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顾不好,就把大姑娘挪出去养罢。”傅奕阳也没说把大姑娘挪到哪儿去,他原本想将大姑娘挪到苏颖身边养,毕竟庶女养在嫡母跟前是抬举,也更体面。可苏颖婉拒了,还真心为大姑娘考虑,这件事也就暂时搁下了。如今是万万不能再让大姑娘养在魏氏跟前了!
大老爷的话对魏姨娘来说就是平地一声雷,如果说原本傅奕阳过来看她让魏姨娘燃起希望的火光的话,那现在根本就是让她跌倒阴沟里爬不出来了,老爷这是彻底恼了她了?
“老爷!”魏姨娘突然拔尖了嗓子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的把傅奕阳跟着吓一跳,“大姑娘还那么小,怎么能离开妾身?妾身今天真有错,太太怪罪妾身就算了,怎么还要把大姑娘从妾身跟前抱走呢!那可是妾身的命根子啊!”
魏姨娘心慌慌的,说出去的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慌里慌张的从榻上爬下来,哭嚎起来,“妾身这就去给太太磕头认罪,求太太别那么心狠把大姑娘抱走!”
傅奕阳脸一下子黑了,黑嗔嗔的眸子看的魏姨娘心惊肉跳,再也不敢言语了。“魏氏凭的没规矩,不知尊卑,太太也是你能编排的,大姑娘在你跟前能养出什么好来!”
傅奕阳抿着嘴唇,顿了顿:“老太太心疼孙女,想让大姑娘在她跟前养几日,我明日回了老太太,等安排好就把大姑娘挪过去。”
“老太太?”魏姨娘神情变化实在是太明显,傅奕阳面色又往下沉了几分,“至于你,就在南院好好静养罢!”说着就转身不愿意多呆,这事儿他原本就拒绝了傅母的提议,原本以为是老太太心血来潮,如今看魏氏的神情摆明就是她在其中做筏子,这让大老爷更为不悦,回正屋的时候周身寒气都快三尺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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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的脸色不见得多好,她心里憋屈着呢,虽说这院里的事情都照着她预期的方向走,魏氏这个出头椽子眼见也要被她打压下去了,和傅奕阳的关系也渐渐从原本的相敬如冰渐渐回温了,大姑娘这个烫手山芋也不会被注重规矩的大老爷塞到她这里来了……
瞧瞧这些都对她有利,今儿这一出唱念做打的很精彩,可苏颖心里就是不痛快!原因不还是因为原本心态平和的她就那么简单的被傅奕阳的一句话搅合的成惊涛骇浪了,还不得不浪费一颗宝贵的藕断丝连丹,还能又比这更憋屈的吗?
吃一颗少一颗的藕断丝连丹就提醒着她,她这借尸还魂还的多不牢靠!
苏颖深吸一口气,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慢慢来吧。
“您这是打算将大姑娘挪到上房老太太跟前将养?这样不太妥当吧?”苏颖单手放在小炕几上,听傅奕阳将他临时起意的主意说了后,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先不说大姑娘才三四岁,正是不经事的时候,若是身体健康也就罢了,还能在老太太跟前逗趣尽孝。可大姑娘身子骨弱,如今天寒地冻的,怎好轻易挪动地方,若因此伤风见寒再加重病情,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哼!这有什么,等天晴好些就搬过去,老太太也想享享天伦之乐呢。”傅奕阳皱着眉头,“我看大姑娘的病也不见好,都是魏氏折腾的,看今天她像什么样子!”
说着他去瞧苏颖,她丝毫没因为这件事对大姑娘心生芥蒂,到现在都还真心为大姑娘考虑,以后肯定也是个慈母,想到这儿,傅奕阳心里一动,去看苏颖的仍旧毫无动静的肚子,说不定孩子已经扎根了呢?
“老爷?”
傅奕阳抬头对上苏颖盈盈波光的眸子,有些不自在的先别开眼,“这事明日我去和母亲说罢,再者也不是一直养在母亲那里,等她身体好些再挪回来罢。”
苏颖微微眯了眯眼,大老爷这是替她考虑么?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可有些话怎么也得说在前头,“虽是如此,但大姑娘年岁太小,离不了亲姨娘,这——”
“哪有这么娇弱!”傅奕阳当初也是养在祖母跟前,不也被养的这么优秀,反观养在傅母跟前的傅煦阳,比傅奕阳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苏颖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看时辰,已到了每日的饭点儿,便有薄荷紫苏等丫头们将一只填漆雕花束腰小炕几抬了过来,安放在熏笼上头,又将食盒里头的饭菜一一摆好。
大老爷的规矩礼仪就像是被刻在骨子里的,食不言绝对要的。苏颖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瞧他吃饭时背也挺得很直,筷子落在碗沿几乎没声,嚼动的时候冷峻的脸才像是有点波动,平日里更多就跟雕塑似得。
从这几天的行事中苏颖有些模清了他的性格,虽然出身在世禄之家,可傅奕阳却是祖荫和功名系于一身,可谓是强强联合,更不用说步入官场后官宦生涯顺遂,颇得新帝看重,在像他这样列侯之家可算得上头筹。
性格中带着文人的清高、淡雅,还有颇为偏执的一部分,容不得污点,这点从魏姨娘这件事中就能看得出来。自诩注重规矩,而这所谓的规矩不规矩,他自己却有自己一套判别规则,就像是大姑娘和魏姨娘这件事上,傅奕阳是绝对不会觉得是他宠妾灭妻来着!
