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爹地,星星也惊讶的捂住了嘴。
好意外,真的好意外!平日里爹地来接她放学的次数都不多,更不要说是中午时间来看她!
她今天,竟然在学校,同时看到了爹地和妈咪!怎么办,她感动的想哭!
“你……。”辛澜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然的靠近,令她全身僵凝,心脏好像跳出了胸口一样,紧张。
顾非寒目光凌厉的扫过那一圈男生,平淡的问:“星星,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星星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径直走到了为首的高个子男生面前:“传媒大亨许正胜先生的二公子,幸会。”他伸手。
身后的一圈男生早就在顾非寒过于慑人的气场中,一个个都吓傻了。只有为首的这个男生还算平静,年纪虽小但也没有丝毫怯弱,冷冷的伸手。
顾非寒笑说:“这段时间忙,好久都没能拜访许先生,麻烦二公子你替我问候他一句。就说我顾非寒改日带着妻子请他一起吃顿饭,希望他务必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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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星星闷爽到不行。
“爹地,你刚刚真是帅呆了!”她满脸崇拜的抓紧了他的衣服:“你不知道刚刚那群臭男生,平时一个个有多拽!结果一看到你,一个个吓到脸都白了!特别是那个为首的许君昊,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他刚刚最后那个脸臭的啊……哈哈哈……。”
顾非寒将女儿抱起来,摇摇头:“看来真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遇事不要太冲动,小心树敌太多,爹地也护不了你了。”
星星嘴一撅:“根本就不是我要故意惹事的好不好?明明就是那群臭男生欺人太甚!不信你问妈咪!”
或许是刚刚叫的太顺口,妈咪两个字就这样月兑口而出。
察觉到了顾非寒扫过来的目光,辛澜微微一愣。
顾非寒将她放了下来,转身说:“刚刚谢谢你。”
辛澜摆摆手,“没事没事,星星这孩子我挺喜欢的,能临时充当一下她的妈咪,我也很高兴啊。”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着一瞬的黯淡,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气氛,忽然间僵凝了下来。踟蹰、不安。
尴尬之中,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于是低头从包里掏出那个粉色的手机,递还到星星手中。说:“星星啊,真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我走时不小心带走了你的手机。今天是特地过来还的。”
星星拿过手机,笑容甜甜:“没关系的,妈咪。”
“咳咳……。”辛澜咳嗽,这*还真是妈咪妈咪的,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忽然:“好奇怪哦……。”她好奇的仰头问:“爹地,你很少到学校来看星星的,今天怎么忽然来了?”
“难道……。”她转了转圆溜溜的大眼睛:“难道是因为爹地知道,今天妈咪会来,所以特地赶过来的?”
出乎意料的,顾非寒竟然没有否认:“嗯。”
“噗……。”咳嗽过后,辛澜又差点喷出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深沉的海水,层覆汹涌而来,不过一眼的对视,就令她紧张到无措。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手表:“既然都碰上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我……。”辛澜刚想拒绝。
他又说:“辛小姐,应该不赶时间吧?”
一句话就能将她活活堵死。
她笑了笑,咬牙:“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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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选的是一家川菜馆,走进去时,辛澜很是欢欣雀跃,因为她最爱的就是够辣够重口味的川菜了。
不过顾非寒看上去却是胃口缺缺,吃的东西极少。
中途他去洗手间,辛澜忍不住问对面满嘴油光的星星:“你爹地不爱吃辣吗?”
星星一边啃鸡腿,一边点头:“爹地胃不好,从不吃辣。”
辛澜疑惑:“那他为什么要选这家餐厅?”
“因为妈咪最爱吃辣啊!”星星回答的很快。
辛澜一梗,她想起第二次见他时,他就是在一家餐厅的洗手间外吞药。
难道当时他吃的是胃药?
看来,他真的很*,很爱他的妻子。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昨晚在手机上看到的照片,忍不住问:“星星,你手机上原来有照片吗?”
“有啊!”
辛澜咯噔一下,真的有!看来昨晚看到的那一切,并不是虚幻的假象,那些照片确实存在过。
“是什么样的照片?”她干涩的问。
星星想了一下:“有我的、妈咪的、爹地的,还有我们的合照。”她顿了顿:“妈咪昨天应该看过了吧?”
