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清一愣,直勾勾看向雪言,那目光犀利得有如火眼金睛:“你想说什么。”他似乎预感到雪言要做什么,声音都沉了下来。雪言却未有注意,直接便道:“若真是如此,兴许这驱魔阵便可用于对付魔宏。”
“胡说八道,”谢含清厉声道,“若真有驱魔阵,仙界之人为何不用?何苦还来浪费时间攻击魔界,甚至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雪言却不赞同:“世间万物皆讲求一个平衡同牵制,既然有驱仙阵的存在,驱魔阵也定是同样道理的存在,只是可能也是因耗损太大,仙界之人不愿用到罢了。我比你还清楚仙界之人的作风,那些人被人界之人,视为神明惯了,一股子的傲气,总以为自个儿了不得,是以总想凭靠自己的能力,打入魔界之内,而非用那损害性命的驱魔阵。”
“够了!”谢含清恼了,“住嘴。”
雪言愣了一愣,看到谢含清眉目里的担忧,忽而明了,谢含清是不想自己冒险来着,他轻轻地给谢含清额头一个吻,拉起谢含清的手,信誓旦旦:“清清,不论如何我总要去试,为了你好,为了能早日摆月兑禁制。”
谢含清怒了,将雪言的手甩开,冷声道:“原先便已说过,魔宏即便死了,系统仍存,你为何总不死心。”
“既然如此,”雪言的脸色忽而阴沉,双眼射出狠戾之光,“那便将魔界一并毁了罢。没了魔界,没了驱仙师,这劳什子的《驱仙师》书册亦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清清便可摆月兑系统了。”
“胡闹!”谢含清叱道,“你当你是说一两句便成的。魔界如此多人,岂是你说毁便毁。再者,若是魔界毁了,这地儿没了存在的意义……”他顿了顿,看向雪言昳丽的面容,偏过了头去,“那这世上还会有你么。♀”
一句话落下,有如惊雷,又有如和风。雪言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谢含清在挂心自己,悲的是没了魔界,也许便不再有自己。
“雪言,我不需你拿命相搏,去学些什么驱魔阵。若是你出了事,尚有何人助我对付魔宏。若是运气好,无需我对付,系统便消失了,我们又何必耗费精力。再者即便系统再闹腾,我们还有风予不是么,为何偏生要你一人去涉险!”
雪言沉默了,抱着谢含清垂首,良久,他方缓缓地抬起头来,直视谢含清道:“好,那我暂时不动。但若风予都无法牵制魔宏,我定回归仙界,去寻驱魔阵之法,亲自动手对付魔宏。”
谢含清眉峰蹙起,不悦道:“你还不死心。”
“我不死心!”雪言反驳,“你都已死心了,我若再死心,谁还坚持下去!清清,”对着被自己吓到的谢含清,雪言的声音骤然压柔,“我们别吵了好么,清清你若不想我去涉险,便同我一块儿想法子离间风予同魔宏罢。”
雪言声音几近含着哭腔,谢含清心头一震,重重地颔了个首。雪言的感情他明的,可越是明了,越害怕雪言为了他付出太多。在对付系统方面,他所能做的并不多,全靠雪言一人,他心里说不歉疚那是假的。
于是,这天起,为了不让雪言冒险,谢含清同雪言准备了一系列的方法,利用风予对付魔宏。
这日,小家伙隐身,趴在谢含清的头顶,同谢含清走出了房舍,趁着那些新进的驱仙师在一块儿训练时,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直待训练完毕的驱仙师们休息时,谢含清方挑了一个看起来大嘴巴之人,打了声招呼,东拉西扯了半晌,同人家混熟后赞扬道:“你们这训练不错么。♀”
那人爽朗极其,一听后,哈哈大笑,给谢含清拱了拱手:“前辈过奖,不知前辈可有何指教之地,不妨指点一二。”
“指教不敢,只是……”谢含清看了眼不远处在饮水的教导师尊,悄悄地压低声音道,“只是身为前辈我规劝你们一句,现今这驱仙师不好混,还是做些别的好。”
“前辈此话何意。”这人的兴趣便给吊了起来,眼珠子溜了一圈,刻意将声音压低道。
谢含清佯作一副八卦的模样,小心地道:“你不知,魔界现今最好的驱仙师,魔后风予,而今都不行了。”
“不行了?!”那人声音讶异一扬,看到周围人递来的疑惑眼神后,又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何况。”
“我瞧你能力不错,这话我才方同你说,你可切莫告知他人。”
