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个月里,慕子尧与安若素二人维持着一种客客气气的状态。♀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慕子尧原本就不愿被人束缚被人打扰,自然不会主动去接近安若素;而安若素很清楚慕子尧的脾气,也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打扰他。两人没有夫妻之实的婚姻关系不冷不热,不会很好,当然也坏不到哪里去。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安若素想,她应该会一直与慕子尧保持以上那样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吧!
当安若素吃完晚饭从外头散步回到豪宅,才打开房门,她便发现客厅里的情况有点诡异。
客厅窗户边,慕子尧正一声不吭地站着,默默喝着酒,他从来淡然的表情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极端冷冽的烦躁。
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中年妇人,衣裳陈旧,看模样似乎非常憔悴。
看到中年妇人的刹那,安若素几乎要惊呼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睁大双眼看着那位正低着头的妇人。
居然是慕子尧的母亲!
安若素呆在原地,进退不得。按照常理来讲,那位妇人既然是慕子尧的母亲,那就是安若素的婆婆,她理应上前与她打招呼寒暄。可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让安若素不敢冒冒然上前招惹那位妇人。
在安若素的记忆里,慕子尧的母亲是个极端严厉的存在,她的家暴几乎惊动了法院,最后由于慕子尧年纪还小,法院也就没有对慕子尧母亲的行为做出裁决,顶多只是训诫罢了。
安若素第一次见到慕子尧的时候,他正被他母亲拽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毒打,剥光了衣服毒打。对于小小年纪的男孩来说,无论是母亲,还是毒打,或是剥光衣服,无论哪一样发生了都是对小男孩心理上致命的伤害。
她一直记得慕子尧当时的眼神,害怕、憎恨、不甘、悲伤……
她也一直记得当时他母亲的谩骂:你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当年要不是为了举证犯人,我绝对不会听你外婆的话把你生下来,现在好了,犯人绳之以法了,要你还有什么用!
从此之后,她一直有偷偷关注慕子尧的一举一动,也曾经想过帮助他,可是都被他沉默拒绝。他很孤僻,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悲凉感。
直到后来,安若素听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提起,她才知道,原来当年有人强暴了慕子尧母亲,而那男人矢口否认,警察局也抓不到证据,那人一直逍遥法外。♀于是,为了将男人绳之以法,慕子尧的外婆外公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生下那个孩子,用那孩子的dna起诉那个犯罪分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慕子尧,犯人最后也被绳之以法。只是,慕子尧成了其中最为悲伤的存在。
对于慕子尧,身为私生女的安若素总会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所以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从他十岁开始,一直关注他到十五岁,直到那年之后,慕子尧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再次获得他的消息时,他已经是陈氏集团的总裁助理,然后又经过了几年,陈氏集团内部政局大动荡,没有人知道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动荡之后的某一天早晨,报纸头条发布消息——陈氏集团易主,慕子尧成为现任总裁,陈氏集团被慕氏集团取代。
安若素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慕子尧一直很努力很勤奋。所以,在默默关注他的数年来,她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他。
直到此刻,她成为了他的妻子,虽然有名无实,可是她依旧对这个身份甘之如饴。她相信总有一天,他转身的时候,会看到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在乎。
真的,她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出生,她只在意他这个人,在意他的生活态度,在意他的追求。
可是很显然,慕子尧并不如安若素的心态那么好。他极端在意他的出生,甚至憎恨他这样的出生,而他的憎恨早已随着儿童时期他母亲的家暴而在心底扎了根。
现在,这个至死都不愿意再见到的女人,居然在数年后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叫他如何忍受。
慕子尧看着窗户冷冷开口,“你该知道,我并不想见到你。”
妇人抬头,苍老的双眼死寂一片,她握紧双手,讷讷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可是?”慕子尧冷哼,“可是什么?除了生了我这个事实,我不记得你到底还给我带来过什么。啊,对了,我记起来了,你给我带来了很多。”他忽然转身,对着妇人笑开,“痛苦,自卑,低贱……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很多,我曾经一度以为我应该去死。”
妇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低头嗫嚅道:“对不起,对不起……”
慕子尧心头的烦躁与恨意翻涌,但面上却益发地冷冽开来。他不再看妇人,只命令道:“走吧,我不可能会答应你的。”
妇人猛然抬头,居然直接跪了下来,“求求你,子尧,求求你,你是子安唯一的希望,你是他哥哥,你的骨髓肯定能与他匹配的,求求你……不然……不然他就没命了……”
慕子尧骤然握紧双手,玻璃杯粉碎,他的掌心瞬间有血液涌出。一直隐没在玄关口的安若素一个担心,直接冲到了慕子尧跟前。看着慕子尧因愤怒而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安若素厉声道:“即使你真的不愿帮你母亲,你不答应就是,何必伤害自己!”她很自私,她只心疼慕子尧,其他的,她安若素不想管,也不在她管的范围内。
看着安若素忽然出现,慕子尧深知自己最耻辱的事情曝光,他怒红了双眼,喝道:“滚开!”
安若素不依,想牵过慕子尧的手查看,却被他反手打掉,他咬牙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说完,他直接朝楼上走去,对底下的安若素与他母亲置之不理。
见慕子尧全然没了以前的淡漠与冷静,安若素的心疼在心口泛滥。她转身,对妇人说道:“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妈妈,但即使您是我的长辈,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请不要给你两个孩子如此不平等的待遇,可以吗?”
已经跪坐在地上的乔莉双眼空洞,她只是看着安若素,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在上楼之前,安若素再次道:“您为了您的‘子安’可以下跪,可是您当年对子尧却是连最起码的关怀都没有,您让子尧如何接受?”说完,她径自朝慕子尧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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