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秀是李府的庶女。
长得也得天真可人,有一点肖似柳贞吉,却比狮王妃柳贞吉更多了一份楚楚动人的娇弱。
任谁面对这样一个女人,尤其月兑光了前有胸后有臀的女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李莲秀躺在床上听到咽口水的声音的时候,羞得连脸都抬不起,只差掉泪。
周容浚似笑非笑挑眉,看了一眼今天在他身边轮值的校尉。
这是他的人,此前带兵来京的武官。
要说没见过女人,倒也算不上,此前王府的乐班和青楼他可没少厮混过,来了京里,想来也少出去猎艳过,几个人中,就他一个咽了口水,这下去,少不得被同僚取笑。
“王爷。”苏公公有时不合时宜地出了声,前来请示。
空气中有了别的声音,李莲秀不得不抬起了头,一眼望过去,见足有六个男人看向她,那在冬日□□在锦被中的白色铜体僵了。
她连动作一下都忘了。
“姑娘是怎么进来的?”苏公公还算和气地前进几步,体贴地给她盖了被,却未得被下女子一声应。
可她那刚一抬头,眼中带着泪光的娇弱脸孔让几个武将眼睛都直了。
周容浚住武才宫,是先帝练武的地方,周文帝赐给他,让他在守孝的这段时日住。
武才门被他的人一换,守卫森严,有个女人凭空冒出躺在了他的床上,当然也有周容浚故意让人放松警惕的原因。
不过,他先前以为是的会有蠢货行刺他,但没想到,派来的居然是个女人。
狮王是没有带属下进寝宫的习惯,当然前提是他妻子孩子住在寝宫里时。
但很明显现在不是。
“王爷……”周容浚身边的副将先开了口,请示道。
“陶华,”周容浚叫了那咽口水的武将一声,挑眉,“你来审?”
陶校尉干笑了一下,摇摇头,抚着脑袋退下了。
“陶凉,你来?”周容浚问身边最淡定的武将。
“是。”陶凉接过了事,眼也没眨,大步向前,把女人连着被子抱了出去。
那女人在中途终于尖叫出声。
周容浚也笑了起来,瞄了那大床一眼,脚后跟一转,去了侧殿。
苏公公紧跟着他。
等到侧殿坐下,周容浚才跟不害的武将,神色不变地开了个头,让他们说起最近京中的动向。
废太子死得不明不白,短时内眼看不能出殡,现太子又被软禁,剩下的皇子之间,也就周容浚能为周文帝担当起一些大任,现在京中一些事务,也就掌握在了周容浚手中。
周容浚带过来的人,现在都被派在外面统领各项事宜,他身边的,还是从宫里的自己人那里调了几个过来。
他们是忠臣,但有几个男人不?尤其是在见过绝色之后,这几名武将心神不宁了好一会,才在周容浚严厉的眼睛中回过味来,背后一凛,与狮王说起了宫中的防守。
他们这也才明白,为何他们王府为何让武才宫的宫女,由现在掌管宫务的张妃娘娘委派。
这么明显的漏洞,原来是等着人犯错。
现在人是怎么进来的,张妃那边,总得剥出一层皮出来,才能给个交待。
等到陶凉来报,说那女子是李家庶女的时候,众武将相互一看,眼中兴味盎然,便知好戏果然来了。
李家那边知道李家有庶女进宫勾引狮王,李莲秀的嫡母韩氏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等李相知道自己的庶女,居然进了宫,做出了那档子事后,半晌也是无言,李相三子李文上前,苦涩道,“父亲,这事,如何了结?”
这明显是张家那头出的主意。
但张家是什么意思,李文不能断定。
是觉得他们李家办事不力?还是,想把他们李家甩掉?