她确实看过,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很像自己。准确说来,和自己的确是一模一样。像到令她悚然。
她又问:“你爹地和你妈咪是怎么分开的,你知道吗?”
星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年我还小,不懂。♀等我意识到时,他们已经分开了。”
辛澜还想问什么时,顾非寒已经回来了。脸色有些苍白,明显刚刚又吞过药。
他刚一坐下,辛澜月兑口而出:“一日三餐好好吃,不要因为忙就忘记了。还有这种川菜馆,油多盐多,对身体不好。下次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一愣,半晌低笑起来:“好。”
辛澜窘迫的低下了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些。就好像心里有一道声音,急欲破胸而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说出了口。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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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顾非寒开车将星星送回了学校,好让她继续上下午的课。
辛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一蹦一跳远去的欢快身影,忽然出声:“星星……。”
星星奇怪的回头:“妈咪,你叫我?”
在顾非寒打量的目光中,辛澜微笑的蹲到了她面前,说:“你的辫子好像有点歪了,妈咪帮你重新绑一下。”
星星不疑有他,甜甜点头,“好。”说完就背过身去。
辛澜蹲在她身后,将她扎的很好的马尾辫松散开来,然后重新聚拢扎好。
“好了。”她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学习。”
“嗯!”星星重重点头。
辛澜握着拳心站起身,微笑着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
顾非寒走了过来:“要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辛澜说:“这附近有车站,我可以自己去乘车。”
他没有坚持:“路上小心。”
此时的公交车上,并没有什么人。
辛澜找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一直捏的汗涔涔的手掌,这才缓缓张开。
白希的手心之上,有两根细软的黑色长发。
这一次,她谁的话也不信了。她要自己找出事实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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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非寒没有想到,吕教授竟然等了他整整两个小时。当肃严的眸看到办公室里,那抹意料之外的身影时,他微微一愣。
走上前,他的语气不无歉疚:“真抱歉,临时出了点状况,让您久等了。”
“没事。”吕教授脾性和气:“反正今天实验室里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您的助手很能干,替我安排了午餐,又陪着我聊了会儿,所以也没感觉等多久。”
顾非寒朝严睿看了一眼,说:“倒两杯茶来。”
“是。”
吕教授最早从事的是精神科,年纪轻轻就在精神病领域有了很高的成就。之后之所以会从事毒品研究,全因20多年前,他唯一的弟弟就是因为吸毒死掉的。
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多,也因此开始了他对毒品的研究。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真正破解这种操纵人精神的魔鬼物质,拯救更多可怜、无辜的人月兑离毒瘾的苦海。
一下午,两个人聊的很投机,很多观念也不谋而合。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顾非寒本想留他吃顿饭,但因为他还有些事,所以没有留成。
临走前,顾非寒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他:“等等,吕教授,我些事想要请教你。”
“什么事?”
顾非寒拉开办公桌右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瓶内是一颗白色的丸剂。
他递给他:“这种毒品名叫devil,不知道吕教授有没有听说过?”
“devil?”他想了想,“嗯我知道,这种毒毒性很强,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戒除掉。而且其毒性会迅速侵入皮肤层,破坏组织细胞,致使人毁容。吸食的越多,人会越来越难看。我看到过很多国外吸食这种毒品的案例,很多吸食者最后都是自杀死的。一部分是因为抑郁症,另一部分是因为无法忍受自身的丑陋。”
顾非寒神色一黯,与萧墨渊说的一样。她也曾经毁容,也曾经患过很长时间的抑郁症,痛苦到宁愿自残,甚至于自杀。
他收回思绪,继续问:“我有一个朋友,她曾经吸食过devil,后来戒毒了一年。现在差不多已经戒掉了,但却因此而失忆。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帮助她,恢复记忆?”
“失忆?怎么会……。”吕教授说:“devil毒性虽然强,但并不会致使人失忆。”
“什么……。”顾非寒意外。
不是说devil是美国、意大利黑帮组织用来惩罚叛逃者而设计的毒品。毒性很强,即使戒掉了,毒性也会侵入大脑神经,破坏脑部结构,轻则失忆,重则人会痴傻。目的就是保证叛逃者无法供出组织的秘密。
如果devil不会使人失忆,那辛澜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吕教授你确定吗?”顾非寒沉声。
为什么他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叵测和不同寻常起来?
