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问钟八窍她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更没人没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有那么一瞬间钟八窍为钟蕊感到悲哀,因为这里的人根本不关心她的生死。死,便安葬了;生,那也只是多一个深宅里的小姐,关系不到他们心中的阴谋计划,若说这里唯一关心钟蕊的人,恐怕只有她的父亲,钟荻渊了。
钟八窍突然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有着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眼睛的女人,不,是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临死时带着解月兑的神情,或许,死对于真正的钟蕊来说真的是一种解月兑,这里的一切充斥着太多阴谋和心机。
想到这里,钟八窍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老天真是有眼,也只有像她这种满月复算计踩着尸骨过来的人才能在这里活下来。
钟蕊,既然是命运使然,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我来替你继续活下去。
感受到一旁传来的恶毒的目光,钟八窍没有转过头去,反而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品尝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谁。
慢慢地咀嚼着夹杂淡淡梅香的甜糕,钟八窍将今日来回的事前后思索了一遍,从祭坛到皇家梅苑,再到自己被推倒发现,一环扣着一环发生的事就好像有人事先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那个少年祭司早已不见,他到底是谁?竟然能在这里来去自如,钟八窍感觉自己似乎陷进了一张巨大的网里。
猛一抬头,对面坐着的男人让钟八窍瞳孔一僵,一身绣纹繁复的华丽紫衣,一张面如冠玉的脸,端地一风流佳公子,此时这公子正满眼风情地看着她。
钟八窍喉间一噎,瞬间剧烈的咳嗽起来,梅花糕堵在喉间憋得她胸口发痛,一个茶杯从身旁被无声递了过来,钟八窍抬起头,正巧对上一双光彩潋滟的桃花眼。
喝了一口泛着清香的花茶,钟八窍温柔感激地看向钟芜绝,柔声道:“多谢哥哥”
“不客气”,钟芜绝眼底含笑,一双桃花眼更如四月桃花般风采绝伦,他饶有兴趣地看了钟八窍一眼,随后却又将目光放在场中美袖飞舞的舞伶上,似乎相较与钟八窍,他对那些美貌的舞伶更感兴趣。
缓缓转过头,钟八窍眼角余光掠过那个被递过来的茶杯,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显然,钟芜绝想要试探自己的亲妹妹。钟八窍心中浮起一丝庆幸,还好当初自己被沈薇宁逼着看了一些古装剧,据说大家闺秀就该如她刚才般温文有礼。♀
无视掉对面由温柔转为略带怒气的目光,钟八窍纤手拿起一块糕点,继续悠闲自得地吃着,这些宫廷美食倒是放在现代也是少见的美味,既然被骗来了,总不能叫自己吃了亏,吃些东西也算是对自己体力的一种补偿。
“啪”的一下,一把精致的山水折扇被它的主人重重地合拢,楚尘看着对面悠然淡定的红衣佳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怎么说他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寻常女子见他这般盯着自己早已羞红耳根,怎么这女人跟木头似的一点也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注目,还是说…她眼睛有问题?
看了一眼自己摆放在自己跟前几乎没有动过的梅花香糕,再看一眼对面女人一块接着一块的囫囵速度,楚尘皱皱眉,挥开手中折扇,慢声道:“阿福,把这盘糕点给对面的钟家大小姐送过去。”
“是”一个清俊的少年过来接过香糕,瞥了一眼自家公子,再看一眼对面盯着舞女目不斜视的钟八窍,心中暗道,公子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人家根本不想理你吗?
消灭完盘中的最后一块梅花香糕,钟八窍总有一种预感,若是眼神能够杀人,自己估计已经投胎好几轮了,头痛地继续无视来自身边和对面的眼神,她干脆低着头研究起杯中芳香四溢的梅花茶来。
场中的歌舞还在继续,皇后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宫女缓缓退下,林西乔顺着皇上不断看过去的方向望去,却见钟宛儿一袭白裳宛若夏日白莲,藏住眼底缠绕的嫉妒,她温柔地握住皇上的手,轻声道:“皇上,今年的梅花开得甚好,臣妾知皇上素来喜爱梅花糕,今儿个臣妾亲手做了些,待会拿上来让皇上尝尝。”
“甚好,皇后做出来的梅花糕朕定要亲口尝尝。”收回落在下方的目光,姬隐回握住皇后的手,淡笑道。
不多时,一名青衣宫女端着一盘糕点从旁侧袅袅而来,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姬隐跟前。
衣袖下的手刚一伸出,姬隐抬头不期然对上青衣宫女那双无神空洞的双眸,心中一惊,正要将手抽回却只见宫女对他森然一笑,瞬间一双枯骨般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
“啊——”
瓷盘落地的碎裂声夹杂着林西乔尖锐的叫声在场中响起。
钟八窍刚抬起头便见两道身影顷刻间向皇上所在的方向掠去,伴随着剑拔出鞘的声音一颗圆滚滚的人头轰然落地。
“来人,护驾!”
钟芜绝手上的剑端还滴着那宫女的血,此时他的桃花眼中全无流潋之色,有的却是凝重警惕。
林西乔早已瘫软在地上面色惨白,她盯着那颗人头,眼里满满地都是恐惧,身边的宫女试图将其扶起,她却一把推开她们,颤抖着双手指着那颗人头自言自语道:“看,她在笑,她还在笑…她竟然在笑。”
皇上被恪毅侯扶起,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毫无尊贵可言的皇后皱紧了眉头,“来人,还不快将皇后扶起来。”
下面大批的士兵从外面涌入将四周包围,混乱中钟八窍感觉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抬头一看却见一个清俊的少年捧着盘梅花糕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下一秒,那少年扔下糕点面目狰狞地向她扑来。
电光石火间,钟八窍侧身一躲闪过他的攻击,外人看来她似乎面露恐惧,实际上她的右手早已悄悄扣上少年颈间的脉搏。
“扑哧”血肉撕裂的声音来得如此清晰,少年倒下后,一个华服公子站在他身后,淡然地看向钟八窍:“钟小姐可有受伤?”
“多谢公子相助,小女子并没有受伤。”钟八窍将右手藏入袖中,低头柔声道,这时钟荻渊也跑了过来,看到钟八窍没事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他向年轻公子拱了拱手,恭敬道:“还好有恪毅侯相救,老臣在此替小女谢过了。”
“啊——你…你们看”一声惊呼在耳畔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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