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似连珠炮的问题,叶全忠满脸的笑意瞬间僵在眼底,极为尴尬。他抿唇不语,低沉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芸儿,这十六年来,你快乐吗?”缓缓张嘴道,他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了,毕竟这是她迟早会知道的事。
芸嫱点头,眼泪在眶里打转。
正因为一直快乐着,她才会如此在乎,而越是在乎,就越害怕失去。从小到大十六年,她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府邸半步,她无法想象,若有一天,她真的要彻底离开,与这里诀别,该是怎样的不舍。
叶全忠看罢,也面色欣慰的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在意呢?”
“可是,芸儿竟连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芸嫱声音哽咽的说。
叶全忠蹙着眉头,想了想,说,“其实老夫曾暗地里打听过你生父母的消息,可是都一无所获他忧心忡忡的看着芸嫱那充满期待的眸子在自己一番话之后很快黯然失色,便于心不忍。“芸儿,老夫十六年前将你从猎场里抱回来的那一刻起,你便就成了这学士府里的人,老夫,你爹,你娘,还有你姐姐,我们都是你在这个世上最至亲至爱的家人,明白吗?”他语重心长的说,看着眼泪簌簌落下的芸嫱。
叶全忠这番话,让芸嫱不是滋味的心里更加泛酸了,她泪眼楚楚的点点头,说。“为什么您们要对芸儿这么好?明明我跟您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芸儿,还记得你六岁那年,你姐姐从树上跌下来的那回吗?”叶全忠沉沉一声气叹。
“记得
“老夫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幕,你爬在床前,哭着嚷着要把自己的血给姐姐,说这样姐姐就不会痛了叶全忠一边回忆着,一边捻着胡须,颇有感慨的说。一双目光矍铄的老眼看着芸嫱,含带笑意,充满慈爱。“老夫还记得,当时你就这样把胖乎乎的小手伸到厨子面前,非撵着他要帮你拉一道口子抬起一只手臂比划着,说着,叶全忠忍俊不禁的呵呵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烂漫,重情重义的小娃,叫他怎能不疼爱呢?
虽说并非亲生,但一直都被他视如己出,捧在手心里的疼,将她与云嬙同等对待,这份感情早已不是那些莫须有的血缘能比拟的。
芸嫱看着叶全忠愣了一眼,她没想到爷爷还把这件事记着。现在想起,都是自己小时候不懂事的一股子傻乎劲儿,也不由抿嘴轻笑。
那时她看着云嬙从树上摔下来,一直哭着叫痛,摔破的膝盖也不停流血。于是她便以为只要把自己的血给云嬙,她就不会流血,不会再喊痛了……
尤其是那个她认为是这府中唯一有刀的厨子,被她一个六岁大的小娃追着撵着给吓坏了,当场就跪在地上哭着向她讨饶。她记得,那时本来大家都是要顾着云嫱的,结果却因为她的捣乱,一个个哭笑不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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