无论是哪种,都于他们李家不利。
他们现在到这步,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李相昂起头,不语。
这厢李府也是热闹不休,李韩氏昏了过去,李莲秀的生母上吊了。
都禀到了李相面前。
“父亲……”李文又叫了他一声。
他大哥年前被他父亲用法,派到一个小县当父母官去了,如父亲一般心思的兄长不在,他头上另一个兄长又早亡,现在就剩他一个嫡子在他父亲跟前了。
李文心思不如大兄长慎密,也不如二哥狠,有李相在的时候,并无太多主见,这时也只好一问再问他父亲的打算,好吩咐下去。
这时候,还是得他父亲有个对策。
李相何举不知道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他,指着他起复。
“宵禁,还进不了宫,明早去给狮王送个信,就让我求见。”李相垂下脑袋,那平庸无奇,但也不见什么老态的脸一点变化也没有。
他是李家打不倒的传奇,也是京中众多人信服的智者。
李文见父亲这时还是淡定有余,那吊起的心也是放下了,他在心中舒了口气,口气沉稳地道,“是,孩儿这就吩咐下去。”
“你母亲过去了?”想好了要怎么处理的李相问起了内务的事。
“过去了。”
“嗯。”李相问了一句,便不再多问。
家里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死一个要是能清静点,那就死一个。
像那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往死里钻,还拼了命拖家族后腿种母女,多死一个,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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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要见狮王,透过狮王的人递的信。
但张家很快就知道了。
张妃的父亲,也就是现在被封为富贵公的张达紧急赶来,在宫门前拦住了李相。
宫门边今日把守的人,是狮王的兵。
两人心知肚明,但还是剑拔弩张。
“李大人,这是为何进宫?”张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富贵公。”李相朝他扬手作揖,淡道,“您来得也挺早,我这进宫有事与人说道,难得凑巧,碰见了富贵公。”
张达还不是国丈,这两年却以国丈自居。
他之前不过一介被李相压着动弹不得的尚书,丽妃过逝,明王殒落后,才到他出头,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他身上,先前如果他还有倚靠李家之心,可现在李家越来越不招皇上的待见,李家势力也一年不如一年,张达就不再愿意当以前那个走狗张达了。
李相不在台上,也管不到他了。
而他的外孙,却是正儿八经的大周太子。
“李大人这是忘了,”张达欺近李相,牙齿咬着,低声道,“您先前出的好主意!”
若不是他出的让废太子的人下毒给狮王妃,他们岂会把狮王得罪得这么惨?
在李相眼里,张达鼠目寸光不是一日两日了。
当初如若不是皇子中没有比周英德更合适的人,李相也不会抬这人上位。
张达什么人,他早明了。
于是也没生气,嘴上还笑笑道,“富贵公这是想拆伙了?”
张达看着以前的上峰,眼睛冰冷,“我听说李大人想找狮王,不是我们想如何,而是李大人想拆伙吧?”
这次,还真是让他料对了。
李相心里好笑,脸上却波澜不兴,道,“张大人真是很敢说,您觉得我找狮王是投诚去的?”
“你不是连废太子,都握手言欢。”张达嗤笑。
这还有李家这老匹夫什么做不出的?废太子狮王同母,他的女儿丽妃是因万皇后而死,可要利用起人来,他前段时日还不是跟废太子亲亲热热。
“张大人觉得我敢?”值守的武官在眼前,李相也没把话全说透,淡淡道。
“李大人没什么不敢的,”宁肯错杀,也不放过,张达今日不绝计不可能放李相去见狮王的,“你还是随老夫进府,喝杯茶,享清闲的好。”
李相定定地看着张达。
张达毫不示弱。
良久,李相点点头,“也好。”
看来,张家确实是绝计要跟他对着干了。
李相也知道,以后的希望,也就不能再寄托在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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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才宫的事,被张妃推到了李家的人身上,她在周文帝面前哭哭啼啼说她完全不知情,更不知,她底下的宫女几人,皆是李相的人。
她这一哭诉,是彻底把李家带进去了。
周文帝治了她一个看管不严之罪,把由她代管后宫的凤印,又交回到了万皇后手中。
张妃不是没想到过,本来凤印皇后回来得交还给皇后,但还是傻眼,回去后,哭得更是撕心裂肺,把她良淑宫的器物砸了大半。
而李相,当天下午,还是被周文帝召进了宫里。
那一天,李家李莲秀因不堪,在宫中自尽,被救了下来。
张,李两家窝里反,前来报信的狮王府中师爷笑吟吟跟周容浚道,“王爷,这世上的事,合久必分呐,您瞧瞧,用不着咱们动手,他们就先自个儿乱了……”
“是么?”周容浚挑了挑嘴角,道。
他疑心病重,还真没怎么觉得,张,李两家反目成仇了,倘若是计中计,也不一定。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