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整理完行李转身看着愁眉不展的于晴:“小姐不舒服吗?”
于晴幽幽望向她,“我病了!”
铃铛大吃一惊,急忙扶住歪歪斜斜的于晴:“小姐哪里不舒服?”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那,那奴去请大夫过来给小姐把脉。♀”
于晴一把拉住她道:“不用,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你去告诉阿娘一声,我想再歇一会儿。”
“是,奴这就去。”
铃铛惋惜地替于晴将头上的簪子抽走,帮她顺了顺头发,搀到床边坐好。
“铃铛,一会儿我若睡迟了,不能起身送表哥,你就替我转告他”
铃铛一脸八卦地凑过来,看吧!看吧!她之前说什么来着?!青梅竹马啦!还能没感情?!“小姐尽管吩咐!”
“你就替我转告他,保重身体,后会有期!”
铃铛失望:“就这个?”
于晴不解:“不然呢?”
“是,奴知道了!”
可惜,铃铛是没有机会跟秦飞说这些令他伤心的话了,因为
房门被“砰”一声踹开了,秦飞冷着脸走进来。
于晴嘴角抽动:“手残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秦飞恶狠狠地瞪向她。
“什么意思?”于晴气极,“意思就是进来前要敲门!!!”
“我不是问这个。”点点一旁的铃铛,他怒意横生,“你以为小爷是谁?!是你想敷衍就能敷衍的吗?”
于晴惊讶的看他,“这话是怎么说的?”
“你别装,我都听到了!”
“呃?”
“什么保重身体、后会有期,你当爷稀罕你这几句?!”
于晴点点头:“哦!”
“你”秦飞又是一阵无语,“你个小丫头片子忒没良心了!”
于晴面不改色地直视他:“那你想听啥?你说,我照做。”
“算你狠!”秦飞咬咬唇转身出去。
“表哥,慢走啊!”目送秦飞离开,于晴褪上的男装,一手抖开棉被,重新窝进床褥间。
铃铛看两人这样有点担心:“小姐,刚才会不会?”
“没事,秦飞那小子耐打击,不怕!”
既然于晴都这样说来,铃铛自然是不好再劝什么!
“哎~铃铛。”铃铛闻言回转身对着于晴,“一个时辰后来把我叫醒。”
铃铛称是,替她放好床帐,又轻轻关上门。
于晴睁大眼望着帐顶,她原来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可这会儿叫秦飞一闹,脑袋里乱哄哄的,睡意全无。
她在纠结,扪心自问,秦飞于她来说,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先不说她与秦飞这七八年陪养起来的感情,就算没有情窦初开的感觉,那种难兄难妹的情谊也是不容否决地。所以是一起被关小黑屋关出来的吗?
单说玄城,她在这儿住得久了,对玄城的风俗习惯早就习以为常,对玄城开放的民风更是心向往之。
而且,将军大人也在玄城,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将军大人疼她,捧在手上奉为明珠,她从前是发过誓的,待将军大人垂垂老矣时,必然会陪在他身旁尽孝。
别看于晴平时吊儿郎当,这姑娘掘起来正经起来,那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要不把墙撞穿,要不头破血流,没有第三个选择。
但是秦飞是她的表哥,这是无法改变的。
身为一个接受过现代先进医学知识洗礼的穿越人士,还明知故犯,那可就真是自作自受了!
于晴揉乱一头长发,又瞪了半晌的眼睛,终于浅叹一声从床上爬起。
闹到最后,于晴还是下楼送了秦飞,不是于晴矫情,实在是秦飞这小子的耐心足,于晴不下楼,他杵在客栈门口就是不走,非得等她来不可。
送人走的时候于晴表现得很应景,秦飞瞧着心里就喜了,早把先前的不愉快抛一边去,乐颠颠骑着马在四个骑兵的保护下往玄城了。
于晴看他渐远的背影,露出少许钦羡神色,铃铛轻轻撞撞她肩膀,眉毛挑高,脸上是暧昧不明的坏笑。
于晴不理,转回客栈径直找秦氏去。
她本来是去提醒秦氏可以启程的,可秦氏见她一脸郁郁之色,就忍不住要劝她几句,“笑笑放心,来日方长,还愁见不到你表哥等以后你们再大些,婚事什么的都好商量!”