“我确定。”他郑重答道。
就在此时,吕教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掉。抬头说:“不好意思,我的学生催我了,我七点钟在c大还有一场演讲。如果没有其他事要问的话,我就先走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顾非寒勉强挤出一抹笑:“我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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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吕教授,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很久。
以往,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devil会致使人失忆上。可吕教授今天的话,却有如当头一棒,狠狠的将他砸了个晕头转向。
devil并不会失忆,但辛澜却失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厉眸微眯,迸出几许犀利。
难道她一直都在装失忆?
明明记得他,记得星星,记得所有事,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真的像萧墨渊所说,一年前父亲对她的伤害,依然有如梦魇般让她怨恨。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都无法放下。
他靠上了身后的椅背,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她恨他,恨到宁愿,记忆里再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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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virage内,萧墨渊闭眼靠坐着,神态闲散。可那微抿的唇角,紧绷的脸色,分明显示出他内心里的混乱。
简铭坐在一边。
半晌,他嘶哑开口:“你说她中午和他分别后,去了医院,做dna鉴定?”
“是。”简铭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辛小姐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吃饭的过程中,偷偷拿取了辛辰星的头发诸如此类的东西,去了医院。”
“嗯,我知道了。”他依然淡淡。
简铭微愕,他不明白他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定。只要dna报告一出来,辛小姐很快就能知道辛辰星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到那时候,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dna检验报告一般要隔多久出来?”
“回萧先生,估计十天左右。”
“十天啊……。”
十天后,正好是她跟他回美国的日子。只要她和他离开了z市,顾非寒就再也没有办法靠近她了。
他嘴角微扬,声音却冷了下来:“我要让她十天后,彻底的了断和辛辰星是母女的念头,你做的到吗?”
“萧先生的意思是——。”简铭头皮发麻,这样做会不会太——。
“换一份检验报告,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吧。”他睁开眼,看向他。
简铭低下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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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辛澜一边换鞋,一边伸手模开关。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回来了?”
她吓了一跳,身体咯噔一下站的笔直。
见是萧墨渊,她后怕的拍拍胸口:“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
他没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她旁边,拿过她的包,漫不经心的问:“今天去了哪儿?”
“没去哪儿。”辛澜换好拖鞋说:“去了杂志社,因为拖稿被大剩骂了一顿,然后心情烦闷的跑去kfc吃冰激凌了。”
明知道她在撒谎,但他还是本能的说:“少吃点冰,对胃不好。”
“嗯嗯嗯!”见他神色阴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辛澜凑到他身边,讨好的说:“我饿了,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他坐回沙发:“回来的晚,没来得及做晚饭。”
“啊……。”辛澜抱着肚子,郁闷。可她快要饿死了!
若是平常,一听到她说饿了,就算是深更半夜,他也会连夜出去给他买小吃或是夜宵。可今天,他却一动不动,似乎心情真的不好到了极点。
发生什么事了?
是公司出了问题?还是她惹他生气了?
“萧墨渊……。”辛澜摇摇他手臂,有些心慌。
她不喜欢看他这样冷冷淡淡的样子。
终于,他看向她,开口:“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你了。”
辛澜的脸色一僵:“啊,是吗?”心虚的低下头:“什么时候?”
“在一家川菜馆门口。”他的语气依然冷淡,目光平静无波:“我看到你和顾非寒,还有辛辰星一起走出来……。”
随着他的话,辛澜的头越埋越低,有些窘迫。半晌:“对不起。”
“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并没有怪你,你也有交朋友的权利,我无法干涉。”
辛澜低着头,说:“我知道你生气了,我刚刚不该骗你的。”
他沉默了一下:“你很喜欢辛辰星那个孩子?”