“不说不说。”那人忙不迭地摇手。
“其实我听闻,近几日魔主看上了一个美人,至于魔后,啧啧……”谢含清摇首,似乎不愿再继续说下去,那人急了,一个劲地问,谢含清只摇首叹息,挥手道,“你自个儿知晓便好,我只是不想你这人才被一式微的驱仙师埋没,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的好。”
那人?*??赜α耍?葱缓?遄咴读耍?浇?缓?宓幕埃???遄谩D┝耍?形虻匾淮刚菩模??慈绱耍狘br />
此后几日,在驱仙师群中,渐渐传出许多的传言,起先还仅是说驱仙师渐有式微之势,后来不知怎地,竟扯到了风予头上,越传越是玄乎,后头竟说到魔主看上了别个男子,准备将风予的后位除掉。
这话越传越广,下人们的嘴是最管不住的,尤其落到一些被风予压过一头的魔宏后宫中,更是传得难听,一面讽刺风予后位不保,一面乱传风予是因背着魔宏同他人苟合,方会招致魔宏的冷落。但无论是何种风言风语,落到风予同魔宏的耳中,都不是好事。
在流言传到风予耳中之前,谢含清又做了一事。这一日,魔宏因久久未寻到美人,来寻谢含清,催促他早日给自己寻到美人。谢含清谄笑着应下,说现今已大致有了消息,请魔主放心。魔宏自然放心地离去了,而谢含清则扎堆在驱仙师中,言道自己正在到处寻一美人,若是有人见之,便告知他,有赏一块儿领。
在他这般大张旗鼓下,这事越传越广,几乎整个魔界都动了起来去寻一个美人,而谢含清亦时常前往风予的住所附近寻所谓的美人,一旦风予问他在作甚,他俱是支支吾吾地说自己在寻人,从而引起了风予的猜疑。
不大几日的时光,魔界内不利于风予的流言已传了个遍。风予已知晓了魔宏在寻一美人之事,闹到了魔宏那处。
魔宏本便因流言说风予背叛他之事而盛怒,风予这一闹,登时在魔宏脑上浇了一把油,以致魔宏对风予愈发不满,直接将其关入冷宫,不愿再见。两人的矛盾彻底被激化,而最后在他们俩人之间点上一把烈火的,是灵浆果之事。
谢含清借用雪言的移魂镜以及隐身灵诀,打探出了不少关乎灵浆果之事。原来灵浆果乃是千年难遇的一圣果,仅在魔界琼莹山方有,服下后灵力能大涨,修为高升,每过千年,魔宏俱会守在灵浆果边,等候着灵浆果的结果,这事仅有几个心月复知晓。魔宏深知风予好战的性子,故而未免风予觊觎灵浆果,他俱是将灵浆果瞒着风予的。
但谢含清既然要利用风予对付魔宏,灵浆果之事,自然也会想法子透露给风予。上次风予前往琼莹山寻美人无果,而今又听魔宏隐瞒他灵浆果之事,对魔宏悲愤相交,于是,在几日后,他终于同魔宏动了手。
动手前一日,谢含清同雪言商议好了对策,由雪言前往琼莹山,化身成人现出,勾引魔宏,而谢含清则引魔宏同风予到来。
遥想此行凶险非常,雪言提出这个法子时,谢含清还拧着眉头,深怕雪言受创,接连摇头否认,但雪言却说为今之计,这确是最好的法子了。
谢含清担忧地看了雪言一眼,思量许久颔首应下此事。
第二日一早,两人深深地吻别后,便分开行动。雪言隐身到了琼莹山,伺机等候魔宏的到来,而谢含清则先利用移魂镜,同风予近前的人换了魂,大步流星地走至风予身边,小声嘀咕,说着魔宏要对付风予以及撤离后位之事。风予一听,当即大怒,拍桌站起,唤人来准备,他要去寻魔宏。
谢含清冷笑退下,接着便先风予一步到了魔宏那处,告知魔宏自己已经寻到了美人。魔宏一听,立时来了精神,急忙问美人在何处,谢含清接着便告知他人在琼莹山上,魔宏听罢,高兴地一拍谢含清的肩头,风风火火地赶去了。
顺着魔宏的脚步,谢含清跟着前往了琼莹山,此刻雪言已在哪儿等候多时,一见到魔宏,雪言半遮半掩地拎袖遮颜,含羞带怯。看雪言又恢复了往日里装柔弱的模样,去勾引自己讨厌之人,谢含清心口一把火烧了上脑,总想着冲出去,将雪言带走,可终归为了他们心头的计划,强忍着了。
谢含清咬牙,潜前到一旁的高树上,看着下方的动静。
雪言看到了谢含清,眸底一沉,给了他一个安抚的颜色,便一面使出媚术勾引迷了魔宏的心窍,一面不住地借由转头的动作安抚谢含清。
可他越是安抚,谢含清的心越是堵得慌,一双眼一个劲地盯在魔宏那双色手上了,连风予都不顾了。
未有多时,只听一道怒极的声音吼出,刹那间天崩地暗,雷电交加——风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被酱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