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园里子鸟鸣胶胶,一缕金色的阳光洒在初初绽放的洛阳锦上,别有一番“皎若太阳升朝霞”的韵味。
江燕燕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之上,眼见着这样月兑俗的美景,却毫无欣喜之色。
自那晚见过沈清以来,她几次三番地再次潜入书房打听,但是却毫无收获。那日之后,爹爹与魏伯伯似乎更加提高了警惕,再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最近连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间也变少了。并且还整日整日地不在府中。听莺儿说,爹爹又和以前一样,去和他的文友喝酒吟诗去了。难道爹爹和魏伯伯经过商量之后,觉得此事无关紧要,不足挂心?不可能啊,这可是掌握天下人生死命运的牡丹奇扇啊!或者……爹爹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是,到底是什么决定呢?
江燕燕觉得此事甚是纠结,她握了握手中的那支竹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早知道这样,就不答应他了!”
“燕儿答应了什么?”
“啊?”江燕燕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楚赫。阳光下,只见他眉眼弯弯,一脸高兴地看着她。
“赫哥哥,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吗?吓死燕儿了!”她说着用手拍了拍乱撞的心脏。
“如果我走路有声音的话,”楚赫冷不防出手,一把夺走她中的竹笛,道,“又怎会看到这样的好戏啊!”
江燕燕只觉得手里一空,下意识地就要去抢。哪知楚赫身手如此敏捷,一眨眼已经跳到一丈开外了。若真的去抢,不是承认了自己很在意那支笛子,或者说在意送笛子的那个人?想到这里,她淡然一笑,默然不语。
楚赫拿着笛子把玩了一阵,道:“燕儿,这笛子是谁送你的?”
江燕燕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瞥,道:“前几日路过一个小摊子,见长得可爱,便买下了。哪里是什么人送的?”
“哦?此笛虽看似短小,但精雕细琢,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特别是点缀在上边的点点白玉,好似墨色天空下的点点明星,着实可爱得紧!”楚赫一边细细观察,一边啧啧称奇。
“是吗?赫哥哥你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平常之物。这洛阳城里,一抓还不是一大把?”江燕燕摇摇头,似乎不以为意。
“当真如此?”
江燕燕狠狠得点了点头。
“那不如就把这支短笛送给我好了。”楚赫说着就要将笛子纳入袖中。
江燕燕一把抓住他的手:“等一下!”
倒不是她觉得这笛子有多么珍贵,只是,这个终究还是别人的东西。她可不想欠别人什么,特别还是那个真小人沈清的!
见楚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江燕燕讪讪一笑,伸手拿过短笛,道:“赫哥哥,其实这个是燕儿借来玩儿的。如果你要是喜欢,燕儿改天再给赫哥哥选一支可好?”
“如此也好。”楚赫微微一笑,坐下来自己斟了一杯茶,饮了一口,道,“方才燕儿说答应了什么?”
“哦!”江燕燕灵光一闪,随口胡诌道,“我是说,我答应了两天以后,要把这支笛子还给人家。但是燕儿觉得这笛子实在精致,让人爱不释手,所以才说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这么早还回去了!”说着还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何时这样爱惜乐器了?”楚赫叹了口气,道,“若你早明白这些,我想江叔叔钟爱的牡丹瑶琴,也不会就此损坏!我听父亲说,那可是婶婶最喜欢的……”
“婶婶?赫哥哥,你是说的我娘亲吗?”什么是娘最喜欢的?是说的六岁那年被她摔坏的牡丹瑶琴?
“没什么,我胡乱说的!”楚赫自觉失言,话头一转,道,“今日天气甚好,怪不得江叔叔一早就和父亲去了望月楼。燕儿想不想去城外散散心?听闻望月楼今日有个诗会,借着这洛阳牡丹节,自会有天南地北的文人才子到场,你我何不去凑凑热闹?”
“诗会?”原来爹爹和魏伯伯是去参加诗会了啊!要说凑热闹这种事,还有谁会比她更热衷?更何况出去转转,多看看父亲的行动能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只是,万一冤家路窄,遇到沈清……
想到这里,她身子一软,伸手扶了扶额头,道,“赫哥哥,燕儿也很想去,只是今日早上起来,才发现夜里受了凉,现在头有些头晕,所以……”
“是吗?”楚赫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奇道:“不像是发热的症状。要不要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了摆手,“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也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楚赫说着起身,叫来莺儿叮嘱了几件琐碎小事,便迈步走出了园子。
见楚赫已经走远,江燕燕几乎是拍案而起,道:“莺儿,给我化装!”
就算这牡丹奇扇是个千古之谜,已经石沉大海,她也要拿出海底捞针的勇气,让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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