辛澜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本能的点点头:“我很喜欢她,每次看到她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很想对她好*爱她。”她笑起来:“或许我和她,上辈子是母女吧,不对,也许是姐妹。”
他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她的那句话:或许,上辈子是母女。
一向,他不怎么相信血缘这个东西。
但此刻听了她的话,他却觉得恐慌。漫无止境、能将人活活吞没的恐慌。
他长臂一捞,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一手固定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
忽然:“辛澜,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太多太多的不安全感,令他无法考虑太多。他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死穴——孩子。他知道他卑鄙,他想只要她拥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和他之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分开。
才一瞬间而已,他便迎面吻住她的唇。
辛澜一懵,即使再无知,她也能明白身下他想要做什么。
他忽然而至的混乱气息令她不安,本能的想退后,却被他一手控制住颈项,压近自己。
手,已经放在她修长匀称的腿部……
他熟知她的一切,他知道这两天正是她的危险期。所以他才如此失控。
他要她生一个孩子,一个只属于她和他之间的孩子。
“不要——。”
辛澜慌乱中,只能推拒着他的胸口,想要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无助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摆月兑掉大腿内侧那只游弋的大手。
“放轻松一点。”他在她耳边诱哄:“一下子就好了。”
“不要。”她真的怕了:“萧墨渊,你放了我好不好。今晚不行……。”
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问,手更进一步。
辛澜身体一抽,却还是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颤抖着说:“不要!”
她抓着他的肩膀,深深地,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几乎在哭泣:“萧墨渊,求求你今晚放了我好不好,不行,不行……。”
她真的哭了出来,眼泪落在正在亲吻她颈项的那张俊颜之上。
他僵然的停下了动作,看着她哭泣的脸,忽然慌乱起来,扯好被他弄乱了的衣服,他伸手擦她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碰你了,你别哭了……。”
辛澜还是哭,刚开始哭声还是小小的,隐隐的……到了最后几乎是在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觉得委屈,好委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她是如此的相信他。
她知道他对她很好,这一年来无微不至的关怀真的令她很感动,她也想回报他同样的爱。只是爱情这个感觉,真的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
她感激他,却不爱他。
若是一个月前,她或许会愿意将自己当做礼物回报给他。但现在,她却发现,她做不到。
她努力了,还是做不到。她不明白为什么,就像心里隐隐的,有一个抗拒的声音。一刻不停的喧嚣着,提醒着她: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她太过伤心的声音令他懊恼,萧墨渊拍了拍额头,思索了一下,将她抱了起来。
因他的动作,她紧张的停止了哭声,却还是抽噎着,好委屈的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碰你。”他开口,像是在给她承诺,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逼迫你。”
步履沉稳的上楼,进房,将她小心的放在*上,盖好被子。
黑暗中,他伸手,想要模她的脸。辛澜却像是受到惊吓般,本能的偏开脸,他的手,落了个空。
他尴尬的缩了回来:“答应我,好好睡一觉,忘了今晚的事。”
辛澜拉紧被子,沉默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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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辛澜有些头痛,昨晚她意外的失眠了。在*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直到天亮了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的睡着。
他昨晚的行为,还是对她有了影响。
下楼,他已经走了。餐厅的桌子上摆着几分爽口的小菜,还是温热的。厨房的电饭煲里,海鲜粥冒着腾腾热气。
香气四溢。
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能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定会非常幸福。
昨晚,她想了*。
她为什么会不爱他?明明那个男人,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完美到能满足一个女人的所有幻想。
可是,她竟然会不爱他?
多么不可思议。
盛了一碗粥,她走到餐桌边,这才发现桌子上正放着一款新手机。手机下压着一张便条,便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想了想,将那张便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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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她回房间画画稿。新手机被放在一边,可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对着画纸,目光却总是时不时的朝手机瞟上两眼。
半个小时后,她泄气的扔下笔,抱着手机坐到了窗台边。
手机里一个联系号码也没有,该打给谁呢?
她皱着眉想,一串数字却像是印刻很久似地,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她记得,这串数字,是属于巧克力先生的,顾非寒。
他在干什么?和自己一样无所事事,对着窗台发呆吗?
想了想,又觉得可笑。
像他那么严肃、认真的人,现在肯定正对着堆积成山的工作,忙的团团转。
脑子里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她想打扰他。
低头写短信:“我买了新手机,这是我的号码。”
按下发送,他应该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吧?
