?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非要迁怒到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我在外面都听不下去了,真亏她能忍住没哭。”
长谷川悠纪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没吭声。
新井觉得他情绪不太对劲:“白天你不是还陪着她一起看葵祭了吗?好像你下午从学校回来后脸色就很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然而不管新井如何旁敲侧击,长谷川悠纪都守口如瓶,半点情报也没泄露出去。
他总不能说自己今天中午和一个刚上高中的小鬼打了个平手,并且对方那完全不落下风的从容姿态还令他在无形中增加了许多危机感——这简直是脸面丢尽啊!莫非现在的臭小鬼都像那个赤司征十郎一样如此的嚣张吗?
——可悲的长谷川老师还不知道“嚣张的赤司征十郎”已经更加嚣张地准备直接出手套住他的猎物朝日奈崎了。
而被赤司下套的朝日奈崎则完全没有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家教老师的想法,因为她怕被长谷川悠纪笑话。
——绝对会被笑话的吧?
朝日奈崎愁得要命,却又不知该和谁商量一下才好。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回应赤司的难度有多大。她心怀忐忑地寻求好友的意见,但得到的居然是“你根本就逃不掉”这样的答案。她想请教无所不能的家教老师,可是又不愿意被长谷川悠纪认定她把这个当成今晚学习没效率的借口。何况长谷川老师刚提醒过她,不许在考上大学前恋爱,否则会耽误学业……
——问题是赤司君到底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朝日奈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忆过往。
以前在帝光上学的时候,自己总也不敢和赤司君接触。每当学生会组织活动时,她都会拜托执行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帮她把制定好的计划书转交给赤司君。作为大权在握的学生会会长,赤司君曾经驳回了无数个他认为不可行的计划。现在想想看,好像只有她的计划书,赤司君从未驳回过一次。当时有很多人都认为她能力出众,居然可以在赤司会长的严格把关下畅行无阻。难道赤司君就因为这点而对她另眼相待了吗?
总觉得不太可能……也有可能……不太可能吧……说不定意外地有可能……
纠结万分的朝日奈崎接着又想起了赤司对她的诸多照顾。
推荐她当班长的时候,赤司君主动提出要帮她完成班务交接,还一起去餐厅吃饭,认识了几位篮球部的学长……
帮前任会长捎话那次,两人交换手机号码,因为赤司君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所以还特意打电话来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远足时,一起在音羽瀑布下汲水,一起去西阵织和服馆,赤司君还帮她选了一身漂亮的和服。后来把她从警局接走,不仅没嫌弃她的狼狈不堪,甚至还借给她外套,路上又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内容详尽的笔记复印件、鼓励她参加竞选时的犀利言辞、带她和好友去上贺茂神社观礼……
以及,和歌告白。
对朝日奈崎而言,这些事情都历历在目,赤司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全记得一清二楚,仿佛那是无法忘记的珍贵回忆,被她奉为至宝地珍藏了起来。
朝日奈崎不禁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害怕赤司君呢?是不是她早就预感到自己会被赤司君俘获,所以才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那么她到底该如何回答?
朝日奈崎辗转反侧、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赤司。
第二天是星期一,几乎一晚没睡的朝日奈崎两眼无神地顶着一对黑眼圈飘进了教室,风早理花被她的憔悴模样吓了一跳。
“小崎,你这是……”
风早理花同情心泛滥地抱住了朝日奈崎,为她打气:“就算我们这个星期的期中考试要按成绩排出新榜单,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反正进不了前一百名的光荣榜,分数能达标就可以了嘛!”
朝日奈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可能会考砸……”
结果正如朝日奈崎所预料的那样,她彻底考砸了锅。学校放榜的那天下午,她坐在教室里心酸地听着其他同学炫耀成绩,但她却半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事已至此,只能说明她心境不够稳定,又怎么能把问题归咎于无端告白的赤司身上呢?
朝日奈崎心想,自己或许应该尽早给出回复,而不是按照赤司所说的那样,用他给出的三个月时间慢慢考虑。
最先提出交往要求的人明明就在身边坐着,朝日奈崎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但是对方却完全不受影响地依然我行我素着——这是一种无尽的煎熬。而朝日奈崎则痛下决心,要从这种煎熬中逃月兑出来。
于是,在期中考试后的第一次班长会议上,朝日奈崎针对执行委员长的竞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接着态度诚恳地道明自己还是个经验不足的新生、请各位前辈批评指正。
她以条理清晰的演讲和沉着自信的姿态赢得了不少班长的好感,最后以微弱的优势击败了另外两名竞选者,当选为洛山学生会的新任执行委员长。
班长会议结束后,朝日奈崎留在了学生会。
她一反常态地主动走到旁边的会长室,敲响了会长室的门。
过来开门的桥本副会长笑脸相迎:“啊,我们的新执行委员长小姐驾到了,难得难得。说句真心话,我们洛山学生会的成员实在是男多女少,女孩子们要么是名花有主,要么像佐藤副会长那样威风凛凛,朝日奈同学的加入,实在让我喜出望外……顺带一提,我也投了你一票哟!”
朝日奈崎原本因为自己即将答复赤司先前提出的交往要求而有些紧张压抑,但桥本副会长放下架子后的刻意搞怪还是让她哑然失笑了:“谢谢副会长支持,我铭记在心。”
桥本冲她眨了眨眼:“实话告诉你,赤司会长其实也……”
“爱理。”赤司清冷的嗓音从里面传出,“不要堵在门口耽误别人进来。”
名为“桥本爱理”的桥本副会长男的后脑勺瞬间中了一枚毒箭:“会长大人!都说了求你不要再用那个名字喊我了啦!”
赤司只用一句话就打发了他:“爱理,刚才的会议记录整理完了吗?”
桥本副会长一脸血泪:“……没。我这就去。”
学生会的书记员这几天请假了,其他干事也都在忙着各自的任务,整理会议记录的工作落在了看似最闲的副会长身上。十秒钟后,苦命的桥本夹着一堆资料匆忙离开了会长室。
闲杂人等一走,赤司就抬起头静静地看向朝日奈崎。
朝日奈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与赤司的视线对上:“赤司君,如果你那天说的话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就……我就……”
赤司平静地问道:“就什么?”
“就……就答应你!”朝日奈崎把眼一闭,狠心喊出了自己的回答,“不用继续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我愿意!”
等朝日奈崎感觉自己周围的光线似乎有些变暗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赤司正站在距她不到半步的地方。
“当然不是开玩笑。”赤司说,“我以为你会考虑很久。”他嘴角含笑地伸出手,穿过朝日奈崎的短发,将她的脑袋按入自己的怀中,“而且,‘我愿意’这样的话,现在说还为时尚早了些——不过听起来不错。崎,我很高兴。”
朝日奈崎没有听懂赤司后面这句话的意思,只抓住了他前面那句“我以为你会考虑很久”。
她红着脸,小声嘀咕道:“我、我才不是那种经不住打击的人呢!”
赤司勾起一抹极具威胁的笑容:“打击?虽然知道你应该不是故意的……但在你眼中,我对你的心意难道只是一种‘打击’?崎,我生气了。”
说完,赤司就带着一脸“因为我生气了所以要惩罚你”的理所当然,俯身咬住了朝日奈崎的嘴唇,十分狠绝地“教训”了她一顿。
朝日奈崎痛呼出声。
当赤司松开她的时候,她泪眼汪汪地悟着自己的嘴巴暗自伤怀:竟、竟然还有进展如此神速的交往方式吗?朝日奈崎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招惹到了一只等级很高的大魔王。百度搜或,,更新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