也是,从苏氏的记忆上来看,傅奕阳很敬重她这个正妻,按照规矩初一、十五不管如何都会歇在苏氏这儿,侯府管家权魏姨娘肖想多少次,不都还在苏颖手里。
不薄情,但也不多情。
魏姨娘那儿,还得注意呢。
“夫人,看我就能饱了吗?”傅奕阳带着了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苏颖捏住筷子的手猛地一顿,脸上染上薄红,有些慌乱的随手夹了摆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的女乃油松瓤卷酥搁到傅奕阳面前的碟子里,还差点就失手了,微微偏着头不让傅奕阳看到她的正脸,“老爷,尝尝这个。”
傅奕阳似笑非笑的瞧了苏颖一眼,伸手夹起那个女乃油松瓤卷酥送到嘴里,说:“还不错。”这话却是盯着苏颖说的,说完也将那个女乃油松瓤卷酥吃完了。
苏颖轻轻地抿了抿嘴角,她这是被调.戏了?怎么她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想着要怎么调.戏回去呢?就不知道这心态什么时候能摆正过来。
等饭后撤了炕桌,夫妻两人说会话儿消食儿,苏颖捡管家时一些小事儿说给傅奕阳听,见他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也开了话匣子,要是搁在以前苏氏哪会和他说管家的烦琐事。这就是没孩子的坏处,魏姨娘人家能和大老爷说说大姑娘的事儿,到苏颖这里说起孩子来全是一肚子苦水,傅奕阳自然不爱听。
久了久了,夫妻俩就相顾无言了,落了个相敬如宾的下场。
“怎么闻到一股儿梅花香?”傅奕阳突然说。
苏颖扭过身子去看她背后红木三足雕花圆几上边摆着一只天青色刻花鹅颈瓶,里头插着数枝晚梅,正含苞待放,没理由大老爷看不见啊。苏颖扭过头来,手腕就被捉住了,正对上傅奕阳深邃的眼眸,乍一下吓了苏颖一跳,嗔道:“老爷!”
不自觉地就带上了撒娇的意味,原本大老爷有三分意思如今被她这么一嗔也有了七分,凑到苏颖近前握着她手腕摩挲着说话:“我近前瞧那几朵梅花开得好。”又伸出一只手去拨动她耳垂上戴着的梅花样式的耳坠,“这坠子点缀的也精细。”
苏颖抬头飞了他一眼,眼波荡漾,张了张红润饱满的红唇,没等她说出些什么,傅奕阳就低下头往她嘴边凑,含住一片儿嘬了会儿,苏颖浑身一软就往下倒。
傅奕阳握着她的手腕往自个怀里一扯,趁她要惊呼出声时堵住那两片唇瓣,将声音全都堵在黏在一块儿的两个嘴唇间了,热烘烘的大舌头非得要勾动着那还带着*味儿的舌尖儿起来磨缠了好半晌,直磨缠的苏颖脸颊上红霞满布眼睛里存了水光呼吸不过来时,才放开她。
耳垂上戴的坠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下来的,就在手里把玩着,也不说再把那梅花坠子给她戴上,带着薄茧的指月复像是上了瘾似得摩挲着粉色晶莹的耳垂。
见她一起一伏的喘气连头也不抬起来,手还拽着他的前襟,不知怎么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将她扶起来去瞧放在那圆几上的那数枝真梅花,评鉴似得说:“这开不了几日,我那儿有盆水仙盆景,明日给你摆上罢。”
语气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可以。
苏颖用一双水润的眼睛偏过头来去瞧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虚虚地点在他胸膛上,刚才被他吮吸的也水润微微红肿如点了胭脂般的唇微微张开,就瞧见那粉粉的舌尖儿,轻声地嗔道:“促狭。”这哪是促狭,这简直就是一大闷骚么!
……战火一触即发!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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