不到半分钟,短信就回了过来,短短的一个字:“嗯。”
她泄气,多说两个字,他会死吗?
“你在干什么?”她没话找话。
“工作。”这次多了一个字。
果然是工作,辛澜头顶冒黑线:“我打扰到你了吗?”
“还好。”
对着屏幕,辛澜内牛满面。
他、他、他、他是有多惜字如金啊!她郁闷的将手机甩到一边,好丢脸!她才不要一个劲的拿热脸贴人家冷!
她拿起画笔,哼,她也很忙的好不好?!
短信声又一次响起,她偏开脸,不鸟。
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她终于还是甩下笔,涎着脸贴过去,抓住手机。
“中午有空吗?”他问。
心一漏空,就开始乱跳起来。
她装作平静的回过去:“干什么?”
“想约你吃饭。”他回答的很老实。
辛澜按手机的手一僵,想起了昨晚萧墨渊发的那场火。他好像真的很介意,她和顾非寒在一起。
念此,她回复:“不了,中午杂志社的同事说要一起聚聚。”
对面沉寂了一分多钟,才回过来一个字:“嗯。”
看着那个字,辛澜的心,不知怎么的,忽然沉重起来。
“你也要按时吃饭,不要吃太刺激的东西,对自己的胃好一点。”她按下发送。
**
豪城天下会议室,十几个股东正在就‘毒品研究中心’的后续部署安排开着会。
顾非寒坐在位首,而他身旁,站着严睿。
从刚刚开始,严睿就察觉到自己老板的不对劲。
平时开会,顾非寒都会很聚精会神的听每一个人的发言,然后给予最恰当合适的建议。可是今天,他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低着头,嘴角带着笑,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连席总监说完事项安排,问他的意见时,他也是半天才回过神来。
严睿好奇,凑近了些,当看清他此刻正在做的‘小动作’时,不由的愕然。
他的老板,竟然将手躲在会议桌下,发短信?太不可思议了!
他记得,顾非寒是个很讲究效率的人,手机的基本就是拿来打电话。他一向不屑也懒于,挖掘它更多的功能。
在他心目中,明明打电话一分钟就能说完的事,却要花十几分钟你来我往的发短信?
简直有病。
而此刻,那个一向以冷静、理智引以为傲的男人,却在做着‘最有病’的行为。
严睿咳嗽了一声,怎么办,他很想笑!
顾非寒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略有些讪讪的收回手机,继续开会。不过严睿知道,自己的老板已经无法再真真正正的全心开会了。
**
开完会,顾非寒在办公室里,遇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人物——段薇薇。
她本站在落地窗边,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听闻到门响,立时就回了头。脸上露出抹刻意讨好的笑容:“顾非寒,你回来了!”
顾非寒转身让身后的严睿先退下,随后关上门问:“你怎么来了?”声音不复一贯的冷硬,稍稍放柔了些。
其实前几天在星河湾,他对她发火后,就有些后悔了。他明白,是自己过分了,段薇薇也不过是关心他而已。
段薇薇走到他跟前,低着头说:“关于你的事,爹地都已经和我说了。”她好抱歉的说:“那天明明知道你心情不好,我还那样子逼问你,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顾非寒说:“我没放在心上,那天,我也有错。”
段薇薇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顾先生,你曾经说,你也曾和我一样,傻傻的对着一个出了故障的贩卖机投币。”她顿了顿:“而你一直不停投币的贩卖机,是不是就是那个辛澜?”
“嗯。”他不想骗她。
段薇薇好艰难、好艰难才能继续问下去:“那星星——也是你和她的孩子?”
他沉默了一下,点头。
“她因为出了点事,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这些你不要贸然在她面前提及。”他不放心的说。
段薇薇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知道。”
忽然,她又想起那天餐厅里出现的男人,月兑口问:“那那个男人是……。”
她记得那个男人很英俊,当时就站在她身边。好像很紧张很关心她,两个人神态也很亲密。不会是——
“她现在和他在一起。”顾非寒语气淡淡。
段薇薇惊讶的抬起了头:“你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都不会嫉妒吗?”
他笑了笑:“嫉妒,可是我更不想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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