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你才要留在王府他说。声音柔极了,眼神也柔极了,“现在的兰荠王是本王,所以你无需效仿母后随军出征。你以前是大学士的金枝玉叶,如今嫁给了本王,自然也不能受了亏待。若实在闲得无聊,就领着琼珠跟碧珠出去四处逛逛,置办点儿自己喜欢的玩意儿他无比认真的说,环一眼这间依旧摆设简单,甚至是显得过于寒酸的屋子,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儿说不上的滋味。
这还是她初嫁过来之时,自己刻意布置的,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以明心迹。没想到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它的模样还是保持不变,连一张椅子的位置都没挪动过,自己无暇顾及为她准备,难道连她也不在意吗?
好歹,这也是她一直要住下去的地方。
与其去在意那些不相关的,不如花些心思在这里。
芸嫱望着他,英挺的眉宇间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容商量。她看不出他是否信了自己,只是满心的思绪一下跳离,都跟着融进了那一眼温柔的笑意中,化了水。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再想装糊涂,她也欺骗不了自己。
他这是在她面前抗下了所有,他这是要她高枕无忧的去享受一切。这份体贴与纵容,虽说还让她有些不习惯,但一面感动,一面也害怕。
若这以后被他这样惯坏了,再也舍不得离开他了,怎么办?
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嗵”地一声响。
“兰荠王爷,请您带我去淮华葛朗在门外跪着,神情凝重而坚持,说完就是一个声音清脆的响头磕地,毫不含糊。
冷牙转头看向他,薄唇紧抿,眼神清冷。“本王可还没信任你到那种地步他懒懒地开口,不屑地道。视线始终不移地停留在对方身上,似要将其看穿直至心底般。
“如果我向王爷您许诺,此次一役必会拉拢家父投靠兰荠呢?”葛朗也是彻底铁了心,他并没有因为冷牙的一句话气馁,固执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和松懈。
“令尊?”冷牙没有搭腔,反倒是芸嫱一声惊呼,因为她确实没有想到葛朗会对冷牙提出如此冒然的条件。
斜睨一眼身旁一脸惊色的她,面无表情的冷牙依固保持着沉默。站了一会儿,许是嫌累了,他才择了身后一张临近的圆凳坐下,动作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左手肘后垫在桌面上,上半身微微侧倚着桌沿。凌声寒言道,“你父亲葛淳乃是皇帝亲自任命到靶贺的都司,若没有兵部的撤职令,岂是你对本王的一句戏言就能随意改变的?”
“我不是在敷衍王爷,只是想救家父于水火……”对冷牙言辞上不留情面的挑剔。葛朗倒是平心静气,无所反应,看样子是心中已料这位兰荠王不会就这么随便相信自己。
可是冷牙却没有耐心容他把话说完就强硬打断,妖邪冷媚的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里面蕴着无数危险。语气依旧冰冷,话意更为尖刻。“还是你想利用这个借口引我军掉入景缨的圈套,帮你在他面前邀功请赏?”
“自上次羊舍一战后我一直被你关到今天,你认为我还会不知好歹耍那种小手段吗?”被冷牙这么反复一激,葛朗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他急红着双眼,支身欲起……但想了一会儿,还是强制按捺住烧红眼眶的愤怒,黯然垂下眸色,低着头声语沮丧地娓娓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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