于晴刚含下的一口茶水激射,好在她反应够快这才没有连累秦氏一身茶水,“咳咳咳咳阿娘,你你你,你别乱点鸳鸯谱。”
“呀!笑笑果然是要开窍了呢!”秦氏拿眼睛狭促地看着她,“现在连乱点鸳鸯谱都知道!”
“阿娘~”于晴叹气,“我是不会嫁给表哥的!”
秦氏微微前倾:“这是为何?”
于晴一摊手,“表哥已经有意中人了!”
“哪家姑娘?”秦氏模模肚皮,充分表现了好谈八卦的三姑六婆嘴脸。
“想知道啊?”于晴吊人胃口的毛病又上来了,一个劲兜着,就是不叫秦氏知道。
秦氏一斜眼睛突然换了话题:“笑笑这几日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第六感告诉于晴,有危险!
将茶杯稳妥安放,她正襟危坐:“回阿娘,女儿这两日都在温书,偶有玩闹!”
“哦?”秦氏含笑,“温的是?”
于晴语气沉重,一字一顿:“女,儿,经!”
“甚好!”点点头巧笑嫣然地望着于晴,“我以为,温书时光读是远远不够的!”
“阿娘的意思是?”
“读的时候,再配上抄写,那才是再好不过的。”
眼皮狠狠一跳,于晴举了白旗:“秦飞表哥喜欢的是玄城第一美人——薛美玉!”
秦氏好笑,却不是笑于晴墙头草的态度:“什么玄城第一美人?你们这些半大孩子就爱瞎折腾。”
于晴闻言,眉头高耸,一副气咻咻的模样,“可不是瞎闹,如我这样讨人喜爱的姑娘,竟生生丢了个‘玄城花少’的头衔给我,那帮小子真是有眼无珠至极!”
秦氏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伸手戳戳她眉心:“你这丫头,没羞没臊!”
母女俩在屋里聊得热闹,楼下众人进进出出忙碌着,按说今天一大早就要出发的,这左耽误,右耽误,美好的晨光已所剩无几。
在征得秦氏的意见后,时间被推倒了午后,等大伙在凤溪吃完午餐,这个停滞了十来天的车队终于又一次踏上开阔的官道,向着京都,一路南下!
对于长时间待在马车里的人来说,旅行是枯燥的,一路上总是摇啊!晃啊!目之所及不过几尺的车底,要是把于晴搁里头指不定就憋出个好歹来。
万幸,于晴一路骑马随行,看看山,观观树,采采花,逗逗鸟,倒是惬意非常。
秦氏在车里闷坏了,招于晴过来说说话,于晴那张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噼里啪啦一阵天花乱坠,秦氏是个顶好的听众,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老爱发问,跟十万个为什么一般,她以前不这样的,于晴模模后脖颈,将之归类为孕妇症状。
只是有时被问急了,她总摆出一张无辜的脸,默默骑着马往前赶几步,装成她一路都好认真在骑马,完全没有与秦氏交谈过的样子,秦氏与随行众人心知肚明,皆暗笑于晴一叶障目的姿态。
一片和谐愉快的氛围中,数十日的行程一晃而过。
不停不歇地赶了几日的路,车队已是人困马乏,在一个人口颇多的港口小城,大家停下脚步略做整修,足足歇够三天,车队才接着走向京都。
复前行了四五日的样子,王将军通知大伙要换交通工具了,于晴收到确切消息后先是一呆,继而狂喜,哈哈哈风水轮流转,这回可到我于二得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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