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爷,泽国唯一的异姓王爷,伴泽国而生,随泽国而存,若说三大世族是泽国的武之力量,那么云王便是泽国的智之力量,尽管泽国乃至整个曜月崇尚武力,但云王在泽国的地位却不亚于三大世族,十年前那一场七国大战,若非有老云王百里苍的运筹帷幄,也绝不会有泽国之将的决胜千里。
然,老云王在泽国登上曜月霸主之位的第二年某一夜里,突然一睡没再醒来,至今为止,老云王之死仍是离奇之谜,如今的云王,是老云王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百里云鹫。
而这个年轻的云王百里云鹫不是别人,正是百姓口中的鬼王爷!
不知何时起,帝都有了这样一个传闻——
传闻,鬼王爷红瞳紫发青面獠牙,丑陋至极,可怕无比。
传闻,鬼王爷的眼睛会杀人,只要被鬼王爷看过一眼的人,必会在暗夜暴亡。
传闻,鬼王爷只在暗夜出现,从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名副其实的妖瞳鬼王!
现下,现下这是光天化日,鬼王爷为何会出现!?
瞬间安静下来的祠堂一声声咽唾沫之声此起彼伏,在场的几乎所有人惊恐无比,狂跳的心恐惧得几乎蹦到嗓子眼,连忙紧紧闭上眼低下头,瞧也不敢瞧那突然来到的云王爷一眼,生怕自己多看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用等到半夜,当下即死,一时之间人人皆定在原地不敢动。
便是连方才还处惊不变的白珍珠也震惊了,只不过她并不像其他人一般紧闭双眼动也不敢动,面上的震惊不过须臾,刹那之后便向来人垂首深深躬身,冷静恭敬道:“臣女白珍珠见过云王爷,云王爷安好。”
白珍珠一语惊醒惊惧得不敢抬头的众人,忙纷纷将头埋得更低颤抖着声音向来人行礼。
然,尽管白珍珠眸中的震惊消逝得极快,白琉璃透过眼前那薄薄的黑纱,依然捕捉到了她眸中震惊之下的别样情感。
传闻中从无人见过的鬼王爷,依白珍珠的聪明断不会仅凭那一声高声的传报声便相信来人就是身份地位不亚于三大世族的云王百里云鹫,而现下依她的言行举止,却证明着她识得来人,识得来人就是传闻中的鬼王爷。
而且,自己与这鬼王爷从无交集,他突然出现并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话,原因何在?目的何在?
白琉璃抬眸,慢慢向后转身,鬼王爷百里云鹫,究竟是何人。
就在白琉璃转身时,被她护在身后的白越竟月兑下了左脚上那仅有的一只鞋,向正跨过门槛的百里云鹫用力掷去,凶煞地吼道:“哪里来的混小子也想害我琉璃!?”
一切就发生在出乎意料之间,便是连白琉璃往前大跨出两步伸手想要挡住那被白越扔出的鞋也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手从旁出现将那会辱了百里云鹫也辱了白家的鞋子稳稳抓在了手里!
然也因着白琉璃往前大跨出的两步,使得她正正好逼到了百里云鹫面前,眼见她只差几寸便要撞到百里云鹫身上时稳稳扎住了脚,帽檐下的薄纱因这迅疾的动作而微微掀开,白琉璃未隔薄纱清楚地看到了这百姓口中的鬼王爷。
那一瞬间,白琉璃仿佛看到了她重生的那个雨夜挂在枯树枝头的那一盏摇摇晃晃的风灯,那盏被昏黄的烛光氤氲了的,灯罩上用朱墨书写一个“鬼”字的风灯。
只因——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雕刻得猩红暴突的双眼,在逆光中竟有种栩栩如生般的真实,令白琉璃不禁凝视着面具上的那一双猩红之眼。
帽檐下的薄纱重新闭合垂下之时,白琉璃眸光一凛,迅速往后退开一步,目光却未离开面具上那一双暴突赤红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一双赤目看到面具下那一双真实的眼睛一般,只因,方才眼前薄纱重新闭合的那一瞬间,她听到面具之下呼吸声的变化,尽管极其细微,也已足够她察觉得到。
那细微的呼吸变化,就像是轻勾嘴角低呼出的笑声一般。
他在……笑?
白琉璃不惊不惧没有低头收回目光的意思,反是将眼前人慢慢打量,只见他约八尺身高,宽肩窄腰,黑色锦袍,衣襟袖口及腰带绣暗红竹纹,衮银边,黑缎靴,腰间坠一璃龙白玉璧,黑发绾成高高一束,黑缎发带绑就,几缕发丝垂倚肩头,在微起的秋风中轻轻撩动,并非如传闻中所说的紫发,反是如墨一般浓黑,还未加上他面上的鬼脸面具,便已给人一种如雨之暗夜般的黑沉感,而再配之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平添几分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感觉,尤其那一双腥红的眼睛,像极满心怨气无从宣泄的厉鬼。
这就是百姓口中的鬼王爷?果真,如鬼。
“家姐能一眼断定阁下就是云王爷却不相信我就是白琉璃,呵——”白琉璃忽然微微笑了,低低的笑声不无讽刺,而后竟落落大方地向百里云鹫拱手示礼,“既然如此,那臣女白琉璃见过云王爷,抱歉令王爷受了惊,请王爷看在祖父神志不清的份上,勿怪罪。”
“死小子,老夫告诉过你,不可对这些个人太过好态度,只会让他们想害你!”
就在白琉璃向百里云鹫含笑拱手行礼时,白越竟目光凌厉地盯着百里云鹫,恨不得以眼神杀死他,随之以手为刀向百里云鹫劈去!
“爷爷!”白琉璃微微心惊,蹙眉,迅速抬手拦住了激动的白越。
“爷当心!”与此同时,一直随在百里云鹫身侧的听风扔掉手中捏着的方才挡下的脏鞋,握住腰间的剑,冷眼站到了百里云鹫面前。
然,在白琉璃成功制止白越的同时,百里云鹫微微抬手示意听风退下,而后往前几步走到被白琉璃挡着的白越面前,微微躬身,靠近他的耳畔。
一瞬之间,一直处于凶恶暴躁状态的白越竟突然安静了下来,定定地盯着面前并未以真面目示人的百里云鹫。
白琉璃瞳眸微缩,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身侧的百里云鹫,只因,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且以她敏锐的耳力,竟没有听到他方才对白越的耳语!
这个男人,绝不简单!
从白越向百里云鹫掷鞋,到白越安静下来,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可就是这样吵闹如闹剧一般的片刻,周遭竟仍无一人敢抬头,反而是将头埋得低得不能再低,只恨不得这吵闹赶快过,好让他们离开这个在鬼王爷视线内的地方,也不管这究竟是不是真的鬼王爷。
只是这片刻之间,没人看到白珍珠低垂的眼睑下如骇浪一般翻滚的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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